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月下惡鬼
提起三年前,元無憂不由得想起厙有余來,越搜羅過去他干那些混賬事,她就越怨恨他!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任由別人冒名頂替我,要不是我自己清醒過來,是不是要被你倆奴役到死?你是想騙我還是騙你自己???”
眼前的姑娘鳳眸迸射著琥珀光,銳利又透亮。宇文懷璧望著她憤怒的眼睛,卻從中看出了流淌的憂傷。
“朕早知她不是你,可朕無能為力,和她親近也是為了保護(hù)你……”
“我不想聽這些!”
她怒吼著打斷,眼神憤恨。
明明倆人對面而站,彼此之間卻像隔了千人萬人,深仇大恨。
鮮卑男子不厭其煩地續(xù)道:
“愛不止有男女之情,朕與你自幼相識,若說從前確實(shí)是為了履行夫妻職責(zé),但現(xiàn)在朕是真心的……”
“住口!我不想聽你辯解,我跟你才見過幾面啊?有幾次不是吵架收場?我捫心自問跟你冤家路窄,沒少坑對方?!闭f到這里,元無憂心頭一酸,但她強(qiáng)撐著語氣冷硬,
“我對你愛不起來,你也別想騙我?!?p> 鮮卑男子冷笑,“你就這樣貶損自己,不信自己,還糟踐朕?”
“不然呢?你有可信度嗎?”
“你只是懷疑朕的執(zhí)著,可是元無憂,你知道么?等人是會上癮的,在漫長的歲月里沒有盡頭的等著,三年五載,看不到希望,只靠記憶和幻想支撐著,可是朕放棄不了啊,因?yàn)榉艞壍饶氵@件事,就是背叛了自己?!?p> 鮮卑男子的嗓音清澈,透著拿露水浸潤了珠玉的涼意,因沉緩而略顯慵懶,聽著沁人心脾,同時也難掩一股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紅衫姑娘就站在他面前靜靜的聽著,像是有些動容了。
鮮卑男子趁熱打鐵,娓娓道:
“朕寧愿孤獨(dú)終老,為一個等不到的,莫須有的人守著心中那片凈土,也不愿將就,不愿墮落?!?p> “所以你愛的不是我,只是心中的執(zhí)念?說白了,就是拿我的名聲當(dāng)擋箭牌?呵……我說呢,我過去才幾歲啊,你憑什么等我?!?p> 元無憂那雙琥珀鳳眸微瞇,斜睨著他,譏誚,“你這樣涼薄的人,不配被愛?!?p> 沒成想說半天又是對牛彈琴,這死犟的姑娘油鹽不進(jìn)。但宇文懷璧卻并不意外,也不泄氣,甚至還越挫越勇。他都快被自己的屢敗屢戰(zhàn),受虐沒夠給氣笑了。
這次他眼神誠懇,語氣平靜:
“在木蘭城時,朕確實(shí)對你動心了?!?p> “你那只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把我當(dāng)救命稻草了,換誰救你,你都會喜歡的?!?p> “世上只有一個元無憂。你質(zhì)疑朕對你的感情,自卑不配,何嘗不是在向朕索取更直白的愛意呢?”
元無憂聞言,登時臉色一沉,“自卑?我愛上任何人都無需自卑,但是被你愛,我確實(shí)自卑自己做錯了,救錯了白眼狼?!?p> “你把自己想的太冷漠了,你根本不知道,朕有多愛你。當(dāng)初你冒著死的危險,奮不顧身的救一個陌生病患,你沒嫌棄彌月低賤,也不會重色輕友——”
“夠了?!?p> “你與朕自幼結(jié)親,朕打心底里認(rèn)定了和你是夫妻,所以你的親近,你去和高家兄弟斡旋,朕窩火,但總覺得你是在氣朕,朕時至今日仍想不通,為何你會為了野花流浪異國?”
“我說夠了!宇文懷璧,我從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愛絮叨?不怕讓你的禁衛(wèi)軍看笑話嗎?”元無憂不愿聽他哀怨,扭頭去看周圍,結(jié)果放眼一看,差點(diǎn)嚇一跟頭!
