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雙雙,你再信我一次
雨落、潮濕,暗道里全是悶熱的氣息。
“走暗道,可能會好些?!?p> “那些武林世家的人太多,進(jìn)入暗道不易,所以,這確實是個好選擇?!绷弘p頭一次對洛桃給予肯定。
就快到西域的邊塞關(guān)卡了,梁雙和洛桃從暗道里出來,卻被人堵住了出口。
“好找啊?季宮主,居然走暗道?”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洛桃認(rèn)得,那是玲瓏閣的老太太。
她指向洛桃:“身為首領(lǐng),卻不以身作則伙同季涼鏡,還好,當(dāng)初沒把門派機密全權(quán)交給你!”
洛桃召出夜弦燈,運著內(nèi)力,推開了前方的一群人,為梁雙開出一條道路來。
“雙雙,你再信我一次,這一次你快走,我來應(yīng)對。”
梁雙拖著身體踉蹌而行,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她:“不用了?!?p> “什么?”
“不用再信你一次,我永遠(yuǎn)相信你?!?p> 從梁雙口中說出來的話如此冰冷,但在洛桃耳中聽起來,卻又是那般親切。
自陸嬌變成了洛桃后,這段時間里,她一刻都未放棄習(xí)武,如今已經(jīng)完全掌握原主的武力了。
“你們這些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東西!”洛桃運內(nèi)力,氣流將周圍包裹起來,形成一個封閉空間。
“遭了,我們走不掉了!那邊還派人追殺了嗎?”女人的語氣很少著急。
“沒了,閣主,怎么辦啊?任務(wù)要失敗了!”
“失???哼,那就殺了洛桃,正好,也報我當(dāng)初被她羞辱之恥!”
刀光劍影間,梁雙來不及回頭,一直向前跑去。
她肩上的擔(dān)子越來越重,朋友皆為她而付出、犧牲,這一次,她絕對不能再放棄了。
她見,前路一片光明,西域的風(fēng)沙向這邊吹來。
她猛然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眼,一襲紫衣翩然,那棕黑色的長發(fā)落到她的眼前。
“你怎么樣?我接到武林六世家向南蠻來的消息,便匆忙趕來了?!?p> 溫書臨眉頭緊蹙,眼神里都是光芒,那雙杏仁眼里有數(shù)不盡的擔(dān)心和焦慮。
梁雙嘆了氣,果然,溫書臨無論對誰,都是那般溫柔又擔(dān)憂的神色。
“只是受了傷中了毒,一時無法恢復(fù)?!?p> 梁雙拿出那支發(fā)簪:“寧思衡交給我的,應(yīng)該是,西域?qū)と说男盼?。?p> 溫書臨看了一眼發(fā)簪,又撫摸了那龍紋,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沒事,我,帶你去找他吧。”
梁雙疑惑,為何溫書臨只瞧了一眼,便知寧思衡的意思,也知她去西域要找什么人?
她的第六感在告訴她,大家都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只有她被蒙在鼓里罷了。
梁雙上了馬,溫書臨在她的身后。
他身上的熱氣涌入她背后的傷口,那傷口反而更加疼痛。
她的氣色并不好,唇色也是蒼白的,見她懨懨的模樣,溫書臨偏過了頭。
他用著很是溫和的語氣,那音色緩緩的,像一條靜謐小溪:“還好嗎?”
“不太好?!?p> 梁雙皺著眉,看向前方,那風(fēng)沙一下子迷了他的眼睛,她下意識用手揉眼睛,但是卻被溫書臨制止住了。
“別,待會眼睛會紅腫發(fā)癢?!?p> 只見溫書臨從袖子里拿出一個香囊,空的,沒有香味。他打開抽繩,取出一個漂亮的手帕,手帕上有個蘭花刺繡印。
只有一個印子,而沒有見到刺繡的本身,梁雙正覺得奇怪。
她接過手帕:“為什么上面的刺繡是這個樣子呢?”
溫書臨不好意思地笑笑,別過頭去,用著邀月扇來掩蓋自己尷尬的情緒。
“這手帕本來是那個人送我的,既然都分開了,那我就把那花拆了,手帕還能用不是嗎?”
梁雙先是楞了片刻,然后笑出了聲。
想來路途遙遠(yuǎn),梁雙也無事可做,便開始哪壺不開提哪壺:“那你現(xiàn)在放下她了嗎?”
