浮塵往事篇:所以他在干啥?
‘打蛇打七寸’絕對是刻入骨髓里的話,舒諾瞧黑蟒不動,舉起手里石頭猛砸下去,黑蛇‘嘶嘶’地不停掙扎搖晃,舒諾不敢松手,死死摁著,直等到黑蛇不動不掙扎她才堪堪松開手。
呼——
她長吁一口氣,抬起頭就見所有人都怔怔地看著她,舒諾猛然想起現(xiàn)在身份不是她本尊,而且這條蛇貌似可能大概率應(yīng)該是楚江夙的……愛寵?
她有些僵硬的轉(zhuǎn)過頭瞅向楚江夙。
楚江夙緩步走過來,站她面前整個陰影投射而下將她籠住。
依然最初七八歲的模樣,但也不知道這孩子怎么長的,感覺竟比先前高出許多??磥硐惹叭胩珟熼T下是個頂好的選擇,伙食上來,連個兒頭都竄了。
楚江夙低頭瞅著被舒諾摁手底下的黑蛇,神色莫名地低喃:“你把它砸死了?!?p> “啊……?”舒諾瞅一眼軟趴趴的黑長蟲,咽下口水晃晃手上的石頭“如果我說,我只是單純在給黑蛇做按摩然后按著按著它睡著了,你信嗎?”
“你覺得呢?”
好吧,她都不信。
舒諾轉(zhuǎn)瞬跪到他面前:“奴婢知道,還請公子責(zé)罰。”
楚江夙定定瞅她片刻,隨后朝錢嬤嬤道:“嬤嬤?!?p> “老奴在?!?p> “她、她、她……”楚江夙指向明葵和幾個侍女,最后眸光緩緩落到舒諾身上“還有她,留下,其余人你可以帶走了?!?p> “是?!?p> 那些離開的侍女舒一口氣,而留下的人明顯臉色變得難看,她們來北南院是想從三等奴仆成為有主子有前途的侍女,但如果此番前提是有可能丟掉她們的命,那她們寧可不來。
舒諾聽聞倒舒口氣,支撐身體剛要站起,忽聽頭上慢悠悠傳來道聲音:“我有叫你起來嗎?”
嗯?
她一愣。
楚江夙淡然地撣下袍袖:“你將本公子的蛇弄死了,怎么能不受罰?這北南院的地面挺臟的,你就將整個北南院的地通掃一遍,掃不完不許吃飯?!?p> “啊……”
舒諾無奈極了。
楚江夙囑咐完收回目光就往前走:“真丑?!?p> “不是、你……”
舒諾簡直無語透了,這小子單長個兒不長腦子是吧,虧她死后還提心吊膽的擔(dān)心他,結(jié)果再見面的第一件事兒就是罰她,而且還說她丑?!
雖然知道這具身體并非她本尊,但還是好氣好氣。
錢嬤嬤招呼明葵和那幾個侍女,但臨走前卻十分貼心的幫她找了把掃帚,欲言又止道:“你……努力吧?!?p> 舒諾很感動嬤嬤的鼓勵,直至將要月上梢頭,她才明白此話并非鼓勵而是客觀事實。
誰他喵的院落這么大??!
她冷漠地瞧著被風(fēng)兒吹得左搖右晃的樹葉,心里只有‘呵呵’兩聲,報應(yīng)……這些都是赤裸裸的報應(yīng)……
“喲,你還沒掃完吶?”
明葵興致頗高地走來,瞧著拿著掃帚一臉生無可戀的少女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起來:“好狼狽喲,我的天吶哈哈哈哈?!?p> “呵、呵呵?!笔嬷Z扯下嘴角生硬煩躁地配合她。
明葵興致仿佛更高了,伸出手腕炫耀似的展露她眼前:“瞧瞧,這是什么?”
一成色上等的碧綠鐲子于宮燈下熠熠生輝。
“什么?”
“瞧你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樣?!泵骺訔壍仄乘谎垭S后高興的道“這個啊是小公子送的翡翠鐲子,值好幾十百兩呢?!?p> 她能說真正的翡翠玉鐲基本上萬兩起價嗎……
瞧著明葵高興的不知東南西北的樣子,她默默的咽下喉嚨里的話,明葵見舒諾絲毫沒有她想象中的羨慕嫉妒,心里有些不滿:“喂,你不說話算幾個意思,怎的,嫉妒成啞巴了?”
“那你是不是應(yīng)該謝謝我?!笔嬷Z將掃帚杵地上,面無表情道“若不是我,你現(xiàn)在早被黑蛇咬死了,哪還有閑情逸致和我炫耀?!?p> “你!”明葵一頓,聲音立馬提高“那也不是我要你救的,再者小公子都說了,黑蛇選定誰誰就可以留下,要不是我,那條畜生或許連瞧都不會瞧你一眼?!?p> “所以說啊?!笔嬷Z靜靜看著她“我們都是被畜生選出來的人,誰又比誰相差到哪里,老老實實做你的婢子吧,今兒個他能送你鐲子,明兒個他或許就會要你腦袋?!?p> 明葵被懟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她盯著靜靜掃地的舒諾抬起腳狠狠踹幾下剛歸攏好的葉子,面目猙獰的冷哼一聲跑了。
“就這?”
舒諾瞧都不想再瞧明葵,盯著被踩亂的草葉堆也發(fā)泄似的亂踩幾腳:“小混蛋楚江夙,大混蛋楚江夙,一個個都不讓我省心,還這么對待我?!?p> 她消口氣抬起頭,就見房檐屋燈下,一消瘦的小身影定定站那里,他扶著圓柱靜靜望著她,見她瞧過來立馬低下頭轉(zhuǎn)移視線。
舒諾將掃帚一杵:“小公子,您有什么事兒嗎?”
“咳……”楚江夙輕咳一聲“我就是想看看你?!?p> 舒諾嗤笑一聲:“不用您掛念,再有三五個時辰奴婢一定掃完。”
她拿著掃帚繼續(xù)掃地,楚江夙抿下薄唇默不作聲,長大后很欠果然小時候也不差,她邊吐槽邊掃地,手里掃帚突然間被奪走了。
“屋里有糕點和茶水,都還是溫乎的?!?p> 舒諾奇怪地瞟他一眼:“那地呢?”
楚江夙握著掃帚緩緩將地上落葉聚到一起:“我來掃就可以了。”
舒諾:“???”
所以說他們倆到底誰瘋了?
不過能休息,她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她毫不猶豫扔下掃地的楚江夙,轉(zhuǎn)身走進屋里。
外面寒風(fēng)陣陣,屋內(nèi)倒是溫暖如春。
明亮的燭火架一個緊挨一個,照得華美陳設(shè)熠熠生輝,舒諾直奔桌前的糕點和清茶,附身后餓得要死,卻忙忙碌碌一直沒有機會找吃的,現(xiàn)在總算能滿足一下胃了。
她吃一口糕點又品一口茶,簡直不要太幸福。
身后徐徐傳來腳步聲,
舒諾轉(zhuǎn)過頭,楚江夙放下掃帚,小心而又試探地走到她身后,垂著頭一幅想要靠近卻又不敢的怯懦樣子。
若她沒記錯,他才是主子吧,
這幅受氣小媳婦又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