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護士值班,可是漆黑的走廊里看不到一點光亮。
五步之外看不清一點路,只有遙遠的前方值班室還有一粒光。李眼記得值班室距離他們的病房也不過是十幾步而已,可是遠處的燈光卻暗示他們值班室到病房的距離似乎隔了幾百米遠。
小男孩看著遠處的燈光也有些遲疑。
如果李眼沒記錯,值班室應該是在他們病房的右手邊,左手邊的分明是衛(wèi)生間。可是根據(jù)小男孩的說法,半夜的衛(wèi)生間是不開燈的。
可是燈光下明晃晃的字就是在告訴他們那就是護士站。
見小男孩遲疑,李眼就知道護士站的位置和昨晚的不一樣。他們這棟住院樓呈回字形,衛(wèi)生間只有一個。
“我們分開找吧?!崩钛壅f著,就握緊了小男孩的手。
嚴學利嘖了一聲,就算李眼看不見嚴學利的表情也能猜到他對自己很不滿,于是弱弱道,“要是我們都走錯了回不來,就找不到護士了。”
不得不說,李眼這話確實有道理,要是都找錯了,遇到賀淑微那種情況,能不能回到都不一定,萬一回不來,就賀淑微和翁然一個病秧子,指不定全軍覆滅。
若是分開,還能希望能找到護士站。
嚴學利無法反駁李眼,只能惡狠狠地應了,但是他選擇反方向去找,前面那盞燈看著就像是在故意誘惑著他們前去的。
要是李眼死在。也不關(guān)他事。
嚴學利率先選擇了和燈光相反的方向。他可不傻,他剛剛可是聽說到了,衛(wèi)生間真正的位置和按時的位置相反,他可沒有蠢到會去選擇另一條路。
晚上的氣溫很低,尤其是醫(yī)院,也許是心理作用,李眼覺得周圍的溫度在不斷下降。
遠處的燈光就好像獵手放出的陷阱,發(fā)出了微弱的光,不斷誘惑著她們往前走,腳下的地板柔若無物,一腳踩下去輕飄飄的。
小男孩緊緊地牽著李眼的手,“姐姐,我會保護好你的?!彪m然這么說,可是李眼還是聽出了他語氣里的恐懼。
兩個人扶著墻壁,一步一步往前走。
“說起來你怎么知道我們要去找護士的?”
黑暗中,小男孩看不見李眼的表情,只聽見她幽幽地問道。
“猜的。我看見有人往衛(wèi)生間跑,隨后又跑了回來,慌里慌張?!?p> 小男孩剛說完,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
良久,小男孩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姐姐,你們是不是,也看到黑影了?”小男孩剛說完,就感覺到握著自己的那雙手緊了一點。
李眼有些詫異,“你怎么知道?”
黑夜中看不到小男孩的表情,只聽到聲音:“我聽到敲門聲了?!?p> “你也經(jīng)歷過?”
小男孩點點頭,“那個女護士會來查房,只是你們的那個時間比我們早?!?p> 李眼似乎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語氣溫溫柔柔,“把你知道的都告訴姐姐?!?p> 小男孩也很誠實,把自己看到的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李眼,末了,小男孩還提了一嘴,“而且我發(fā)現(xiàn)那張空病床上還有一張沒換掉的卡片,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被人反著插回去了。我住院的時候就看到病人搬走之后病人的卡片都會被換掉,等到有病人進來的時候再換新的。”
李眼倒是沒注意過那些卡片,聽小男孩這么一說這才隱隱想起來他們病房里那張空床旁邊似乎也插著一張卡片,好像也是反著插的。一開始李眼以為是新卡片,等到病人入住之后才會用。
畢竟他們進入醫(yī)院之后,很快就有護士來寫卡片了。
這么一想,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確實不對勁。
說話間,就到了值班室。
值班室的門緊閉著,只有窗口還在開,里面的燈光透著窗口照射了出來。李眼往值班室的窗口看過去,值班室里一個人都沒有。
小男孩的臉色頓時白了白,“我昨天來的時候還有人的?!?p> 這個時候應該是有護士值夜班的,可是值班室里空蕩蕩的。
李眼想推開門,可是又害怕,于是看向了小男孩。小男孩也沒想到李眼竟然會讓自己推門。
李眼和小男孩對視了兩秒,往后退了兩步,臉色有些發(fā)白,她咬了咬唇,“我膽子小,我害怕。”
小男孩嘆了口氣,攤攤手,“那好吧,誰讓我說過要保護你呢?!?p> 直播間卻對此議論紛紛,滿是惡意:
“我靠,她也太過分了吧?讓一個小孩去開門面對危險,明知道鬧鬼還這么做!”
