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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裙反臣逼我當(dāng)昏君

295汝妻何人

一裙反臣逼我當(dāng)昏君 老貓釣鯊魚 2199 2023-12-21 00:02:44

  元無憂哭笑不得地,去扶人家。

  “使者何出此言!孤雖有統(tǒng)一之志,但無意強取豪奪……”

  細封氏仍高高托舉這卷蜀錦,鄭重道:“可汗長于華胥,只展圖一觀便知臣所畫非假?!?p>  元無憂不由得想起,幼年初到蜀地時,白鶴氏教她翻看的《三國志·先主傳》。

  據(jù)載,張松獻圖之典故中,張松引狼入室是為避免被狼吞并,正如今日吐谷渾之威脅、屢犯于黨項白蘭,乃至華胥。

  而純色蜀錦一打開,里面空無一物,自然引發(fā)了嘩然,細封氏使臣卻道,可汗一定能看懂。

  女可汗點頭:“我回屋看一下,做個批注?!?p>  于是不止使臣獻無字天書,女可汗的批注都沒在圖上顯示,所有圍觀的都傻了,只有元無憂知道,這是一種密文,用特殊的墨水寫,一晾干就看不見了,用某些東西打濕才會真正顯現(xiàn)。

  元無憂卻才剛送走細封氏往犨縣折返,便聽說黨項使臣在周國邊境的博望、堵陽轄區(qū)之間又被攔截。

  而且這次,兩國便跟商量好了似的,周國衛(wèi)國公宇文直親率部下,守在博望邊關(guān),就等黨項使臣現(xiàn)身。

  而齊國蘭陵王同樣領(lǐng)兵攜部,齊聚堵陽。

  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黨項使臣此次不顧性命跑到邊關(guān)戰(zhàn)場,自然不會只為和周國主“聯(lián)盟”,但他一進周營便粗俗無禮,放肆恣意的行徑,屬實讓周國反感,便沒考慮聯(lián)盟,但又不禁懷疑,這是一出“張松獻圖”。

  自古有人爭搶的東西才是好的,周國一瞧見女國主深夜劫營,欲效仿劉玄德對使臣禮遇之至,即便有周國襄陽太守證實,這位華胥可汗跟使臣只談故交舊誼,不談國事,周國也懷疑是從華胥割裂出去的黨項、意欲內(nèi)附回歸,更懷疑齊國攜女天子覬覦西域。

  遂要求在博望、堵陽之間開一場地,由兩國派人出面,與黨項使臣相談。但那使臣毫不給周齊兩國面子,非要在原地等華胥女帝。

  元無憂得知消息并趕到堵陽時,齊國這邊出面的蘭陵王一早便到了,此時正在勸使臣回齊國營帳歇息,畢竟這大熱天他穿著狐裘,恐他曬出病來。

  細封氏遠遠瞧見一位紅衫姑娘掠馬而來,待到切近,他便拋下身旁的蘭陵王,像走失的小雞崽終于尋到老母雞了一般!沖上去就地跪下,圍著華胥女國主好一番嘰哩哇啦。

  元無憂逮著重點,才聽懂了,使臣是問:“可汗投降了北齊?”

  “……誰在訛傳?孤是來北齊探親的。不料前幾日,親族卻被周國所屠?!?p>  使臣此舉,自然引得嘩然一片,頃刻間周遭所有兵將的目光,都齊刷刷射向此二人。

  眾目睽睽之下,這位細挑挺拔的紅衣姑娘高扎馬尾,在刺眼的日光底下腰肢微折、順勢把使臣扶起。

  她余光一掃……正瞧見站在鬼面大將身側(cè),有個戴頭盔的紅衫少年,生得陰柔漂亮。眉宇間端著統(tǒng)懾全場的王霸之氣。

  親娘嘞…高緯這小子膽兒也太肥了,哪有小皇帝天天往前線跑,越危險越要去的?。恐慌赂唛L恭這些衛(wèi)兵,等會都得用來保護他!

