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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可不能死!朕還沒一統(tǒng)天下呢!

第97章有暗室?(這章四千)

  二月二的申時,乃欽天監(jiān)測出的良辰吉時,萬事皆宜。

  申時正,開啟春耕儀式。

  容岑作為帝王,親自下地耕田,換過粗布衣裳,提起褲腿一腳踩進泥濘,拉著黃牛推著耕犁,忙到落日余暉方歸。

  滿身疲憊回了仁政殿,正草草用晚膳,就接到了西境急報。

  攝政王滿臉郁色,在她吃飯的功夫三兩句說出關鍵。

  “西境有異變,邵恩等老將軍被擄,聞人栩失蹤下落不明。本王猜,定是太后在背后搞鬼。北境遙州衛(wèi)之女被她逼迫淪落風塵如受監(jiān)禁,南境袁孰折騰各種事情,京都則是對國公府下了手,現(xiàn)下西境涼州又……太后在大胤四處生亂,只為令你分身乏術,她便可以伺機奪權上位?!?p>  容岑放下碗筷的瞬間,攝政王剛說完。

  這一天天的,吃個飯都不得勁。

  別人逃荒都沒她驚心動魄吧。

  “先前分明已經打得西凜退避三舍,轉眼間就又卷土重來了?!?p>  容岑吃太快噎得慌,灌了杯茶疏通,空杯盞扔在桌上動作略重,瓷器碰撞的聲響極大。

  心中那口氣咽不下,但也得咽。

  她右手指骨“噠噠噠”敲在桌案上,舌尖靈活在口腔掃蕩一圈,將時蔬甜澀的余味席卷吞咽下肚,輕哼冷笑:“還是打得還不夠狠,沒叫他們長記性?!?p>  “能打退都是僥幸。西凜子民在馬背上長大,莫說男兒,便是女子都驍勇善戰(zhàn),他們太過強悍,一萬軍衛(wèi)可抵大胤五萬?!睌z政王恨得牙癢癢,但又不得不承認,凜軍就是這片大陸最牛的。

  大胤軍衛(wèi)散亂無組織無紀律,軍力不行人還少,兩軍交戰(zhàn),用數(shù)量拼湊都比不過。

  “那就勤練兵,朕記得邦國公練兵很有一套絕佳法子?”

  “別想了,他的心不在實干上,如今成日只想著怎么哄得皇貴太妃高興,期盼瑾瑜上位給他升官加爵,最好是能封他個攝政王當當?!?p>  “攝政王?”

  容岑聽樂了,人不行臉還挺大。

  她摩挲著龍椅把手的龍頭,食指卡進張開血盆大口的龍嘴里,內里別有洞天,不經意間按到何處,乍然響起機關聲動。

  容岑猛地看向攝政王,卻見對方亦是兩眼震驚看著自己。

  “云期,本王好像聽到什么聲音,你做什么了?”

  “朕什么都沒做啊?!?p>  容岑不動聲色掃了眼龍頭,抿唇不多言語,脖子轉動尋找被她觸動的機關到底在何處。

  攝政王一雙慧眼瞬間發(fā)現(xiàn)不同:“你身后那幅畫,挪開看看?!?p>  自頭頂而下高高掛于仁政殿堂中的那幅畫足有一人半高,乃先祖真跡,畫的是萬人歡宴,取名為《璞徽盛景圖》。

  正是先帝臨終遺言中“璞徽年間”的那個璞徽。

  常人繪圖是橫向,這幅卻是實實在在的縱向,一眼隨意瞟去,就好似人踩人。

  但細看,又能輕易看出,這是人山人海鑼鼓喧天在歡慶著什么。結合先帝所言,可知是璞徽年間受仙人襄助。

  圖最中央正是所謂的仙人,白衣白發(fā)長如垂柳的白胡須皆勝雪如云,衣袂飄飄,仙氣十足,看不清長相。

  兩人費不少力才一齊將那畫小心翼翼取下搬到一旁桌案,眼下卻再沒心思琢磨它,只因那畫原來掛置的地方,竟開出了一條兩寸許的縫隙,里頭黑漆漆的暗無光。

  “有暗室?!”

  攝政王下意識看容岑,本以為她應該清楚,可她瞧著也是毫不不知情的模樣。

  這暗室若是皇兄命人修筑的,為何沒告訴云期?臨終時間緊沒來得及?忘了說?還是皇兄沒想過要告訴任何人?或者,皇兄也不知道有這個暗室的存在?

