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北辰本想把霍千楚帶回自己家,可她扒著門框死活不肯進門,沒辦法只能把她送回自己家。
她吵著鬧著說身上臟要洗澡,又不肯讓他幫忙。
前幾天才剛剛在浴室摔倒,如今站都站不穩(wěn),岑北辰根本不敢放手,只能讓她選擇不洗直接睡覺或者他幫她洗。
霍千楚哪個都不選,就說讓岑北辰在浴缸里放好水,她很快洗好,不會把自己淹死在里面。
可他剛關(guān)上浴室的門,就聽“噗通”一聲,進門就見到霍千楚衣服還沒脫便滑倒在浴缸里。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走過去,把她扶起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于幫她脫了衣服,他身上也被她撲騰的全都濕了。
他垂眼看著霍千楚身上的傷疤,這些傷疤平時被她掩藏的很好,從不露出來,就像是沒有過一樣。
但它們卻也真真實實的存在在她身上。
每一道傷疤,每一個縫針的痕跡……
岑北辰眼眶微微一紅,別開眼,快速的幫她洗了澡,又擦干換上睡衣。
霍千楚折騰到后來就沒了力氣,軟軟地靠在他身上,不說話,也不動。
他把她送回到房間,她就立刻縮進了被子里。
岑北辰回家去換了身衣服,再回來的時候,霍千楚大概是因為熱,又把被子全都掀開了,她自己半趴在床邊,再一個翻身估計就要掉下去了。
他扶她躺好,把她臉上的碎發(fā)整理到耳后。
霍千楚迷蒙地睜開眼,看了岑北辰一眼,咧開嘴笑了笑,“綰綰,我好像喝醉了,我怎么看到岑北辰了啊?”
岑北辰在床邊坐下來,輕輕握著她的手,“我在這?!鳖D了頓,他又問,“楚楚,你帶的是什么藥?經(jīng)常吃么?”
“什么藥?我不吃藥?!被羟Сu了搖頭,“太苦了,不吃?!?p> 岑北辰擰著眉,又問了一遍,“你今天在酒吧,吃的是什么藥?”
霍千楚煩躁地翻了個身,“你好吵啊,我要睡覺了。”
“你告訴我那是什么藥,我就不吵你。”岑北辰耐心哄著。
霍千楚小聲嘟囔了半天,只有最后半句比較清晰,“……那是給你吃的藥?!?p> 岑北辰看著她,再問什么她都沒反應(yīng)了,他垂下眼,想起來之前被霍千楚弄濕的襯衫和褲子上,隱隱的有些白色的痕跡,顯然不是純凈水能留下的痕跡。
給他吃的藥?
*
霍千楚睡醒的時候,頭很疼。
房間里拉著遮光窗簾,很昏暗,她按了窗簾的遙控,陽光照進來的時候,她見到窗邊的沙發(fā)上躺著個人。
她嚇得驚叫一聲坐起來,才看清對方的臉。
腦袋里關(guān)于昨晚的記憶斷斷續(xù)續(xù)的,只剩下很少的畫面。
她記得遇到了秦城,秦城是她大學同學,他們在吧臺邊喝了兩杯,秦城說樓上的套房里還有幾個同學在打牌,邀請她過去打個招呼。
她當時也沒想那么多,根本沒想到秦城會騙她,套房里沒有人,她轉(zhuǎn)身要走,秦城就開始對她動手動腳。
她揉了揉眉心,剩下的事怎么都想不起來。
只隱約的有個畫面,好像自己被人抱上了車。
岑北辰也坐起來,顯然是被突然照進來的陽光吵醒,他看了看霍千楚,又拿過手機看了看時間,“才七點,你要再睡一會還是先吃點什么?”
霍千楚捏著衣角,沒有說話,她隱隱地感覺到,昨晚好像有些事情失控了。
岑北辰等了一會,不見她出聲,就幫她做了決定,“我去熬點粥?!?p> 霍千楚抿著唇,看他出了門,才迅速的摸過手機。
有喬綰發(fā)來的信息——
【楚楚,你在哪呢?】
【到家了告訴我一聲?!?p> 【楚楚,楚楚,你明天醒了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霍千楚皺了下眉,把電話撥了過去。
喬綰雖然又是被吵醒的,但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把昨晚的事繪聲繪色的講了一遍。
“廢了?”霍千楚詫異。
“是啊,楚楚,現(xiàn)在對外的統(tǒng)一說辭是昨晚岑北辰因為訂婚宴取消,心情不好,秦城又惹了他才動手的,你可千萬記住,別把自己扯進去?!眴叹U叮囑道,“不然岑北辰這邊剛?cè)∠喕檠纾沁呉驗槟阆率诌@么重,云淺還不得撕了你?”
“知道了。”霍千楚說著輕咳了一聲,又低聲問,“那我和秦城……”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眴叹U反問,“沒讓他占什么便宜吧?”
“我不記得了。”霍千楚揉了揉眉心。
隔了會,喬綰才說,“反正我哥說,開門的時候你還穿著衣服,那應(yīng)該就是沒有吧?!?p> 掛了電話,霍千楚又給閨蜜發(fā)信息,【訂婚宴取消了?!?p> 【贊?!?p> 霍千楚抿了抿唇,還想說什么,可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于是放下手機去洗漱。
等她去廚房的時候,岑北辰站在操作臺前,看著電飯煲。
煮粥當然不需要一直看著,她隱約的感覺到,他不太開心。
不開心就好。
霍千楚走到門口,開口道,“岑醫(yī)生,昨晚又麻煩你了。”
岑北辰轉(zhuǎn)過身,靠在操作臺上看她,“昨天你要出去見的朋友,就是秦城么?”
“不是,昨晚本想著只是去跟喬綰喝點酒。碰巧遇到秦城,都是同學,就喝了一起兩杯?!被羟С挂矝]有隱瞞。
“喝了兩杯,就醉成那樣?同學閑聊,跟他去房間?”岑北辰繼續(xù)問。
霍千楚走過去,微微彎腰,趴在操作臺上,轉(zhuǎn)頭看他,“一開始也喝了幾杯,后來那兩杯是秦城點的,喝著甜甜的,但可能度數(shù)高吧。他說有同學聚會,我就跟他一起去打個招呼?!?p> 岑北辰垂眸看著她,她說話軟聲細語的,眼底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一般情況下,這就是她做錯事并且也知道自己錯了的時候的表現(xiàn),“你自己身體什么狀況自己不清楚么?總跑去喝什么酒?”
霍千楚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半響才說,“你這語氣怎么跟我媽媽一樣?我一般也不喝的?!?p> “還有,你身上帶的是什么藥?”岑北辰又問。
霍千楚抿了抿唇,“剛出國的那段時間,我總是情緒低落嘛,醫(yī)生說是車禍應(yīng)激,就給我開了一些調(diào)節(jié)情緒的藥。不過那個藥吃了容易成癮,副作用也大,后來我就自己配了點藥,最近一年已經(jīng)不是經(jīng)常吃了,但也會隨身帶著。”
她垂眼玩著自己的指甲,“我包里有防狼噴霧劑的,本來是翻它,結(jié)果秦城看到了我的藥,他還以為是什么奇怪的藥?!?p> 她說完從口袋里摸出一包藥粉,推到岑北辰面前,“你不信可以拿去化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