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儒雅隨和
眾所周知,殺人不難,難的是怎么救人。
而死人沒救,所以李觀棋便只能殺人。
這對李觀棋來說不比殺豬困難多少,所以她下起手來快很準不說,甚至是還可以說得上是毫無心理負擔。
鑒于唯一的隊友已經死于非命,所以對于現在的李觀棋來說,所見之人皆是敵人。
而對待敵人,李觀棋的態(tài)度則非常明確,那就是——隨時準備動手,并且下手就是下死手。
即便是身為一個戰(zhàn)五渣,李觀棋并不擅長打架,但在打架的時候使用陰謀詭計的這種事情上,她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句無師自通。
真正決定動手的時候,并不是在地牢里,而是在前往地牢的路上。
當胡利奧這個貴族老爺陰陽怪的模仿謎語人不說人話的時候,李觀棋就已經猜到了來者不善,所以連猶豫都沒有一秒,就本著后下手遭殃的原則,決定先下手為強。
事前扔在地毯上的小木球里,一半裝的是水,一半裝的則是碳化鈣、磷化鈣、生石灰等遇水即燃的一些化學材料。
平時閑置的時候,用一個塑料小卡片將其隔開,等到用的時候,就可以將其抽出,使其變成一個自動的點火裝置。
并且考慮到實用性,李觀棋在往里面放石灰的時候,甚至還在外面包了一層薄薄的糖紙,增加了一個簡劣的定時功能。
使其在塑料小卡片被抽出后,不會立即點燃,而是等糖紙遇水融化之后,才會發(fā)生反應。
雖然在制作這種小木球的時候,李觀棋并沒有想好要具體用在什么情況,但在走過莊園的長廊注意腳下的地毯是那么的柔軟,又那么的無處不在后,一個大膽的想法便在李觀棋的心中生起,然后立馬就被實施了起來。
特別是在確認隊友的死跟胡利奧這個老混蛋脫不了關系后,李觀棋當機立下就決定先制造混亂,然后在趁機暴起,將人揍成個四分之三死后,再詢問一下自己的隊友如今身在何處。
本來這個計劃在大體上是沒有問題的,但奈何這個小木球是李觀棋前一天晚上才在姬葉的幫助下搗鼓出來的東西,還沒有進行具體的試驗測試過。
所以導致了李觀棋估算錯了其燃燒所需要著的時間,以至于人都跟胡利奧下到了地牢,也沒有等來莊園里混亂,從而讓隨時打算暴起傷人的李觀棋一度懷疑這種小機關是不是不好用。
不過好在的是,機關是好用的,就是啟動時間有點長。
雖然的確是沒能達到李觀棋想象中的效果,但好歹也因此陰差陽錯的在李觀棋暴起殺人的這個時間段,點燃了莊園一樓的長廊。
一開始,火勢倒不是很大,只是點燃了一樓的地毯。
但奈何今夜的宴會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所以等到人們發(fā)現莊園起火,再想撲滅的時候,早已經為時已晚。
原本微弱的火苗隨著時間的流逝早已經形成了漫天的火海,如同冷漠而又嗜血的暴徒一樣,瘋狂地燒灼著它所能觸碰到的一切事物,并毫不留情地將其毀滅殆盡。
這一刻,自詡風度的貴族老爺們在這種生死關頭之時,可沒有人再在乎什么風度了,全部都紛紛跑出宴會大廳向外面沖去。
宴會里到處都是貴族小姐和先生驚慌失措的叫喊以及哭鬧聲,所有人都亂做了一團。
莊園的女仆長此時正指揮著下人去井口取水,試圖撲救這莫名的大火,即便這樣的行為早已經變得于事無補。
期間管家匆匆而來,貌似是要帶走一批人員前往莊園的地牢,去解決掉正在暴起殺人的李觀棋。
但是……
呵,去地牢?
想都不要想。
“為什么會出現這么大的火災?”
“該死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突然了……這場火災難道真的就只是一場意外嗎?”
“胡利奧呢?!讓那家伙趕緊出來給我們一個解釋?!”
“為什么大火燒起來的時候,只有那家伙不在現場!”
“他當時去哪了?為什么他現在還不出現?!”
那些死里逃生的貴族在跑出火場確認自己的安全已然得到了保障之后,一個個都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而變得出奇的憤怒。
鑒于他們本就與胡利奧之間那敏感的關系,有一些與其關系不好,打從心里就瞧不起胡利奧暴發(fā)戶身份的貴族老爺,更是懷疑這場大火從根本上就是胡利奧這個卑鄙的家伙使出來,想要謀殺他們的陰謀!
