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他愿弟債兄償
他走到她跟前,在一丈遠(yuǎn)外躬身行禮,態(tài)度誠懇。
瞧他邁步過來,細(xì)腿長靴,元無憂眼都直了。
男子的周身指定不超過兩層!那薄薄的布料服帖的裹在他精瘦的軀體上,肉眼瞧著也是肩頭渾圓,而蜂腰猿臂,似乎能一層一層剝下來。
她一開口,嘴皮子哆嗦的差點(diǎn)兒咬了舌頭!
“你…光是賠禮道歉?”
高長恭隨后又沖她身邊的小石頭,豁然一撩衣擺單膝而跪,堂堂大齊國宗室蘭陵王,居然親自給這個白虜奴賠禮道歉,并許他恢復(fù)男裝,要記住保護(hù)姑姑,
倒讓元無憂挺感動。他連女裝容易給她招致禍源都想到了。
隨后四侄子近身湊過臉來,瞧著她道,
“幸虧受辱的不是表姑,倘若姑姑清譽(yù)損毀,否則本王和安德王…萬死亦難辭其咎?!?p> 紅衫姑娘一抬眼,眼尾挑起幾分戲謔。
“難道你們不是有意為之?若是我被欺辱,即便高延宗會被懷疑為甩掉我,是買兇殺人,他也達(dá)成了目的?!?p> 高長恭聞言,鳳眸一橫,
“姑姑多心了,五弟雖頑劣,但絕不會做出此等恩將仇報之事?!?p> 元無憂嘖地一聲冷笑,“高延宗今日敢辱他,明日就是殺我,女子在此當(dāng)真是危險。懷璧有罪,你五弟很有心機(jī),讓你得到了以德服人的名聲,銀子沒丟還沒殺了他,只是我來的早,白虜奴還活著,我還不愿讓此事善罷甘休?!?p> 對付高氏兄弟就該從高長恭開始瓦解,以直相對高長恭,比歪心思被他看穿和嫌惡要好。
“姑姑較真是應(yīng)該的,男子受辱尚且難堪,此事也給本王提了醒,小姑姑畢竟是女子之身,五弟又非良配,確有諸多不便?!?p> 高長恭最不會應(yīng)對這種板上釘釘?shù)氖?,真想把能說會道的五弟抓過來,讓他自己跟人解釋。
小姑姑忽而眼窩含淚,“這不是我一個華胥人該呆的地方,女子在此沒有出路,你們的士兵和官民又不肯配合,高延宗再這樣咄咄逼人,我可就拋下他的部下回國了。”
高長恭一聽她自怨自艾的話,原本只覺從她嘴里說出來過于違和,聽到后頭卻黑眸一亮,
“你是華胥人???本王從前多有失禮,難怪你獨(dú)立專行的…像是中原男子呢。倘若你待夠了回得國去,記得盡快把北珠還給女帝?!?p> 元無憂:……哥們兒你是真油鹽不進(jìn)啊。
她暗示他自己是華胥國主,覺得是時候袒露、自己是他未婚妻的事實了,可他也不上道啊!
她只好自己扯和道,“我本想治好時疫,畢竟五侄子那個部將已經(jīng)見效了,只是外面的人都不看好我,原來再有本事的人,也會因是個女子而被埋沒?!?p> 四侄子這才聽出她話里有話,長睫一垂,
“姑姑有何賜教?大可直言?!?p> “自古疼不到自己身上,都不會感同身受,倘若讓五侄子過了時疫,那朝廷和臣民還能不重視?”她私心的想報報仇,但瞧著高長恭黑亮質(zhì)疑的眼神,連忙補(bǔ)一句,
“也讓我解解氣?!?p> 高長恭點(diǎn)頭,“就知道你有此意。但五弟素來體弱多病,禁不起那個,我愿代他受罪,弟債兄償。你打算怎么讓我們過上時疫?”
元無憂:“……?兄弟情深這么玩的嗎?”
四侄子這一番大義獻(xiàn)身的話,屬實打亂了她的計劃,她想報復(fù)五侄子,可不想感染高長恭。
隨后四侄子還強(qiáng)調(diào)了句,“本王身強(qiáng)體壯,無不良嗜好,比較抗禍害?!?p> 小表姑一聽,登時眼前一亮,
“隨便禍害?”
她想的另有企圖,可四侄子半點(diǎn)沒聽懂,甚至還提議把五弟叫過來,元無憂只得收斂起來,畢竟高延宗那家伙……句句隱語都聽得懂。
黃昏食分,飯桌上硬拉來高延宗來三堂對峙,大哥跟小表姑未曾動筷的等他,一進(jìn)屋就讓他跪下給小表姑道歉。
高延宗一看大哥如此直率,估計能露餡的都露餡了,也只好坦白,仨人便達(dá)成共識,不再耍心機(jī)手段欺瞞對方,拿小表姑當(dāng)兄弟相處,不再仇視她的白虜小奴。
高延宗彼時笑彎了桃花眼,拍了拍對兩兄弟滿眼幽怨、滿臉黢黑痂皮的少年的腦袋,對初顯美貌的小表姑道:
“這小東西蠻有性格的,表姑可別寵壞了他?!?p> 白虜少年聞言哼了聲,一歪腦袋起了身。
小表姑蹙眉咳嗽了兩聲,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出一句“飯菜都涼了”,而后一陣急促的捂嘴咳嗽,她再一攤手,是一灘血。
高延宗不是頭次見到,彼時只是坐那兒腰桿一僵,倒把高長恭嚇了一跳,猛然從座位上跳起來,湊近去端詳小表姑。
“你不會已經(jīng)得了疫病吧?還是有咳疾絕癥,命不久矣?”
……你們兄弟倆還真是一個口風(fēng)。
倆侄子一左一右圍著她,連去了外屋的少年都擰身回來了,湊過來瞧她。
元無憂用余光瞥了眼高延宗,眼睛卻沖著四侄子苦笑,“我其實……氣血兩虛,需要兩種藥引子。小五知道?!?p> 高延宗一抹臉,心道怎么又推給我了?但還是咬牙恨齒的,如實相告,“嗯…就是她需要童男血,和…活人參,就是童男唄,除了她之外不能跟別的女人睡過的,說陰氣什么……”
高長恭震驚了,“采陽補(bǔ)陰?你是妖怪???”
小表姑面無血色,眼神卻凌厲淬亮,
“我是不是活人,你可以躺下讓我試試。”
四侄子登時瞪的一眼大一眼小,面露窘迫,“你…你一個大姑娘,怎么能說出這話來?”
高延宗也道,“大哥馳騁疆場勇猛無比,豈會屈居女人之下?應(yīng)該是你躺。”
“就他這體格子,我恢復(fù)武功全盛時期,怕也得被折騰散架當(dāng)場喪命,你們想我死?。俊?p> 高延宗眉頭緊鎖,“你怎么斷定大哥是?”
“剛才偷偷把過脈,還是要問本人?”
其實此事仨人已經(jīng)心知肚明了,根本沒必要追問。人家又不會親口承認(rèn)。
這倆人旁若無人的拿他私隱開涮,高長恭憋了半天也沒插上嘴,彼時已經(jīng)尷尬的雙頰酡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