  容岑提議:“先進去看看吧?!?p>  但那門縫看著大卻不容人通過,兩人扒拉許久都扒拉不開,貼在墻壁上咬牙往兩側推,推得滿頭大汗,累得夠嗆,好不容易才聽到“滋啦”墻體移動的聲音,卻是不知觸碰到哪里的關閉開關,門縫自動往中間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最后“嘭”地一聲,嚴絲密縫緊緊閉上,險些夾到容岑的手。

  得,忙了半天,都是做無用功。

  容岑滿肚子疑惑,攝政王看樣子也是還想再研究研究,不等兩人再探,就聽外頭萬禮高聲稟報:“陛下,丞相大人和太傅大人求見!”

  這個時候過來,許是收到西境的消息匆匆趕來。

  “傳!”

  容岑回完外頭的萬禮,稍稍整理儀容,對攝政王擠眉弄眼:“下次?!?p>  攝政王沒多說什么。

  聞人墨和陸祎一進殿就是跪下行禮高呼萬歲,相比前者的恭敬虔誠,后者顯得就隨意散漫多了,很走過場。

  “免禮,快快請起!萬禮,看座,送些茶水來!”

  吩咐完,容岑才悠悠問道:“丞相和太傅前來所為何事?”

  上一次兩位老臣來的這么整齊可是為了吵架,一個個都恨不得說話間直接用唾沫淹死對方。

  聞人墨搶先獲得發(fā)言機會:“臣得到最新消息,涼州軍衛(wèi)班師回朝的隊伍受到死士襲擊……”

  陸祎打斷他,反駁道:“非也,是江湖殺手,并非死士,丞相可要注意言辭!”

  “死士殺手目的一致,除了買兇殺人和養(yǎng)兇殺人,還有甚區(qū)別?我又沒說是你家死士,太傅急什么?莫非是做賊心虛?”

  “我陸祎在朝為官十幾載,行得正站得直,從不曾做賊,又何來的心虛?”

  聽聽,這就互掐上了。

  若非不雅,這倆人架都能干上。

  容岑輕咳兩聲,一是找找存在感,二是制止兩人口舌之戰(zhàn),“西境之事,朕剛收到消息,不知兩位老大人可有對策?”

  聞人墨和陸祎兩人互相看,都示意對方先說。結果誰都不愿當出頭鳥,兩人竟意外和諧地禮讓起來。

  “丞相大人博學多才,不若您老人家先說。”

  “誒,我這老骨頭一把年紀,腦子跟不上你們年輕人,還是陸太傅先說?!?p>  兩人將謙遜發(fā)揮到極致,年齡上分明沒相差幾歲,可愣是上演出了忘年交惺惺相惜的感覺。

  容岑:“……”

  緊要關頭,攝政王反而淡然,看熱鬧不嫌事大,“不若你們一起說?”

  “啊對對對,丞相太傅,你們就一起說吧。”容岑附和。

  話音剛落,底下兩人又相視一眼,彼此眼中都帶著傲然與勢在必得,皆毅然決然轉頭,抬頭望向龍椅上那人。

  只聽他們異口同聲道:“臣以為可向南潯借兵,徹底打退那狼子野心的西凜!”

  容岑:“……”她真的會無語,所以剛才整半天爭了個寂寞。

  下一刻,兩人又打起了嘴仗,寸步不讓。

  聞人丞相:“太傅之前還說要一舉滅了南潯使臣,如今又想找南潯借兵,可真是能伸能屈啊!”

  陸太傅:“丞相先前還說大胤絕不仰人鼻息呢,今日不也低聲下氣求皇上向南潯借兵?”

  “先前你派死士刺殺南潯使臣團,今次這借兵之計,南潯怕是不會輕易答應?!?p>  “自古沒有永遠的敵人,先前是先前,今次是今次,形勢不同對策亦不同。反觀丞相,你的意思是,只有你出馬才能借到南潯的軍衛(wèi)嗎?丞相可真是臉大,未免自視過高了!又或者說,丞相與南潯早有勾結,之前憑借救命之恩洗清通敵叛國的嫌疑,成日裝老,賣賣慘皇上就不追究你損失逸州五千軍衛(wèi)的慘重過錯了……”

  “你……一派胡言!”丞相不與陸太傅理論,轉頭向容岑陳情:“陛下明鑒,老臣對大胤忠心耿耿,絕無叛國行徑!”

  “有沒有你心知肚明,真假誰知道呢,光說可不管用,丞相口才好,黑的能說成白的,死人都能被你說活?!?p>  聞人墨抬手捂胸口,一副舊疾將犯的模樣。

  陸祎見狀又道:“攝政王殿下,您瞧瞧這老不休的,一大把年紀還學梨園戲子扮上了病美人!”