特別是在他們從火場出來,卻發(fā)現作為身為莊園主的胡利奧根本不在案發(fā)現場時,更是確定了自己心里的這種猜測,從而變得更加憤怒與暴躁,紛紛叫囂著讓胡利奧滾來與他們當面對質。
但此時的胡利奧早已在李觀棋的黑手下狗帶見了閻王。
因為根本無法出面為自己辯護,所以直接坐實縱火犯的身份,死無對證。
以至于在那些憤怒的貴族們在看見老管家這個話事人后,便直接沖了上去,一邊對其進行“儒雅隨和”的禮貌問候,一邊則要其交代出一個讓他們滿意的說法,以及合理的賠償行為。
其中不乏幾個脾氣暴躁的,更是直接對其揮拳相向。
所以,老管家別說是帶人去解決地牢里的暴動,連他自己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
此時,地牢這邊的殺戮,仍在繼續(xù)著。
細小的爆破聲不斷地在地牢的樓梯上響起,伴隨著凄厲的慘叫與哀嚎,但很快就又重新寂靜了下去,只剩下了尸體從樓梯上滾下去時,所發(fā)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悶響。
死了的守衛(wèi),現如今顯然如今已然安詳,就差入土為安,明年長草。
但還活著的幾個守衛(wèi),現如今已經是被嚇破了膽,連滾帶爬地往地牢上方跑的同時,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這種飛龍騎臉的順風局,是怎么被對方逆風翻盤嘎嘎亂殺的。
更何況李觀棋這人看上去就不是個能打的,而且跟人動手時時樣子也的確是如他們所想全然像個外行。
雖然那姿勢連滾帶爬,一眼瞧去,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要多丑陋有多丑陋有多丑陋!
但偏偏的,那年輕人她他媽的就是能殺人!
眼睛、鼻子、咽喉……
手里的袖箭那是一射一個準,懷中的炸藥那是一炸一個瞎。
而最可怕的還是那個無處不在的釣魚線,在這種盤旋而下的樓梯里簡直就是殺人利器,稍不注意,不是斷腿,就是封喉!
負責地牢上站崗的幾個守衛(wèi)此時都快瘋掉了。
畢竟他們平時的工作也無非就是負責站站崗,沖沖排面,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下手狠絕的殺胚。
雖然一開始想著我方人多問題不大,還能囂張一下。
但當他們自己人都死了一半,對卻還咋也沒咋的,不僅如此,甚至還一臉血的盯著他們的腦袋,無聲地表示自己還能殺的時候——幾乎沒幾個人能在這樣的場景下還能保持鎮(zhèn)定。
恐懼無法控制地在他們心里炸開。
那些所有還活著的人,一邊叫囂著那基本沒可能了的支援,一邊則軟著腿盡可能地奔跑著,妄想逃離死神對他們的追捕。
“咻——”
“咚。”
又一個人倒在了地牢的臺階上。
還有三個……
李觀棋在心里嘀咕著。
此時,她的嘴里,鼻子里,到處都是血腥的味道與地牢的腐朽。
原本潔白的長褂,此時已被染成了黑紅的顏色。
再一次地將插在死人喉嚨上的袖箭擦去血回收袖筒里面,李觀棋喘著粗氣,一邊數著人頭,一邊踏著腳下與血泊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至于逃跑的那些人,李觀棋倒是沒有一定要將對方殺死的打算。
鑒于對方菜的甚至是不如她這個戰(zhàn)五渣,所以李觀棋料定姬葉絕不是死在這幫人的手里。
沖動中帶著的一絲理智,讓李觀棋即便是被殺戮的欲望沖昏了頭腦,也不忘去分析出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誰。
胡利奧毫無疑問的就是個被推出來跑腿的蠢蛋,所以殺死她隊友的兇手一定另有其人。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是誰,但在莊園里面一個一個殺下去的話,總會碰見一兩個打不過的“精英怪”或者“大BOSS”。
李觀棋現在的目的也很簡單。
那就是在能殺一個算一個的同時,爭取保存最大的體力與彈藥,可以讓她待會能有一定的資源去面對接下來的BOSS,從而試探出對方的技能和弱點,爭取在下一周目再嘎了對方。
嗨……早知道就應該再多做點小炸彈待在身上,姬葉來的時候,也應該讓對方拿著刀在身上以防萬一,否則的話現如今也不會就那么被動。
雖然參加宴會帶刀的確是不太文雅,但至少,如果姬葉真的開BOSS了的話,在手里有刀的情況下也足夠她多撐上一會,等到她跑過去一起開團。
想到這,李觀棋嘆了一口氣,抬起手又是一發(fā)袖箭發(fā)射,射中地牢門口一個背對著想要逃跑的倒霉守衛(wèi)。
還有兩個……
嘖,看來是追不上了。
袖箭也是,雖然威力是足夠的,但是射程還是太短了……
下次要不要試試投石索?