“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良心!”
“真惡心!不看不看了!”
小男孩推開門,走了進去,李眼守在門外。小男孩在里面看了一會確定沒有人之后才讓李眼進去。
李眼走進去,小男孩看李眼害怕就想跟著李眼,李眼也沒拒絕。
萬一出事,有人替自己擋槍也不錯。
整個值班室十分昏暗,桌上臺燈發(fā)出的微弱燈光便成了整個值班室內(nèi)唯一的光源。李眼翻開了屋子里的書柜,在里面找到了一份病歷。
“這是?病歷?”不是,病歷居然會放在這種地方?不應該帶回家嗎?這個劇本這么隨意的嗎?
病歷屬于私人的東西,按道理來說不應該私自翻閱,可是李眼就沒有那種羞恥心,毫不猶豫地翻開了病歷。
紙張已經(jīng)有些泛黃,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上面記錄著一個小女孩的住院用藥情況和病情,以及時間。病歷下面還有一沓厚厚的資料。
小女孩叫徐月月,八歲,2012年5月份入院?;加猩窠?jīng)母細胞瘤在醫(yī)院內(nèi)多次話療之后發(fā)現(xiàn)了腎衰竭搶救無效之后病逝。
下面還有一些用藥記錄和觀察數(shù)據(jù)。
李眼翻了一下資料,上面的用藥記錄大多數(shù)都沒什么問題。
誰知道小男孩看到病歷上面的名字之后,指著上面的名字,出聲道,“我知道這個名字!”
正在翻閱的女孩聞言,恐懼尚未消散還有一些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驚訝,“你知道?”
小男孩點點頭,隨后又從兜里掏出一張卡片,卡片的樣式十分熟悉,和病房里的卡片一模一樣。
小男孩把卡片翻過來,卡片上面寫滿了病人的信息和床號。上面的名字正好是徐月月!
也就是說小男孩他們病房里空出來的那張病床之前是徐月月的!
“7號病床?”李眼仔細端詳著卡片。
出于謹慎,李眼不敢多呆,她把所有情況記下來之后就和小男孩離開了值班室。
剛走不遠,黑暗中就傳來了“噠、噠”的腳步聲。
看到來人之后,李眼的身形瞬間僵住了,握著小男孩的手心也滲出了一些汗。
“你們在這干什么?”女護士看了他們一眼,眼神怪異。小男孩似乎有些害怕女護士,躲在了李眼身后。不知為何,李眼總感覺女護士身后跟著不少人,可是明明她看到只有女護士一個。
那雙眼睛越看越會讓人覺得心底發(fā)涼,那根本就不是一雙正常人的眼睛。
李眼心中一驚,很快就撇開了眼神,急匆匆跟女護士說她們病房有人發(fā)起了高燒,已經(jīng)燒昏迷。末了,李眼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問了一句,“醫(yī)院護士值班每層樓只有一個人負責嗎?”
“知道了,快回去?!迸o士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李眼,聲音聽起來有些僵硬,只是聽到李眼第二個問題之后,聲音又揚了起來,用一種格外詭異的語調(diào)回答,“當然不是。”
在李眼離開之后,冷臉女護士站在原地,望著李眼離開的方向,慢慢地揚起血紅色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