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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裙反臣逼我當(dāng)昏君

53低聲下氣的活閻王

一裙反臣逼我當(dāng)昏君 老貓釣鯊魚 2106 2023-03-16 00:00:00

  這位法師上了法臺并未急著落座,而是冷然回首,僧袍飄然,“安德王營中怪病,是上天降下譴責(zé)懲罰,貧僧倘若施救與你靈藥,亦會大為折損功德,還需安德王捐金銀各萬兩?!?p>  安德王長身瀟然站在法臺一側(cè),仰頭笑道,

  “這是自然,小王誠心禮佛修道,對僧道同修的法師您心誠崇敬,但生而從戎保家衛(wèi)國,廣造殺業(yè)不可避免,還要承蒙法師幫驅(qū)疫解難。

  小王已派人取來白銀兩萬兩,就在館驛,但黃金正從安德郡趕來,快馬還需兩日,請法師今日先收白銀,救小王營中部將性命……”

  原來這和尚是僧道同修?難怪她罵那兩句人家不往心里去呢,難怪周邊百姓如此信服他。

  元無憂在這里遇見高延宗,可真是意外。

  他今天沒穿甲胄,就披了個修身的軟甲,著胭紅色長袍窄袖,護(hù)腕都沒戴。只在腰間勒一條九環(huán)七事蹀躞帶,其上鑲金獸首、懸掛玉鉤,腰后掛一柄二尺短劍,通體頗顯細(xì)腿長靴。

  可他那張臉,她印象太深刻了。那么傲慢漂亮的貴族男子,如今卻滿眼桃花灼灼,雙臂對折頂禮合十,懇切又低伏。

  高家兄弟還真是能屈能伸。

  法師聞言,面上僵然一沉,冷嗤,“安德王預(yù)支功德與貧僧倒好說,只是能欺騙佛祖嗎?”

  也不知這高僧可有聽聞過安德王的戰(zhàn)績,反正臺下人群里的元無憂,是聽得倒吸了口冷氣。

  她盯著他緩緩垂落身側(cè)的手,生怕他下一刻就要拔刀給月亮開瓢……甚至做好了撒腿就跑,別崩一身血的撤退準(zhǔn)備。

  可男子只是面色如常,微微咬牙沉聲道:

  “此兩萬兩為訂金,多出那一萬權(quán)當(dāng)香油錢?!?p>  安德王能這般冷靜平和,忍耐力已異于常人,居然還能做到唾面自干,低聲下氣的!

  要擱元無憂,恐怕都受不了這委屈。

  望著法臺一側(cè)的卑躬屈膝,為救部下如此虔誠的安德王,元無憂如何也無法把他,和監(jiān)牢里那個活閻王合在一起,他倒是個稱職的首領(lǐng)。

  聽了這話,法師這才臉色緩和,“那這白銀貧僧先替佛祖收下,但靈藥只發(fā)放今日一服,需服用七日方可驅(qū)除體內(nèi)疫鬼,請明日再來吧?!?p>  “如此也好,多謝法師寬限,我佛慈悲?!?p>  安德王又舉雙手頂禮合十,他話音未落,便聽一句:“等等!安德王營中將軍有何病癥,不如跟我說來?我是學(xué)醫(yī)的,想必能診斷一二?!?p>  人未到聲先至。

  緊隨其后的來者,從人堆里拽出一匹黑馬駒,隔了一丈遠(yuǎn)跟他大眼瞪小眼,竟是個著白衫及膝,馬尾高吊、散碎劉海兒半遮玉片的姑娘。

  她這發(fā)型極好,完美展露出了丑姑娘那半張、疤痕獰厲,猶如夜叉的臉皮。

  此刻安德王瞥見白衫姑娘,旋即腰身一擰,規(guī)規(guī)矩矩的邁步近前道:

  “該稱呼小姑姑是么?聽聞鄭氏找回了流落民間的孫女,還未曾恭喜呢,怎就賞臉來偶遇?”