雖然穿透力沒有袖箭來得靈巧,但威力也還是可以,而且射程也不錯……
就是沒有具體的實驗過,但玩《瘟疫傳說》的時候,瞅著手感倒是還算可以。
嗯……下周目可以試試。
回收好袖箭,李觀棋推開地牢的大門走了出去,然而剛一到外面,便立刻感受到空氣中的灼熱,以及那五個站在地牢門口左右為難的兩個小倒霉蛋。
李觀棋:“……”
看來這是天要亡你們啊。
抬手,射箭。舉刀,殺人。
在確認了最后兩人沒有裝死的可能性之后,李觀棋便踏上了樓梯臺階,抱著反正待會也是要死的想法,看能不能趁著現在去還沒燒起來的其他樓層多調查出更多有用的線索。
先從二樓開始,李觀棋忽視掉那種一看就知道沒人住的客房和雜物間,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搜索過去。
但很可惜的是,一連搜索了好幾個房間,其中甚至還包括一個書房,都沒有什么有用的收獲。
最后一間了,再找不到線索的話就去三樓看……噫?
這個房間的門手把怎么涼成這樣?
沒有遲疑,李觀棋在快速確認了一下袖箭的性能完好之后,便推門走了進去。
……啊,有人。
“啊啦,又一位訪客,看今晚我這里……”
“咻——”
“……脾氣可真夠差的,至少作為要讓我把話說完在動手也不遲,不是嗎?”
李觀棋:“……”
放下已經沒有什么殺傷力的手,李觀棋劃亮一根火柴,點亮房間內,被安置在門邊上的燭臺。
光在這一刻照亮了昏暗的房間,也照亮了房間內那名坐沙發(fā)的人。
“看來你對我的敵意很大?”
坐在墻角沙發(fā)上的男人西裝革履,梳著一個當下比較流行的油背頭,帶著一副單框眼鏡,姿態(tài)是一派經典的衣冠禽獸,手里把玩著李觀棋方才射出的袖箭。
“初次見面,還沒來得及向你自我介紹,我叫小貝諾·施密德特,你可以叫我施密德特先生,跟你一樣,是今夜來這個莊園做客的客人之一?!?p> “是你殺了姬葉?!崩钣^棋不吃這套,直接開門見山:“為什么?!?p> “啊,看來那個漂亮的小鳥是你的伙伴嘍?”施密德特倒是很好脾氣,“她貌似是聽到了一些她不該聽到的事情,雖然我并不確定她所聽到的內容,是否真的會對我們的計劃造成威脅,但為了以防萬一?!?p> 李觀棋:“……”
李觀棋磨牙,但那磨牙聲聽起來像是在笑。
“……以防萬一?”
“嗯,是啊,以防萬一?!笔┟艿绿仡h首點頭:“雖然我也有點覺得沒那個必要,但畢竟貴族嘛,都那樣,看著斯文,但本質上都是一群見肉就不松嘴的豺狼鬣狗?!?p> 他笑了笑,說:“你碰人財路,他斷你生路,多正常啊?!?p> 李觀棋:“……”
用你說,批話多!
如果說施密德特說話是為了交流,那么李觀棋說話則是為了抬杠。
“正常你爹!”李觀棋聞言立馬“呸”了一口,惡狠狠道:“聽你在那放屁!”
“真粗魯……就沒有人教過你禮儀嗎?”施密德特嘴角的笑容瞬間坍塌了下去,“你要是一直都是這種態(tài)度的話,那我們可就沒有好好交流的必要了?!?p> “本來就是沒有的,你殺我隊友,還要我很心平氣和?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李觀棋抬手對著施密德特的腦袋就又是兩發(fā)炸彈,雖然知道估計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是看到對方以著一種肉眼難辨的速度,輕而易舉用手將其拍開后,還是忍不住在心底暗罵了一聲變態(tài)。
施密德特:“有遺言嗎?”
李觀棋:“我去你媽賣批?!?
張小腦
拉boos出來露個臉,打是打不過的,只能下周目再戰(zh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