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蒙蒙亮，沈湘早早地就趕到了巡撫衙門外等候。
朱紅色的大門很高，看起來很莊嚴。只不過時候太早，顯得非常冷清，只有一個老婆婆打掃著門前的落葉。
不一會，陸續(xù)有官吏來到了衙門開始他們一天的工作。
太陽升起后，呂師爺也來到了衙門。從里面推開門見到了沈湘后，呂師爺微微疑惑了一下。
“沈姑娘，你就這么空手來的？”
沈湘左右看了看，小聲說道：
“那東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沒讓第三個人知道。我回去之后會叫人送到你的家里，你放心，我絕不會賴掉?！?p> “你想什么呢！我不是這個意思。”呂師爺有些著急?！拔沂窍胝f，你來見巡撫大人，就不表示點什么嗎？你家里又不是出不起?！?p> “呂師爺，如果我沒猜錯，在我之前應該已經有不少人來見過巡撫大人了吧？”
呂師爺點點頭，確實已經不少了。
“這么多人，哪個不是帶著重禮來的？又有哪個是帶著文書走的？”
“這...倒是沒錯。不對，你連禮都不帶，你還不如人家呢。我可說好，你要是拿不到文書我可不管。你答應我的東西可不能賴掉！”
“你放心，已經送到了你家里，事情能不能辦成跟你沒關系了。”
聽到沈湘這話，呂師爺也放心了。把沈湘帶到了一個偏廳里，拿出紙筆開始寫一份狀子。
“來，沈姑娘，這個狀子你拿好。你到邊上那個房間里，會有一位鄭大娘給你搜身，搜完記得讓鄭大娘給你印個章。之后回來等著，我去找巡撫大人請示?！?p> 這一股濃濃的省辦事廳風格...可別折騰半天最后來一句，“辦不了”。
走到搜身的房間里，那個鄭大娘正抱著一只貓逗弄著?？吹缴蛳孢M來，輕蔑地掃視了一番她的身材?？吹缴蛳娴哪樀皶r微微震驚了一下，隨后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容。
“這回的姑娘看著倒是有幾分顏色，不過便宜貨到底就是便宜貨，可入不了高大人的眼。”
也不等沈湘有所反應，鄭大娘直接過來動手搜查起來。原本沈湘還打算主動交出防身用的匕首，可鄭大娘這副做派卻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更荒謬的是，鄭大娘硬是沒搜出來隱藏在身上的匕首。
“臉蛋還行，這身段也是上乘，若是再有幾分手段，沒準還真能有機會呢?！?p> 印章還沒有蓋，沈湘默默告訴自己要忍耐。
等鄭大娘忙活完了一圈后，直接從沈湘手里拿過狀子，打量著沈湘。
不等這鄭大娘說話，沈湘直接拋出一個錢袋子過去。
“嘿，你倒是懂事?！闭f罷很利落地蓋了章，又隨手將狀子扔到地上?！白甙??！?p> 沈湘走過去默默撿起了地上的狀子，又看了看樣貌有些猥瑣的鄭大娘。
“呵，生的好看也沒什么，我倒是羨慕婆婆這副模樣。我要是生成這個樣子，走在鬧市上心里都能踏實的很，那些地痞流氓可看都不會看我一眼?！?p> “小賤人你說什么？你給我站?。 ?p> 鄭大娘抄起一個不知道哪來的棍子就要追過來?？吹缴蛳姘胩こ龇块g的身子果然停在原地，鄭大娘更加來勁了。
聽到身后的腳步漸漸靠近，沈湘仔細感受著這個距離。等到差不多的時候，沈湘手腕猛地一甩，實木的門板一下子拍在了鄭大娘的臉上。
身后傳來陣陣的哀嚎，聽得沈湘心情非常愉悅。
“你干了什么？怎么搞出這么大的動靜？”
呂師爺湊了過來，疑惑地問道。
“我一個小姑娘，我能干什么？”
“誒，算了算了，跟我來吧。”
兩人一路穿過了好幾個廳堂，來到一個大堂前。呂師爺把狀子交給了一個吏員，那個小吏轉身進了大堂后留下外面一片的寂靜。
也許是太尷尬，呂師爺嘴唇微動，小聲說道：“進了這扇門，后面的可就要沈姑娘靠自己了。你能這么快就見到巡撫大人，老夫可沒少花心思。自己好好珍惜機會吧?！?p> 大堂的門開了一半，剛剛那個小吏探出腦袋來。
“沈姑娘，進來吧?！?p> 沈湘深吸了一口氣，因為身體緊張而加速的心跳很快平緩了下來。緩緩走上臺階的時候，小吏一路目送沈湘進去，最后還露出了一個猶疑的神情。
路過小吏身邊的時候，沈湘停頓了一下，掏出自己的匕首交給了小吏。
“你們搜身的人不怎么行啊?！?p> 小吏把玩著匕首，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劉小兄弟似乎很看好這個沈姑娘。”呂師爺搭話道。
姓劉的小吏收回目光，搖了搖頭。
“我看好有什么用，還得是高大人垂青。不過啊，這姑娘確實感覺和之前那些商人不太一樣。如果連她都不行，那只能說高大人是鐵了心不像摻和絲綢商文書的事了。對了，勞煩呂師爺替我在這里守一下，鄭大娘失職的事小弟要去處置一下?！?p> “你且去吧，這里有我?！?p> 進入大堂的沈湘又被帶到了一個小房間里。
一進去，屋里的兩個人都看了過來，仔細端詳著沈湘。
其中一人樣貌慈祥中帶著幾分莊嚴，須發(fā)都有些灰白。他身上穿著的則是緋紅錦雞袍，朝廷正二品官員的官服。毫無疑問，這人就是高文升。
而另一人則是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公子哥，似乎比沈湘也就大了一兩歲的樣子。公子哥的五官很精致，皮膚保養(yǎng)的很好，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身。只不過他穿著很低調的常服，看不出來他背后家族的底細。
“草民沈湘，見過巡撫大人?！鄙蛳姹卸Y，一套動作落落大方，讓那個公子哥看得饒有興致。
高文升注釋著沈湘的眼睛，似是想要看穿沈湘的心理活動一般?？蓛扇俗阕銓σ暳撕脦讉€呼吸的時間，發(fā)現什么也看不出來，方才揮揮手說道：“坐吧?！?p> 沈湘一落座，那公子哥率先按耐不住了。
“沈姑娘，雖然高大人作風清廉，但空著手不帶禮物來見的商人之家，我還是頭一次見。不知姑娘要辦的是什么事啊？”
“老夫先說清楚，若是姑娘想動什么歪心思，還是盡早省省吧。老夫和御史臺的那些人可不一樣。”高文升急忙補充道。
沈湘微微一笑，很平靜地說：“草民出身絲綢商人之家，來見高大人自然就是想要辦戶部的文書。”
“辦文書??？哦，辦不了?！?p> 你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