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的舒錦二話不說,連忙請安問好。
舒錦靦腆圓潤的臉上帶著淺笑,“妾身有失遠(yuǎn)迎,還請王爺恕罪?!?p> 胤禛低眉打量著襁褓中那個(gè)白白嫩嫩的孩子,小手攥成粉拳,小小的人兒正咧嘴笑著——這般小模樣,終究是沒法叫人討厭。
胤禛緩緩?fù)鲁鲆豢跉猓疤焐?。?p> 舒錦:啥???
看著耿氏又是一副傻乎乎的樣子,胤禛有些嫌棄:“乳名?!?p> 舒錦恍然大悟,連忙福了福身子,“多謝王爺賜名?!薄缓蟊闼涯c刮肚,想要夸兩句,拍了拍未來皇帝陛下的龍屁。
但是——
“額,天申?”舒錦有點(diǎn)懵圈,啥意思???元壽還好猜測,這天申該不會是信手拈來的吧?
“妾身愚鈍……”舒錦老臉一陣尷尬,她好歹讀了這么多年書,又是文科生,按理說語文水準(zhǔn)也不算差勁啊……
胤禛肉眼可見的臉上又多了幾分嫌棄之色,“平生正直,福自天申,這是本王對他的期許?!?p> 舒錦仔細(xì)品味了一下,福自天申……福氣從天而降?天申,也就是天賜的意思。
“原來如此?!笔驽\笑得更尷尬了。
胤禛緩緩嘆道:“閑來無事,就多讀些書?!?p> 舒錦:她這是被當(dāng)成文盲了嗎?
“是,妾身謹(jǐn)記,一定好好讀書?!笔驽\連忙恭恭敬敬應(yīng)下。原主耿氏也的確讀書不多,而她……也確實(shí)不怎么認(rèn)得繁體字,為了摘掉文盲帽子,她的確有必要抽空多識字練字了。
見耿氏竟是頗為誠懇的樣子,倒是叫胤禛略略有些意外,便道:“回頭本王叫人給你拿啟蒙書和字帖來,先練練字。若有不認(rèn)得的,你可以……嗯,找宋氏吧,除了福晉,也就她讀過些書。”
舒錦不禁驚訝了:雍王府后院女眷的文盲率有這么高嗎?!
咋舌之余,連忙道:“妾身一定好好向宋姐姐請教?!薄凑问详P(guān)系似乎也還不錯(cuò)。
胤禛欣慰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人笨不打緊,肯學(xué)就好。
“且好生照顧弘……天申,本王改日再來看望你們母子?!绷粝逻@句話,胤禛便要起身離開。
舒錦不禁心道,這個(gè)鈕祜祿氏,咋還沒來?!
只得連忙起身恭送雍親王,好在此事,外面終于傳來了鈕祜祿氏那熟悉的哭喊聲,“耿姐姐,求你讓我見見王爺吧!”
舒錦:????
你臺詞搞錯(cuò)了吧?
而且用腳指頭想想,攔著鈕祜祿氏不讓進(jìn)的,肯定是雍親王身邊的人。
胤禛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舒錦見狀連忙道:“鈕祜祿格格今早剛來過,跟妾身哭訴說,已經(jīng)一個(gè)多月沒見到元壽阿哥了,她想見王爺,無非就是為了此事?!?p> 胤禛眉頭蹙了蹙,也就是說,福晉刻意隔絕母子相見?這合乎福晉的秉性,也算是意料之中,只是這種事情……胤禛還是忍不住生出了幾分不快。
片刻后,胤禛冷聲吩咐道:“讓她進(jìn)來!”
話才剛傳下去,片刻光景,便見鈕祜祿氏跌跌撞撞進(jìn)來,然后朝著雍親王便軟軟跪在了地上,“求王爺勸勸福晉,讓妾身見見元壽吧!”鈕祜祿氏淚眼朦朧,聲音亦是哽咽難掩。
舒錦早已退到一旁,默不作聲看戲。
胤禛卻是冷著一張閻王臉,語氣也是分外刻?。骸笆潜就踝尩崭x撫養(yǎng)元壽的,怎么?你有什么不滿嗎?!”
鈕祜祿氏神色一慌,連忙俯首道:“妾身不敢!福晉身份貴重,由她撫養(yǎng)元壽,是對妾身的抬舉,妾身絕無異議!”
然后鈕祜祿氏才委委屈屈、可憐巴巴道:“妾身所求,只是能偶爾看元壽一眼罷了?!?p> “怎么?福晉不許你見元壽?”胤禛面色稍緩。
鈕祜祿氏怯怯道:“最近這段日子,妾身每次去丹華堂,福晉總是推說元壽睡了,不讓妾身叨擾……可是,哪里能回回都那么巧?何況妾身只是想看一眼而已,怎么就至于叨擾元壽安睡了?”
舒錦暗道,嫡福晉這是連理由都不好好找啊……
胤禛默了片刻,才道:“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王爺?”尚未得到準(zhǔn)允,鈕祜祿氏如何甘心就此離開。
胤禛有些不耐:“此事本王會跟福晉好好談?wù)??!?p> 鈕祜祿氏這才略略安心,連忙道:“是,妾身相信王爺,妾身告退?!?p> 舒錦見狀,連忙上去主動(dòng)扶了她一把。
鈕祜祿氏方才赧顏道:“叨擾姐姐了,是妹妹的不是?!?p> “母子親情乃人之常情?!笔驽\一臉微笑,又示意蘭若親自將鈕祜祿氏送出了去。
堂中一時(shí)格外寂靜,舒錦看著冷靜寡言的雍親王,一時(shí)竟不知如何開口了……話說,你不是要走嗎?怎么坐得愈發(fā)不動(dòng)如山了?
胤禛良久才開口道:“福晉的性子是愈發(fā)刻薄了?!?p> 舒錦暗忖,我覺得在刻薄這點(diǎn)兒上,你們夫妻半斤八兩……啊不,肯定是雍正日后更勝一籌。想想那些個(gè)奪嫡失敗的兄弟的結(jié)局,奪爵圈禁還不夠,還給改成豬狗……士可殺不可辱啊。
舒錦心里如此想著,面上卻如鵪鶉一般,縮脖子縮腦,吱聲都不敢。
胤禛嘆了口氣,“罷了,本王跟你說這個(gè)作甚?”
好在雍親王終于起身走人了,舒錦將人送出堂外,這才松了一口氣。
至于事后,雍親王跟嫡福晉如何“好好談?wù)劇?,舒錦就不得而知了。
正月里寒風(fēng)呼嘯,舒錦用罷了晚膳,正吃美滋滋著一碗甜酪,便見丫鬟霜兒近前附耳道:“太監(jiān)小李瞧見李格格往前頭正院去了。”
這是去“侍寢”啊。
舒錦忽的“咦”了一下,“我記得三日前,也是她。”
霜兒煞有介事地道:“是呢,這個(gè)月都第二次了呢!”
舒錦:……這值得大驚小怪嗎?
舒錦打了個(gè)哈欠,“我要睡了?!薄魅者€得早起去給嫡福晉請安呢!啊,想想就好痛苦!這天天去丹華堂打卡,又不上班,有個(gè)毛線球意義?!
正月里的北京,可是很冷滴!
外頭的北風(fēng)似乎更緊了。
尤妮絲
捉個(gè)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