“后來我聽你們說,她換了一個人,不知真假,而后又想到了你,季宮主也是這樣換成了你梁雙。
“我想了想,也好,這樣就算和她恩斷義絕了?!?p> 話畢,溫書臨看向梁雙,眼里的光點越發(fā)清晰,他笑得越是溫和明媚,梁雙就越不自在。
雖然這位乙游C位男主和女主的互動她都一清二楚,更別提相遇時的場景了,但梁雙還是想知道,親耳聽他說出來的那種感覺。
“講講你和他的相遇怎么樣?反正我也無聊,不過你要是覺得很難為情,也可以拒絕?!绷弘p說。
溫書臨沒有拒絕,而是繼續(xù)講著故事。
“她當(dāng)初摔下山崖沒死,是我救了她,我當(dāng)時覺得她福大命大,將來必定名揚天下……”
在他的溫聲細(xì)語中,梁雙聽著耳熟能詳?shù)墓适?,靜悄悄地睡著了。
南蠻,昌源道——
這一次,武林六世家派來的人員損失慘重。
看著他的一個個倒地不起、功力盡失的模樣,季澤南不禁笑出了聲。
“曾經(jīng)我做六世家首領(lǐng)的時候,你們倒是對我畢恭畢敬,后來我下落不明,你們倒是想著如何輪換首領(lǐng),全然不管我的死活?!?p> 那老頭仰天大笑:“哈哈哈,季澤南,你心中真的只有正義嗎?你對那種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真的沒有向往嗎?我來告訴你,如果你真的沒有一點心思,你就不會和天山派合作了?!?p> “季澤南,你應(yīng)該想不到吧,你和池夜白已經(jīng)身中劇毒,沒有解藥,片刻就會死亡。”
季澤南艱難地挺起身,眼神凌厲,再次揮劍而起,卻被人擋住了。
他一身冷氣,白皙的手指尖紅潤,那雙微紅色的雙眼令人看了就毛骨悚然。
“寒憶?”
他冷哼一聲,白了季澤南一眼,又看向那些倒地不起的武林世家子弟,以及首席、各門派門主。
寒憶人狠話不多:“她人呢?”
“季涼鏡?當(dāng)然是被我們追殺,死了?!?p> “是嗎?”寒憶顯然不信。
只是,寒憶來得太晚,恐怕這一切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
有人在對那武林世家老頭子說了一句話,那老頭子驚慌失措:“人跑了,你怎么不早說?”
他們正打算撤退,卻被寒憶的山海寒川劍的劍氣攔住了。
那股劍氣是冰冷的,如同身處冰天雪地之中。
他們捂住全身,那寒風(fēng)刺骨,令人倍感身體疼痛。
那些人因為之前就損失了一半多的功力,如今尚在恢復(fù)期,恐怕無法與寒憶較量,再者,那些人不是不知寒憶如今的功力,可以與武林第三相較量。
季澤南提醒他:“你可別一口氣把他們?nèi)珰⒐饬?,得留一兩個活口吧?!?p> 寒憶假裝不聽,他只覺得季澤南吵鬧。
山海寒川劍的劍光已至,他的絕招叫鐵馬冰河,河凍行至與腳下,剎那間穿過那群人的身體。
他像是走火入魔般,非要至那些人于死地。
冰裂破碎般的聲音,混合了悲慘的哀嚎聲,死于凍傷之人不計其數(shù)。
“想殺她,就只有死路一條,我勸你們最好想都不要想?!?p> 最終,活下來的幾個武林世家之人,便只有巍瀾宮的老頭子這一位掌門。
“敢殺武林六世家聯(lián)盟,你會遭報應(yīng)的!”
寒憶冷笑一聲,收劍,扶起季澤南:“自從做了這大奸大惡之人,從未把報應(yīng)二字放眼里。”
他打算繼續(xù)去找梁雙,但被季澤南攔住了:“她就要去西域了?!?p> 寒憶瞳孔微震,揪著季澤南的衣領(lǐng),手上的青筋瞬間鼓起:“你說什么?”
“走投無路了,她應(yīng)該是中了毒,暫時丟失了功力,再不去找那個人主持大局,恐怕會釀成大禍?!?p> 說罷,季澤南因為中毒,身體上的傷口又裂開了,他覺得自己恐怕要月落西沉,只好給寒憶說:“看來,小妹以后要拜托你了,只有你我信得過?!?p> 他朝寒憶笑道,寒憶又那么一瞬間的心疼和失意,寒憶背起他:“我?guī)闳ツ闲U尋醫(yī)。”
“沒用的,”季澤南的身體越來越沉,他緩緩閉上了眼,“池夜白功力還不如我,那小子,早就已命相抵了?!?p> “死了?”
寒憶再也聽不見季澤南回他,他只將季澤南放在馬背上。
寒憶永遠(yuǎn)無法接受,當(dāng)初他好不容易保下來的季澤南,又成為他唯一在世的好友,就這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沒了氣息。
若是梁雙知道池夜白和季澤南皆因保護(hù)她而死,她該有多自責(zé)。
向來生死看淡、心腸狠毒的寒憶,也終究為友人之殤落了淚。
“要是能重來,我一定從一開始就和你們一起走?!?p> 寒憶殺心四起,他終有一天會為他們報仇雪恨。
“沉彥許,你會為你的決定付出代價的!”
