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喝血嗎
“?!O?!”
晏棲的嗓子啞得厲害,斷斷續(xù)續(xù)的喊著。
焦急的月玨沒有聽清,垂眸看著她慘白的小臉:“歡兒?”
“別怕,哥哥帶去見滄瀾神醫(yī)。”
晏棲求救的目光落在月玨身上,蒼白沒有血色的手死死的拽住他的臂膀,費力的說:“江……岐,?!屗O?。”
這樣拖下去,他的傷會裂開的。
月玨終于聽清了月歡的話,看著她吃力忍痛的模樣,心疼不已。
“歡兒被說話了,會有人帶他過去的?!?p> 她就是不想讓他過去啊。
她不要江岐的血。
晏棲看著江岐緊皺蒼白的臉,也能知道他的傷大概是被扯裂開了。
她猛吸一口氣,撐著說道:“他的傷……抬他過去。”
晏棲想了想,人還是跟在她眼皮子底下才能放心。
明帝聽著月歡的話,深沉的眸盯著她看了半晌,沉聲說道:“給他備個擔架?!?p> 晏棲聽到聲音,才發(fā)現(xiàn)明帝和皇后一直跟在身側。
此時月玨抱著她正在回安樂殿的路上。
“父皇……母后……”晏棲動了動唇,虛弱的喊道。
“母后在呢,歡兒別怕,滄瀾神醫(yī)馬上就到了。”
慕容靈諳輕輕的抓著月歡的手,心疼的哄著。
昨日收到月玨的來信,告知她和明帝歡兒已經尋回。
她感念上蒼保佑,去佛堂抄了一宿的佛經。
知道歡兒今日回宮,她早早的梳妝打扮等在安樂殿。
期盼見到平安康健的月歡,誰曾想…….
晏棲緊緊回握住慕容靈諳的手,努力擠出一抹笑:“母后別擔心,歡兒沒事。”
痛著痛著,總會習慣的。
“靈諳,別讓歡兒再說話了?!泵鞯劭粗職g沒有血色的臉,勸著皇后。
晏棲每說一句話,都疼得抽氣。
江岐看著被簇擁著的月歡,又看了看自己如野狗般的待遇。
嗤笑之際,兩侍衛(wèi)抬來了擔架。
江岐:……
月玨一路進到安樂殿內寢,小心地把晏棲放在床上。
她的背就像躺在刀尖上一般,密密麻麻的刺痛,她忍不住嚶嚀出聲:“唔……”
“你輕點。”明帝看得直皺眉。
月玨委屈地看了眼明帝表示自己很冤枉。
緘默著輕柔的撫開月歡額角被汗?jié)竦陌l(fā),輕哄著她:“歡兒乖,神醫(yī)馬上就到了,不疼不疼哦。”
是他疏忽大意,才會讓月歡疼成這樣。
他若是親自下馬車過去看一看,月歡說不定也不會毒發(fā)。
晏棲微閉著眼睛,聽到月玨的聲音也只是微微點頭。
她能說自己哪哪都痛嗎?
身體已經沒有一處完好,全都在折磨著她。
月氏皇室最尊貴的幾人,守著病弱的月歡也束手無策。
“江岐呢?還沒抬過來嗎?”
明帝只能催著萬能供血包江岐。
候在一旁的侍衛(wèi)立馬回稟:“屬下這就去催促?!?p> 沒等侍衛(wèi)跑出去,就進來一人:“別催了,這不來了嗎?”
來人正是滄瀾。
身后跟著的是躺在擔架上的江岐。
他看著三人團團圍在月歡的床前,臉色黑的徹底。
他看了眼月歡的狀況,趕著人:“都散開,本就呼吸不暢你們,還要搶走她一半的空氣。”
幾人一頓,迅速散開。
“神醫(yī),歡兒……”皇后的聲音有些哽咽,一時竟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滄瀾坐在月玨搬來的椅子上,給月歡把脈。
“皇后莫要擔憂,滄瀾定當盡力。”
晏棲聽到滄瀾的聲音,又感覺到手腕上的冰涼的觸碰,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輕輕的扯了扯滄瀾的袖子,目光定定的看著他。
滄瀾感受到拉扯,看向她的眼睛。
晏棲看了幾眼明帝等人,眼珠子動了動。
滄瀾不動聲色的瞧了眼都焦急盯著月歡的幾人,沉聲道:“老規(guī)矩,還請陛下和皇后出去等候。”
晏棲見滄瀾懂了自己的意思,眼睛里泛起笑意。
明帝沉沉地看著滄瀾,又瞧著病怏怏的月歡沒說話。
反倒是皇后慕容靈諳先動了:“陛下,聽神醫(yī)的吧。”
歡兒的病,拖一分她就多痛一分。
“父皇母后,有兒臣在這守著呢,你們放心吧!”月玨也加入勸導組。
明帝的臉色黑沉,嘟囔了句:“朕沒說不走?!?p> 月歡是他的寶貝公主,他能不心急嗎?