  元無憂上次淪落此等尷尬境遇,是木蘭山打狼,還要歸功于宇文懷璧。

  人既已到齊,齊國這邊趕忙推蘭陵王出面,去跟黨項使臣表明關(guān)系。

  蘭陵王畢竟是坦率之人,他兩只龍鱗護手相撞、動作颯爽地朝使臣一抱拳:

  “小王乃齊國宗室蘭陵王,今日面見使者,實為替自家妻室斡旋?!?p>  高長恭話一出口,便引得頻頻側(cè)目。

  但在場的齊國兵將,幾乎無人不知蘭陵王與鄭玄女的關(guān)系,故而也沒幾個私語扯閑的。

  連當(dāng)事妻子元無憂,都不禁眼尾上挑地,瞅了鬼面男子一眼。她詫異高長恭為何突然言辭激進的,把齊國陣營和他的家妻綁一起?

  這可不像高長恭的言行作風(fēng)。

  站在少女可汗身前的黨項使臣,聞言緩緩轉(zhuǎn)過身去,故作無意地擋住小姑娘,眼神滿溢不屑地剜了眼蘭陵王,

  “汝妻是何人也?”

  “大齊國汝南女君,滎陽鄭氏鄭玄女?!?p>  蘭陵王雖然敢冒昧地當(dāng)著番邦使臣,將她劃為妻室宣示主權(quán),但畢竟也知,他身為皇親宗室,勾結(jié)別國女帝其罪不小,恐有里通外國、結(jié)黨謀篡之嫌,故而不敢出這個頭。

  黨項使臣聽罷,只微瞇鷹目,譏笑道:

  “蘭陵王當(dāng)國家大事是菜場集市嗎?兩軍陣前何談兒女情長?連你都是仰仗齊國虎威,汝之妻室又豈有資格在這種場合露面?我不認什么玄女,在場的唯有西魏少主、我家華胥可汗得我尊崇。”

  聽罷黨項使臣這番駁斥,元無憂才懂了幾分蘭陵王和使臣關(guān)于“妻室”的拉扯。

  不料想,這位紅袍金甲的大將軍邁步而來,從獰厲鬼面底下傳出的平靜語氣,卻讓元無憂再次疑惑不解起來——

  “本王之妻華胥可汗就在大齊,使者身后。”

  此言一出,滿地嘩然。

  要知道,大齊國這位蘭陵王自六年前邙山之役,少年將軍摘胄亮于親信,戴鬼面示于敵前一戰(zhàn)成名!……便終日枕戈待旦,與鎧甲戰(zhàn)馬為伴。

  時人唯恐其不好女色,就連武成帝賜妾不敢不收,他都只將美妾擺在邊境守城,從不過問。故而,當(dāng)近日《蘭陵王入陣曲》被《玄女破陣曲》所破,軍中已是人人稱奇。

  雖有小道消息稱,這鄭玄女乃元家皇室,女帝遺孤,但拿來當(dāng)艷文談資說說便罷,若真坐實了蘭陵王與別國女皇帝有私情,只怕頭一個出來辟謠的就是蘭陵王,誰不怕謀逆叛國之罪?

  而當(dāng)此刻,周人就在不遠處的營帳內(nèi)遠遠盯著,蘭陵王竟敢聲稱華胥女帝是他妻子?!

  齊國人震驚,但不敢吭聲。

  黨項使臣是又震驚又敢言,他當(dāng)即追問!

  “汝方才所言的妻室鄭玄女又是何人?汝竟敢讓我們?nèi)A胥可汗續(xù)弦…還是做妾?”

  細封氏還嫌不夠地,滿眼藐視,沖蘭陵王哼出一聲!“汝一區(qū)區(qū)宗室子弟,給可汗當(dāng)個男妃都勉強,竟然如此狂言無禮…冒犯我家可汗!”

  也不知黨項使臣是真不信還是裝糊涂,當(dāng)場就將大膽宣愛的蘭陵王給堵了回去。

  不僅如此,細封氏隨即放出豪言,表明自家黨項八部身為華胥舊臣,只愿內(nèi)附,降于西魏少主、華胥可汗,絕不降北齊鄭玄女,亦不降周國風(fēng)陵王。

  換句話說,就是黨項使臣只遞降給元既曉這個人,而非她的其他身份,所身處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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