眼前的館驛包括大門都空蕩蕩,沒有李暝見和府兵,哪來的禁衛(wèi)軍?。?p> 細(xì)思極恐,她僵著脖子,緩緩扭過頭看向身前的宇文懷璧時,他仍戴著白玉面具,語氣平靜眼神凝重的道:
“其實(shí)朕一恢復(fù)記憶,知道是你,就想和你說開,帶你回長安??墒歉唛L恭突然冒出來了……朕不理解,他憑什么后來者居上?朕真的以為跟你有夫妻之實(shí),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朕看著你長大,幾乎陪伴了你人生的每一個大事件,可是高長恭高延宗出來后,朕發(fā)現(xiàn)細(xì)水長流的陪伴,輸給了橫刀奪愛?!?p> 元無憂就僵著脖子,耐心的聽他說了一大堆,不敢打斷,明知還是幻境,但他這次的表現(xiàn)和心里話都太真了,讓她無從回應(yīng)。
見她不回話,眼前的宇文懷璧忽然向她邁近一步、幾乎臉貼臉的沖她道:
“朕守了你這么多年,卻便宜了高延宗,但他不配?!?p> 說著,他輕摟著她的腰,低頭在她耳邊輕語,與此同時,一股幽微又馥郁的龍涎香氣襲來,甜膩濃情。
元無憂抬手推了他的臉,“我就是喜歡高延宗那樣逆來順受的,不喜歡你這樣又裝清高又騷情主動的?!?p> “可朕一直是有殘缺的月亮,冰清玉潔的老古板等不到你來睡,只能化身月下惡鬼,來睡你了?!?p> “你要點(diǎn)臉!我不喜歡太主動的,你耳朵聾了嗎?”
“朕終其一生只想要你。若愛而不得,要臉有何用?朕不想在原地等了……”
溫?zé)岬谋窍⒑堑乃行┌W癢的,馥郁甜膩的龍涎香無孔不入地鉆進(jìn)元無憂的鼻息。宇文懷璧邊低聲呢喃,邊從上到下把她的碎發(fā)輕輕撫到耳后,他的氣息鉆入脖頸,勾起酥酥麻麻的感覺,越來越急促。
他的攻勢并不銳利,更像是柔軟的絲綢有了活性,對她死纏爛打,元無憂愈發(fā)陷入意亂情迷的夢了。抬眼一看,都是男子那雪白如玉的脖頸,連鎖骨都白的不見血色,卻瘦的深深凹陷,勾人。
同樣勾人的還有眼前的姑娘,望著懷中朝思暮想的愛人,他的喉結(jié)不禁上下滑動……
“無憂兒,你量一量,是不是朕的更?”
不僅如此,他那冰冷的爪子,還抓起元無憂的手,引導(dǎo)她。
姑娘騰地臉一熱。
“你別不要臉……”
“你量一量朕……”
說著,他忽然將她攔腰推倒,坐在地上。
望著突然傾身壓過來的男體,元無憂氣得不行,憤然一蹬腿!本想踹倒他,反被他抓住小腿,那只骨節(jié)修長的大手順勢滑到大腿。
她穿的長靴短衫,他很容易就解開她的腰帶,還惡劣地抽出來,將她掙扎的雙手就正面捆起來。
“放開我…宇文懷璧,我不喜歡被強(qiáng)迫,別讓我更恨你?!?p> “你已經(jīng)夠恨我了,還能更恨嗎?就讓我們……做恨吧?!?p> “宇文懷璧!啊…”
男子忽然俯下臉來,拿冰涼高挺的鼻梁骨頂在她細(xì)膩光滑的大腿上,溫軟的薄唇輕吻。
“放開我!”她反應(yīng)激烈,氣惱道,“你以為這樣就能馴服我嗎?能讓我起欲望的是男人展露身體勾引我,不是自己被欣賞被蹂躪!”
“不疼的。朕和你的其他男人沒區(qū)別……都是祈求你寵幸的可憐鬼。”
“無憂兒,他到過這里嗎?”
“無憂兒,朕不用你出力?!?p> “他這樣過嗎,無憂兒?”
“無憂兒,不要走神……”
“無憂兒,看著朕,告訴朕,朕跟他誰更厲害?”
“無憂兒,說話…”
“別碰!啊嘶、別碰我…宇文、宇文懷璧……我恨你……”
“那就恨朕一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