滄瀾聽聞,只淡淡的補充了一句:“勞煩太子也一起出去?!?p> 正準備坐著等候的月玨:……
他以為神醫(yī)沒提到自己的名字,是同意他留下。
走至門口的帝后回頭看著月玨,明帝的瞬間臉緩和不少:“皇兒也快些出來吧,別打擾神醫(yī)了?!?p> 月玨:……
他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直到他看見依舊躺在擔架上的江岐,才懂了這股不對勁從哪來。
上次也是這樣,歡兒病發(fā),留下的依舊是滄瀾和江岐。
月玨不禁有些后悔,為什么他年少沒有學醫(yī)?
現(xiàn)在拜師還來得及嗎?
幾人退去,滄瀾才看向月歡:“你吃了什么?”
她的經脈很不對勁。
穩(wěn)中有亂,總感覺有兩股無形的東西在相互沖撞,絞弄著她的經脈。
月歡清了清嗓,嗓音還是很沙?。骸澳闩涞乃??!?p> “我配的藥何至于此?我是幫助你安撫你的經脈,不是讓它引起暴亂?!?p> 滄瀾陳述著事實。
江岐靜靜的聽著兩人的話,他記得在馬車上的月歡確實吃了兩次藥,還是從不同的包袱里找出來的。
一黑一白的瓷瓶。
假若有一瓶是滄瀾所給,那么另外的又來自何人?
“你還吃過其他什么嗎?你這癥狀也不像是喝過血?!?p> 滄瀾沉沉的注視著月歡,她的身體太過復雜脆弱,胡亂用藥反而會使她身體的負擔加重。
晏棲倏地想起她還吃過聞陌替她備下的藥,她疼得恍惚竟一時忘了。
“一個朋友替我準備的止疼藥?!?p> 她記得聞陌說過,這叫止疼藥來著,也沒什么牛哄哄的名字。
朋友?
江岐神色微動。
“給我瞧瞧?!睖鏋懥巳坏狞c頭。
“在我的袖袋口,是一個白色的瓷瓶?!标虠缓靡馑嫉目聪驕鏋?,笑得艱難:“勞煩神醫(yī)親自翻找,月歡實在是沒什么力氣?!?p> 滄瀾瞥了月歡一眼,墮魂病發(fā)在沒喝至陰之血的情況下她還是頭一次沒陷入昏迷。
已然毅力非常。
他掏出袖袋里的白色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藥丸放在手心觀摩。
隨即又聞了聞藥香。
倏爾得出結論:“很不錯的藥,確實對你的病有抑制作用?!?p> 他也聽說了月歡墜崖的事,想來是有什么奇遇。
能對月歡的墮魂之毒短短幾日就煉制出這般藥丸,想來并非常人。
“他很了解墮魂?!睖鏋懞V定。
晏棲驚詫的看著滄瀾,神醫(yī)不愧是神醫(yī),僅僅因為一粒藥丸就能發(fā)現(xiàn)端倪。
滄瀾看著月歡,接著說道:
“藥雖是好藥,但卻不能和我給你的藥一起吃,藥力過猛對你的身體并沒有好處?!?p> 不用滄瀾多說,晏棲已經深刻體會到了藥力過猛的凌遲之痛。
“喝血嗎?”滄瀾冷不丁的提到。
月歡的病癥,要么施針蟄伏,要么喝血鎮(zhèn)壓。
別無選擇。
晏棲皺眉:“我說過,不會再喝江岐的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