  這活閻王殺人不眨眼,客套話也是真好聽。

  元無憂被男子笑吟吟的俊臉,和親昵的話語哄的心神恍惚,當(dāng)即萌生了行醫(yī)、撈他的決心!

  “安德王這聲姑姑喚得蠻好聽??赡阋缹ΠY下藥,疾病不治不會好,疫病必有源頭和結(jié)尾,法師那藥有無效用你們心里有數(shù),倘若把患病之人拉來,我絕對分文不取,盡力救治?!?p>  話說到安德王心縫里了。

  這幾日便聽聞,龍燈法師派弟子發(fā)靈丹妙藥,這藥說是包治百病,可世間病癥絕非爾爾,像那疫病是會過人的,他部下都不敢讓他近前。

  他明知此靈藥未必能治病,但病急亂投醫(yī),也是人之常情,他身為首領(lǐng)自當(dāng)奔走盡力。

  被突然出現(xiàn)的姑娘叫走了財神爺,讓法臺上的龍燈法師,不禁垂眼探去,發(fā)現(xiàn)正是方才攪局的姑娘!他心頭登時警鈴大震。

  龍燈法師雖見多了王侯將相,可如今日一般,直面一個滿眼煞氣逼人的姑娘,卻是首例。

  她頂著疤痕獰厲的臉,一邊與施主攀談,一邊抬眼望著高臺上的自己——被她當(dāng)仇寇一般瞪著,這架勢,恐怕龍燈一動身,她就要掏刀。

  臨來時龍燈便掐指一算,今日有空亡災(zāi)禍,故而安德王方才討藥,他才多番顧慮唯恐生事,卻不成想,這麻煩到底也沒躲不掉。

  俗語誠不欺我,人算不如天算啊,是福不是禍?zhǔn)堑湺悴贿^!

  從安德王的角度來看,小姑姑對他眼神炙熱。

  他的全部視線,也自然都被這位丑姑姑吸引,安德王那雙灼灼的桃花眼,緊鎖著眼前的姑娘笑道,“小王排行老五,姑姑可喚我五侄兒,或大名高延宗。姑姑倘若真有這……”

  沒成想半路來個砸場子搶活的,還跟財神爺嘮上了,臺上的法師忍無可忍,登時爆發(fā)一聲:

  “休得放肆!你是何人?”

  原來被晾在一旁三兩句話的功夫,龍燈法師已經(jīng)從法臺上走了下來,四方步走得袈裟帶風(fēng)。

  高延宗知道小姑姑是有意給自己解圍,但嚴(yán)重懷疑她究竟有沒有那、治病救人的本事。

  此時龍燈法師走到切近,紅袍男子跟身進(jìn)步,半擋于她身前,上前為高僧引薦道:

  “此為鄭太姥之孫女?!?p>  安德王一開尊口,承認(rèn)了這姑娘的世家身份,法師登時便有些熄了氣焰。

  小孫女旋即雙手合十頂了個禮:“鄭玄女。”

  她不卑不亢的自報姓名,有點兒禮貌但不多。

  龍燈法師那兩道臥蠶眉一斜,心道怎么著?這就算完了?但大德高僧的氣度他還是有的。

  站他對面的姑娘,彼時正端詳著龍燈法師,驟然眉峰一揚,“嘶…法師最近沒照鏡子么?”

  龍燈一抬手里念珠,順勢抑制住了摸臉,轉(zhuǎn)而沉下語氣問,“女施主休要打岔。”

  “龍燈法師既然僧道同修,必然懂看相算卦,我觀法師印堂凹陷,精神運勢不佳。而福德宮和眼下青黑,年壽暴筋又鼻骨生瘡,都說明法師近日休息不善,又恐遭反噬之禍,近日有血光災(zāi)耗。尤其兩頰胭紅,是腎臟過勞,法師不止佛道同修,想必也陰陽雙修吧?”

  龍燈本想先發(fā)制人,反倒被這丫頭反手一擊!他登時惱羞成怒,“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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