  容岑:“……”

  她真的頭大。

  攝政王近來憂思過重,尤其今日得知國公沒了,午休也睡不好覺,聽兩人掐架他都聽困了,沒忍住打了個打哈欠,一臉疲憊,眨了眨眼,不知今夕是何夕,眼皮幾乎睜不開,透著微光,隱約看到丞相太傅那兩張老臉,恍恍惚惚感覺自己好像還在早朝,隨口就搶了太監(jiān)的報詞:“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容岑:“………………”就屬你離譜。

  聞人墨、陸祎:“………………”

  最后還是容岑打發(fā)走了兩人,說會好好考慮可行性的,期待他們的奏折詳細稟明情況,寫清楚如何實施該對策。

  又看著攝政王小雞啄米了一刻鐘,容岑看不下去了,命梁上君子老八要了個迷藥倒進茶中,喊他喝完,就叫人搬他回廣壽宮睡覺去了。

  忽略萬禮不管,仁政殿才是真正只留下容岑一人,她開始理清思緒。

  南境有新任逸州衛(wèi)童海松,不愁折磨不死袁孰。鎮(zhèn)國公府有太皇太后和溫淑妃,雖老弱婦孺,但尤可擔大任。紅鸞姑娘那頭,容岑差人一直留意著,近來無動靜,也不知是何情況,到底是誰在監(jiān)禁她?

  除卻北境不便解決的暫不提,如今大患就是涼州。

  西凜游牧民族,民風彪悍,但缺缺衣少食,時不時需要更換住所,尋找飼養(yǎng)牛馬羊的牧草,奔波勞碌,草原上風大沙塵多,說來他們的生活與風餐露宿也沒多大區(qū)別。

  如果只是看中大胤國土遼闊物產豐饒,以物易物求得休戰(zhàn)也不是沒可能的事兒。但眼下問題是,西凜征戰(zhàn)到底是為了求生存還是因為野心?即便談和可行,又該派誰去西境?

  西境策略尚還未下定論,容岑腦中就瞬間浮現(xiàn)一個人名。

  長頤侯之子、孟氏宗子孟陽。

  念頭剛產生不過一息,容岑就猛搖頭。

  不行,他腿腳不便,去不了那么遠的地方。

  可轉而又想起他說他曾去過涼州,熟悉那里的地形險要了解那里的風土人情,他還有涼州的精簡版地圖。

  孟陽在涼州長大的懷疑再次浮上容岑的心頭。

  可是,長頤侯父子為何要掩蓋此事?為何要說孟陽在綏州長大的?

  頭頂響起琉璃瓦輕輕敲擊的細微聲音,傳入耳中,莫名覺得清脆動聽。

  容岑抬頭,斑駁陽光透過屋頂缺失的那方瓦斜射下來,有些刺眼。

  下一瞬,刺眼的光被什么遮擋,她看到一張不甚清晰的臉,隔得遠遠的,眉目間熟悉感依舊濃濃。

  過了兩刻鐘后,容岑被引到老地方,藏嬌殿。

  這邊擺設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容岑特意叮囑肖廉添了防衛(wèi),到底人還是太少了,稀稀拉拉的幾個禁軍守著宮門,和無人值守相差不大。

  他們自然不會攔皇帝,恭敬請安任容岑通行。至于她身邊的男子,也一并享受著殊榮。

  “你這兩日都在這?”

  容岑掃了眼殿內,不染片塵,應是有人居住有人打掃。

  但若要說這個人是江允,她是不信的。

  江允那種性子閑不住,估計最近到處干壞事兒,剛回來呢。不然為何現(xiàn)在才尋她?

  江允好笑道:“陛下既不信又何必這樣問?你不如直接問我這幾日做什么去了?!?p>  “問了你就會說嗎?”

  容岑接過香氣誘人的茶,輕呷了口,味蕾受到美味刺激,“你這烹茶手藝,精湛絕倫,不多見。”

  “陛下喜歡就好?!苯蕸]多提茶藝之事,只道:“近來在打探瀟湘樓的消息,紅鸞姑娘的事,陛下應該會感興趣。”

  “自然。”

  容岑挑眉,示意他展開說。

  “紅鸞姑娘乃遙州衛(wèi)尹良潤之女,她想方設法跟隨商隊,幾經輾轉才到京都,剛落腳便被人賣進了瀟湘樓。這些陛下應該都知道了?”

  “嗯。”容岑點頭,眉卻緊鎖著。

  她得到的線索是,覃羽蔓在遙州就被歹人賣了,一路轉手好幾次,最后被賣給了東境某船商,那船商來京都倒賣海外貨物,才把人帶到了盛州,而后覃羽蔓被最后一次轉手賣給了瀟湘樓,自此成為頭牌紅鸞姑娘。

  “陛下不必憂慮,事實就是陛下知道的那般。方才我所說,不過是紅鸞姑娘自己以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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