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懷玉的威脅
近兩年卻橫空出來個中書令高奉寶,與其平分春色。而高中書因是其父被嬮妲女子改變了體質(zhì)、鯀腹生禹,傳聞他便是鬼爹那種體質(zhì),故而女侍中最寵愛他,更想讓其給自己留個女兒傳宗接代。
看來對傳宗接代的追求,是女丞相也難逃的俗套啊,只不過她是追求女嗣罷了。
但高中書有天生隱疾,對女子體液過敏,有次嚴(yán)重時,當(dāng)場昏厥沒了氣息。故而女侍中雖不能時時寵幸,但也覺著別有趣味。
那位大人出身尊貴,自然無法有孕,但又不敢找母尊女子,對女侍中不忠。
而那位龍燈法師,便是東北薩滿與十萬大山蠱術(shù)的傳人,而這次時疫中,便是他摻合其中。
思及白日里與龍燈的對峙,他還是太低調(diào)了。
小姑娘眼中掩不住的驚恐,她心虛但是嘴硬,
“說明龍燈法師只是江湖騙子,你們失敗了?!?p> 梅大人鳳眼微垂,睥睨了眼滿地杜鵑嗤笑道,
“這杜鵑…可是蘭陵王相贈于你的??磥砟阏媸莻€蠱惑人心的妖孽,前兩日拜了女守將為姊妹,而今竟能讓鐵面無私的蘭陵王,有了這風(fēng)花雪月的旖旎心思。”
元無憂乍一聽頭一句,就已經(jīng)心下暗驚了。她想不通,四侄子為何會送杜鵑給她?若是往風(fēng)花雪月的私情方面想,倆人是牽扯不上的,倘若他真這么容易動心,也決計(jì)挺不到她出現(xiàn),仍未娶妻。
見小姑娘啞然,梅大人更堅(jiān)定了心中所想,
“你若不識時務(wù),等到懷玉大人察覺了,必不會讓你好死,恐怕連給你撐腰的蘭陵王,即刻會被女侍中納進(jìn)后宮,大齊上下無人敢說不?!?p> 元無憂又被威脅了一通,按宮里的意見,只準(zhǔn)她檢查時疫病人的身體,但不準(zhǔn)治愈他們的時疫。
但她叛逆啊,當(dāng)場是點(diǎn)頭答允了,心里卻想著必須得治愈時疫,回去就得抓小石頭來研究。
戌時褪盡,墻外的打更人敲了亥時二更。
元無憂困到眼皮子都耷拉下來,還沒進(jìn)屋,便收到了丫鬟奉上的口信,稱高延宗讓她來館驛的后堂相見。
那天被高長恭押解相見的是前殿,與后堂就隔一座湖山假石的院子。因著白天人來人往,故而道路鋪設(shè)的寬闊,也有護(hù)院值夜,安危倒不成威脅,只是她的居所偏僻,去一趟挺費(fèi)勁。
元無憂去時,他頎長細(xì)瘦的身體站在陰影下,已等候多時。周邊是半塊假山,一叢綠植。
高延宗一見面,就抬手遞給了她一個瓷瓶,
“新鮮的,當(dāng)著我的面兒喝完?!?p> 安德王依舊持著低沉渾厚的嗓音,霸道的下達(dá)著命令,語氣不容置疑。
他說這句話,就是承認(rèn)了監(jiān)牢里,他給的血。
元無憂記得他是用左手的,如今卻用右手遞東西。望著他那蒼白到青筋明顯的手背,她迅速去抓他、垂在袖管里的另一只手!
高延宗不曾想到她會動手,等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被她擼起袖管兒,端詳著他左腕上剛纏的、中間滲出一團(tuán)暗紅的白布條來。
小姑姑心上如被揍了一拳,又被狠狠抓捏住一般,酸澀難受,“你瘋了?你這樣自損身體,我只覺心疼愧疚,我再不能喝那東西了?!?p> 讓她心疼的不止他三天取兩次血,而是他竟然是童男!那他為何裝浪蕩得密不透風(fēng)?
望著丑姑姑那雙微潤的淬亮鳳眸,高延宗把瓷瓶的塞蓋兒打開,蹙眉道,
“你難道要讓我白流這么多血?膽敢浪費(fèi),就用你的血來補(bǔ)給我?!?p> 小姑姑滿眼悲憫,灑然舉起自己手腕,
“好,你來取還是我喂你?”
“……”這下高延宗是真噎住了,又氣又想笑,“你也是個瘋子,不喝拉倒?!?p> “我只想問,我昏迷時,你是怎么弄的血?!?p> “以口相喂?!?p> 他順口就答,虧得腦子靈活,只是手里不由自主、輕搖瓷瓶的動作,暴露了他的另有所思。
元無憂瞧他這張俊臉不紅不白,漫不經(jīng)心,把口渡說得跟喝水一樣,胸口騰然一股怒火!
“都送到嗓子眼兒了,五侄子很會親嘛?!?p> 小表姑說這句時,咬重了最后幾個字,儼然有些惱“羞”成怒的架勢。
元無憂此刻心亂如麻。方才高老四送杜鵑的事還沒掰扯清楚呢,眼下又得知被高老五占了便宜,這高家兄弟真讓她……不好把控啊。
“我當(dāng)然會,童男血我有,初吻可早八百年就沒了,你也不用在意,我又不會負(fù)責(zé)。”
高延宗輕佻又漠然的說這么幾句,而后挑眉,搖了搖手里的血瓶,“不如我教教你?”
元姑娘臉上帶笑,“你先給我練練吧?!?p> 小表姑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把人腰身一扣、送進(jìn)懷里,便是臉貼臉。
一切來得太快,當(dāng)他站穩(wěn)時,已被摟住腰身。
剛才還笑面虎似的高延宗,此時驟然嚴(yán)肅,眼神凌厲,他手里高舉那瓶血,手鉗制她肩膀,嘴巴抿得緊緊的,
“你放肆……沒個姑娘樣子,造反是么?”
她將另一只手試探性的去摩挲他的喉結(jié),感受著皮下顫抖的高聳軟骨,心里掂量著如何扼住咽喉,嘴上卻溫柔,“更放肆的事我也敢做?!?p> 小姑娘鳳眸璀璨又深邃,吸人目光的同時,眼中滿含堅(jiān)定和勢在必得。
在不清楚對方底細(xì),又知她什么都敢做的情況下,任誰也得心里沒底,慌不擇路。
高延宗趕忙掰著她的肩頭,推開小姑姑,
“不準(zhǔn)隨便碰男人喉結(jié)!那跟撩撥命根有何區(qū)別?你是想讓世上多一個人,還是少一個人?”
他反應(yīng)激烈的原因便是如此,可他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嗓音又突然低啞,通過小姑姑挑眉,和她嘴角那抹邪獰的壞笑,顯然她也瞧出來了。
高延宗后知后覺的尷尬,轉(zhuǎn)而嗤笑,
“還有什么?造反自立為王么?鄭太姥年近八十兒女俱亡,不會突然冒出個孫女,想來只有元太姥有跡可循。你究竟是元氏哪一支余孽?來圖謀篡位,對我高氏不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