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靠近她沒好事
自從知道那山上有野豬后,許寶珠是念念不忘的。
這鄉(xiāng)里一般都是養(yǎng)羊養(yǎng)牛的,這個是為了地里的活計,哪怕是老得干不動了,那都要賣出去,換點小錢,不會用來做熟食。
鄉(xiāng)里要吃肉,一般都是去打獵,獵些野兔子啊,山雀什么的,不會養(yǎng)豬,因為成本太大了,費時費力不說,這鄉(xiāng)里鄉(xiāng)親什么條件大家伙都知道,賣不出去,自己一家人吃又吃不完,也不耐放,真要解饞的時候,也就是過年或者辦喜事才去縣里買點回來充門面。
可小兔子怎么能比大野豬呢?
而且現(xiàn)在家里多了一個病人,正是需要補營養(yǎng)的時候……
許寶珠越想越坐不住,索性出門,又來了錢家。
這幾日秋收了,錢家大哥又傷了手,錢家儼然少了一個勞動力,地里的活都干得慢了不少,大半日的也不見沒了多少,倒是一個個,干得汗流浹背的。
錢進(jìn)剛從地里忙活著回來,瞥眼就見許寶珠走過來,忙迎上去,問道:“寶珠姐,怎么過來了?”
“來看看?!痹S寶珠將手里的水壺遞給他,道:“干了這么久,累了吧,喝口水先。”
“不用了不用了。”錢進(jìn)拒絕,他怕生出什么誤會來,不敢收,“這都到家了,等會兒我就進(jìn)去喝兩口就成?!彼忉尩?。
“好吧。”
許寶珠也沒強(qiáng)求,收了水掛回腰間上,迅速切入正題,道:“阿進(jìn),你說你哥是因為那大野豬受傷的,你還記得它在什么地方出沒嗎?”
“就桃枝山半山腰那塊。”錢進(jìn)不知道她問這個話是何意,可想起來當(dāng)時的情況,還是心有余悸,提醒道:“那東西真的大得可怕,發(fā)狂起來簡直要命,寶珠姐,你經(jīng)常會上山采藥,小心著些?!?p> “嗯,我知道?!痹S寶珠應(yīng)聲,又道:“你說有沒有可能,我們把它獵下來,這樣以后大家就都不用擔(dān)心它傷人了呢?”
錢進(jìn)以為自己聽錯了,“寶珠姐你沒開玩笑吧,獵下來?”
許寶珠抬頭,眸光堅定。
“好吧我實話告訴你吧?!卞X進(jìn)一屁股坐到門前的田壟上,道:“其實我們早就知道那山上有野豬了,之前下套就是為了逮它去的,可情況你也看到了,還好我哥力氣也夠大,躲過那一擊,否則現(xiàn)在就不是傷一只手這么簡單了?!?p> “我們?nèi)鍌€年輕力壯的男人都搞不下來,我勸你真的,別打這個主意,免得受無妄之災(zāi)?!?p> “如果我說我就打了,你會不會幫我?”
“這不是幫不幫的問題,你知道的,現(xiàn)在我哥……”
“我有辦法。”許寶珠打斷他的話,“我有辦法,可以保證將它獵下來,但是我真的需要你幫我?!?p> 雖然知道這事很危險,可是想起野豬那龐然大物的模樣……這要真獵下來,哪怕只拿一半截的東西,都夠一家人好幾個月的口糧呢,過年也不用費心去縣上了。
“什么辦法?”
恐懼終究抵不過心動,錢進(jìn)態(tài)度軟了下來。
許寶珠靠近他的耳邊,跟人講了自己的計劃,錢進(jìn)眉頭緊蹙,“這真的能行嗎?”
“試試唄,如果成功咱就賺了,不成功它追不上來,咱跑掉也不吃虧?!?p> 好像是這么個理兒。
“好,不過那東西真的很大,光靠咱們兩個人恐怕不行?!卞X進(jìn)道。
“那你的意思是?”
“多叫上幾個人吧,好幫些手?!?p> “行,那你去跟他們說。”
這村里年輕小伙和姑娘多嫌她晦氣,怕她耽誤自己嫁娶呢,她去是不會成事的,不過她低估了村里人對她的忌諱。
錢進(jìn)跟錢家父母交代了一聲,從田壟上回去,聚集了幾個素日玩得好的青年,與他們說了許寶珠的計劃,結(jié)果幾人一聽,立馬就擺手否決,道:“阿進(jìn)你簡直是瘋了,沒看到你大哥的例子在那兒嗎?怎么敢答應(yīng)她這話!”
“就是,那日咱們?nèi)?,沒帶上她都這么倒霉,拿不下來還一身的傷,要是真跟她一塊過去,怕是連命都要丟在那兒了。”
“阿進(jìn)啊,不是我們不愿意,只是真的沒必要冒這個險,你還小呢,這要萬一真出點什么事,以后可怎么娶媳婦?”
一個個話說完,搖搖頭就走了。
最后一個兄弟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們錢家是厚道人,以和為貴,不過許寶珠是什么人啊,克夫,看你大哥就知道了,跟她帶了點關(guān)系,大好的人就傷在那床上了,你好好考慮吧?!?p> ……
“他們不愿意?”
“嗯?!?p> 看到錢進(jìn)垂頭喪氣的過來,許寶珠就大概猜到是什么情況了,現(xiàn)在這個答案這、在她的意料之中,人并沒有感到很失望。
“沒事,他們不去,我們兩個也行?!痹S寶珠拍著他的肩膀安撫道:“這還好點呢,到時候不能分給他們,咱們兩家分,夠吃好久嘞?!?p> 錢進(jìn)苦笑,“姐你可真樂觀,這還沒個影兒的事呢?!?p> “往好的方面想嘛?!痹S寶珠道:“行了,那你回家準(zhǔn)備著吧,我這邊也準(zhǔn)備起來,咱們今夜就出發(fā)?!?p> “好?!?p> 錢進(jìn)走后,許老漢從屋里走了出來,他皺著眉,擔(dān)憂的問道:“丫頭,你真打算去?。俊?p> “嗯呢阿爹?!?p> 許寶珠攙著人道院子里坐下,跟他解釋道:“這野豬的價值高啊,如果真能把它拿下來,你以后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什么都舍不得吃,都為我和朱允考慮,留給我們,而且朱允那個傷,也需要去恢復(fù),天天吃糠咽菜怎么能行呢?”
“我知道,可你看,大成那么壯實的一人,都被傷成這樣,你一個姑娘家家的……你……你說萬一你要有什么情況,我怎么向你在地下的阿娘交代?。 ?p> “放心吧,我有準(zhǔn)備,會保護(hù)好自己的?!?p> “可……”
“沒事的,我保證,會安全回來的,看情況不對我就跑?!痹S寶珠笑呵呵道。
許老漢還想說什么,可見她這番興致,也不再打斷,于是道:“那你小心著些,拿下與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p> “嗯?!?p> 朱允倚靠在門扉上,將父女二人的對話,皆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