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手藝
裴鈺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他瞥了一眼姜安禾,心中有些遺憾,他今日怎么就沒有早點上門呢?早點上門的話,說不定能和安禾待更久一些,哪怕只是看看安禾也好。
“對!時間不早了,裴將軍還是早些回去歇息的比較好,最近裴將軍應該比較忙吧?”
姜臨此話一出,裴鈺就立馬想到了糧食被燒一事。
這件事才是如今最重要的事情!
京城如此的風向他也知道的,但他也更加知道,這種事情,只有他盡快將事情的真相調(diào)查出來,才能還姜安禾一個清白。
“兄長說的在理?!迸徕曊f著,站起身對著秦氏行了一禮。“那今日都不多打擾了,之后有事再上門嘮叨。”
姜臨點了點頭,正打算送裴鈺離開的時候,一直坐在姜安禾身邊的秦氏道:“安禾,將軍忙的事情總歸與你有關,你今天就去送送將軍?!?p> 有了秦氏這話,姜臨剛剛站起就又立馬坐了下去。
在姜安禾看過來的時候,姜臨還對著姜安禾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姜安禾看著姜臨,心中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只好收回了目光看向秦氏。
在秦氏催促的目光與裴鈺期待的眼神之下,姜安禾還是站起了身。
“將軍,請跟小女來?!?p> 說罷,也不管裴鈺,轉(zhuǎn)過身就往外走去。
裴鈺見此,對著秦氏行了個小輩禮后,連忙抬步追上姜安禾,與姜安禾并肩離開。
孫銘宇見此,也就放慢了腳步,想要給裴鈺爭取更多和姜安禾相處的機會。
當姜安禾帶著裴鈺來到大門處時,見孫銘宇還沒有跟上來,也不好直接出聲叫裴鈺離開。
“安禾,是何時學會的廚藝?”裴鈺心中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姜安禾身為尚書府的小姐,雖然只是庶出,但尚書府到也不至于這般為難庶女,讓庶女下廚做飯。
所以當初成親的時候,裴鈺是知道姜安禾不會廚藝的。他裴府也不缺下人,他自然也不會讓姜安禾去學廚藝。
但是他怎么都沒有想到,他只是掛帥出征回來,就見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姜安禾,甚至和姜安禾之間有了一張休書。
原本在趙欽向的信件之中聽說姜安禾會廚藝時,他還沒有什么真實感。但是今日真的體會過了一次后,才真正的明白過來。
裴鈺望著面前的姜安禾,他與姜安禾的距離這般近,但是之前從來沒有哪一次,他覺得他與姜安禾之間這般的遙遠。
好似只是他掛帥出征的這一段時間,姜安禾就經(jīng)歷了一切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但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讓姜安禾改變這樣大,也讓他們之間這般的生疏。
姜安禾對上裴鈺的目光,心中也有一瞬間的感嘆,不過她到底還是移開了目光。
“只是該會了,就自然會了?!苯埠痰脑捳Z聽不出什么情緒,但是裴鈺卻莫名覺得此時的姜安禾似乎很是傷心。
他想要抱抱此時的姜安禾,但是之前姜安禾對他的態(tài)度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安禾,你……”
裴鈺還打算說些什么,已經(jīng)看見孫銘宇身影的姜安禾便打斷了裴鈺未說完的話:“將軍,孫侍衛(wèi)來了,您該回了?!?p> 裴鈺順著姜安禾的目光看去,便看見了慢慢走來的孫銘宇。
再一次的,裴鈺有些嫌棄他這個貼身侍衛(wèi)了,他這個貼身侍衛(wèi)怎么就不能看看情況呢!
孫銘宇一走過來,就對上了裴鈺的目光,頓時有些心驚。
他、他是不是打擾了將軍的好事了?他總覺得下一息將軍就能直接將他丟回軍營去操練一般。
不過姜安禾也已經(jīng)看見他了,他也不能調(diào)頭離開,只能硬著頭皮往裴鈺的方向走去。
“昨日的事情,就拜托將軍了。”孫銘宇還沒有走到兩人的面前,就聽見了姜安禾這句話。
而有了姜安禾,裴鈺哪里還有時間關注孫銘宇。
他立馬回過神來:“安禾不用在意,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迸徕曨D了頓,隨后又堅定道:“我一定早日找到賊人,還安禾你一個清白!相信我!”
姜安禾站在臺階之上,就算是垂著眼簾,也能看見裴鈺那一副堅定的目光。
她從前便覺得裴鈺的一雙眼是極為好看的,哪怕是如今,這個想法也沒有發(fā)生半點的變化。
姜安禾眼神閃了閃,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小女自然是相信將軍的?!?p> 姜安禾話音剛剛落下,孫銘宇也走到了裴鈺的身邊。
就算裴鈺有心想要再與姜安禾說些什么,也找不到理由留下來了。
他與姜安禾提出告辭,轉(zhuǎn)身帶著孫銘宇離開。
現(xiàn)在,他就想著能早早的將賊人找出來,只要將賊人找出來了,他就又有了理由能上門拜訪了!
這樣想著,裴鈺腳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看著裴鈺的身影漸漸遠去,姜安禾的腦海之中卻不由得想起了剛剛裴鈺問她的那個問題。
是什么時候開始學廚藝的呢?應當是被裴老夫人與裴二嫂賣進青樓之后才開始的。
上一世的京城沒有這般穩(wěn)定,就算是青樓也是一樣,很多東西都需要自己動手。
她進入青樓之后死活不愿意賣身,再加上被賣進青樓之后她找機會刮花了自己的臉,老鴇也不愿意在她身上下功夫,就將她打發(fā)去做了雜役。
不愿意做不愿意學,那就只能挨打。那鞭子打在身上太疼了,到現(xiàn)在似乎都還能回想起那時的疼痛一般。
尤其是……
姜安禾抬起手,撫摸了一下自己完好無損的右臉,這張臉在上一世被她自己劃了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
姜安禾收回手,抬頭望著暗下來已經(jīng)開始飄著雪花的天空,感覺眼中有些酸澀。
太疼了……太苦了……
但是如今,她依然感謝在青樓的那段時間,至少讓她活了下來。
若是流浪街頭,可能在她還沒有遇見鸞鳥的時候,就已經(jīng)死掉了。
“小妹,還站在外面做什么?已經(jīng)開始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