南蠻,樹林——
洛桃深知自己跑不掉了。
“想去哪里?”那人一襲黑衣,戴著面具。
洛桃看不清他的臉,但她知道這人她認(rèn)識,而且是那個游戲番外篇里面的主角。
她雖然手握劇情走向,但是她并不知道這個世界為什么會發(fā)展成這樣,尤其是當(dāng)梁雙成了最大反派卻不作為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做好了為梁雙赴湯蹈火的準(zhǔn)備。
“跟我走吧?你看現(xiàn)在哪邊都容不下你,去我那里還有好吃好喝招待?!?p> 他伸出手,想要扶洛桃起來。
洛桃推開了他的手,表示拒絕,而那人大笑一聲,似乎將這一切掌控在了他的手里。
“你已經(jīng)無路可走了?!?p> 洛桃捂住手臂傷口,才知自己已經(jīng)中了毒。
這一切都是他們計劃好的,那些武林世家之人的劍上都摻了毒液,無論是誰,只要被劃傷都會中毒。
“卑鄙無恥。”
說實話,這個情景是洛桃在游戲里沒有見過的,她一時大意,將自己的性命丟給了敵人。
而那人,強行帶走了她之后,打算將她當(dāng)做質(zhì)子,一個足夠?qū)Ω读弘p和大湘皇帝的籌碼。
南蠻,昌源道——
走了幾百里路,寒憶找不到池夜白身死何處,而季澤南也只能就地下葬。
再此之前,他從季澤南的行囊里翻到了一個雕刻的木酒瓶子,打算帶回去做紀(jì)念。
寒憶取上身上的一枚并不算貴重的玉佩,隨季澤南葬于樹下。
就在他埋好季澤南之后,那少年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后。
“寒,寒教主。”
寧思衡的眼神里有說不盡的痛苦,他受了傷,并不重,只是毒液滲透他的傷口,血液變成了殷紅色。
“你怎么,沒跟她在一塊兒嗎?”寒憶有些驚訝。
寧思衡搖搖頭:“我們邊離開這里邊解釋吧?!?p> 寧思衡上了馬,寒憶坐在他身后,寒憶比他高了大半個身體,寧思衡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氣。
那小少年無端地倒在寒憶懷中,回想起這溫暖的懷抱,和梁雙如出一轍地溫暖。
南蠻的雨天又一次襲來,那雷聲從遠(yuǎn)處轟鳴而過,寧思衡哆嗦一身,緊緊地往寒憶靠去。
撕裂的雷聲像一頭猛獸,好似下一口就會吞掉他。
他轉(zhuǎn)身抱緊了寒憶,眉頭緊鎖,身上的傷口又疼痛了幾分。
寒憶略感不自在,就連平時抱著梁雙他都會有一種不自然的感覺,別說現(xiàn)在抱著他的是個男人。
“你?害怕打雷?”
寧思衡抬頭看了一眼他,明亮的眼睛觸動到了寒憶的心靈。
寒憶嘆了一口氣,要不是這小子有傷在身,他真想馬上把寧思衡踢下去。
被迫接受這種不明不白的擁抱后,寒憶似乎已然習(xí)慣。
他們走的是南蠻唯一一條去往大湘的道路。
接連十幾日,這鬼地方風(fēng)雨不斷,只要下雨,便會伴隨著各種各樣的雷聲,偶有大雨將至?xí)r便會出現(xiàn)那嘶吼如猛獸般的雷聲。
每當(dāng)這個時候,寧思衡就會下意識抱緊寒憶。
“對不住了,寒教主。”
寒憶習(xí)慣了之后,似乎并沒有對這種擁抱感到不自在,而是漸漸學(xué)會了接受。
畢竟,那小子受了傷,在他眼里,就是一個無知無畏的小孩子。
寒憶幫他系緊披風(fēng),那小子抱住他的雙手似乎更緊了,他不禁眉頭緊鎖。
他提醒寧思衡:“就要到昭陽城了?!?p> “哦?!?p> 寧思衡沉浸于溫暖的懷抱中,遲遲不肯醒過來。
寒憶輕敲他的腦袋:“已經(jīng)離開南蠻了,一路上沒有打雷下雨,你還要抱著本座到何時?”
寧思衡慵懶地看向他,心底一驚,立刻起身。
寒憶說:“本座看過了,你傷好的差不多了,果然,以你這天資,不當(dāng)個武林第一真是可惜。”
寧思衡笑了笑,滿面紅潤低下了頭。
“對了,寒教主,你怎么知道我們遇險的事?”
“我本來就得到了情報,只是后來又在途中遇見了顧衛(wèi)那小子。”
已進(jìn)入昭陽城內(nèi)。
昭陽城還是一如既往地?zé)狒[非凡,商鋪林立,好似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十九梔星
nono磕他倆的請偷偷磕,不要說出來,畢竟老寒就只是把他當(dāng)小孩子了哈哈哈,而且寧寧喜歡女主,對老寒只是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