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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滅山河燈

第一百零二章:舊怨

吹滅山河燈 真隨便啊 4187 2025-03-16 23:37:04

  聽到聲音,所有人都忍不住頭皮發(fā)麻的往后看。

  明啄悄悄張開掌心,凝聚內(nèi)息。

  宋詩白似比所有人反應(yīng)都慢了一拍,悠悠的回頭。

  就在那刺客距離宋詩白還有一尺的距離時,動作忽然停止。只見收拾殘局的其中兩名暗衛(wèi)拽住她的小腿,強行將她丟到了一旁。而后,鋪天蓋地的白粉涌現(xiàn)刺客眼前,不到三秒,刺客便倒了下去。

  宋詩白轉(zhuǎn)過身時,正巧看到那刺客被捕的畫面。她翹起嘴角,懶洋洋的吩咐道:“將她交給靈娘?!?p>  “是?!狈讲抛柚勾炭偷膬擅敌l(wèi)朗聲道。

  而其他暗衛(wèi)似什么都沒有看到一般,自顧自的在做自己的事。

  來客看到這場面,忍不住齊齊感慨,太有面兒了!

  “你知道?”明啄悄悄的收了內(nèi)息,皺眉問道。

  “只知道有這個刺客,其他的.....”宋詩白聳聳肩,表示自己并不知道這刺客什么時候會刺殺。

  “那你還這么淡定?”明啄臉色微冷。

  “你覺得我樓里的暗衛(wèi)是吃干飯的?”宋詩白挑眉笑著,又補充了一句:“全天下又不是只有你明家的暗衛(wèi)靠得住?!?p>  明啄不置可否。

  宋詩白笑著,似不經(jīng)意的將目光落到角落里那道瑟瑟發(fā)抖的身影,溫聲道:“你不適合做侍衛(wèi),去找靈娘給你換一份你可以做的活計?!?p>  躲在角落里的人影一臉驚喜,愉悅的說道:“謝謝樓主,謝謝樓主?!?p>  “他剛剛.....是不是直呼你的名諱了?”明啄目光微閃,低聲提醒道。

  宋詩白收斂多余的笑意,聲調(diào)微涼道:“業(yè)余的探子罷了。”

  不知為何,明啄總覺得那探子方才那一聲有點急切,來自關(guān)心的急切。

  短暫的混亂就這樣過去了,樓內(nèi)所有人井井有條的各自處理著自己手頭上的事。原本他們以為那幾名刺客會晚一點動手,卻沒想到如此突然。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那刺客殺人的手法竟然與明家同出一轍。自然,宋詩白不會蠢到懷疑明啄,但是,明家有一個人可能會對她動手......除了明家,她實在想不出來,還有誰會這么惡心的手藝活。

  不過,手藝外漏倒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那個同樣有這門手藝的人一直在宮里,為圣上辦事。這些年從未出過宮。

  宋詩白嘆了一口氣,看來明家的某人是一點都不想讓她借勢啊。但之前百曉堂得罪的那些人可不會因為她不是明家人就對她手軟,更不會因為她與明家有嫌隙,就愿意禮讓她。恰恰相反,這些人只會看她弱小便覺得她好欺負(fù)。不過,她現(xiàn)在是國師的人,這些人應(yīng)該不會貿(mào)然動手。否則,便是與國師過不去。而且,國師現(xiàn)在就在此處,要收拾這些人簡直是分分鐘的事。所以,現(xiàn)在會對她動手的只有與國師有仇的人了——圣上?榮王?

  宋詩白微微瞇起眼,看著院內(nèi)的來客神色各異,低頭交談著什么。最后,又將目光放在了專心欣賞歌舞的琴彧身上幾秒,注意到對方察覺后,又默默收回目光。

  這人打著喜歡明啄的名義,在背地里暗搓搓的打壓明家,想吞并明家的產(chǎn)業(yè)。不知道這件事有沒有他的參與。按照之前的作風(fēng),他應(yīng)該也傾向于毀掉她與明家的關(guān)系。

  “接下來,你打算如何?”明啄為宋詩白倒了一杯果酒,低聲問道。

  “一會兒讓楊大人陪我一起送客?!彼卧姲卓粗簝?nèi)不敢與他發(fā)生正面沖突的來客,笑著回應(yīng)。

  “不打算讓這些人閉嘴以免泄露今日之事嗎?”明啄意有所指的說道。

  宋詩白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站著一排排拿著刀的侍衛(wèi),東方清抱著劍坐在樹上,甚至,靈娘連毛宗師都請來鎮(zhèn)場。不由笑容燦爛的對著明啄說道:“我打算事后請求他們不要亂講話?!?p>  明啄遲疑的問道:“字面意思?”

  宋詩白‘嗯’了一聲,低聲笑道:“若是他們回去抱怨,引來一些挑釁的人,正巧讓前輩將他們?nèi)拷鉀Q掉,我好拿他們的人頭去公主、國師那兒邀功?!?p>  明家聽命于榮王,宋詩白聽命于國師。榮王與國師是死敵,他們也是。

  明啄忍不住皺起眉頭,無奈道:“至今為止,我都不明白你為何要選擇國師?!?p>  聞言,宋詩白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果酒,看著乏味無聊的舞蹈,似沒有回話的想法。

  她不回答明啄的問題,并非因為她自身所處的困境,而是明啄的自以為是讓她一肚子火氣。她想選擇誰,那是她的自由,不需要任何的理解與明白。

  明啄自然也察覺到了宋詩白平靜下的怒氣,但他不明白宋詩白生氣的理由,便不在言語。

  按照原本的流程,來客應(yīng)該會在清風(fēng)樓舒舒服服、高高興興的休息一晚,畢竟路途遙遠(yuǎn),讓大家舒服一點是東道主的本分?,F(xiàn)在來看,多留他們逗留一晚大抵會讓他們很為難吧。

  歌舞落幕之后,清風(fēng)樓里的燈陸續(xù)亮了起來,絲竹之聲也慢慢飄了出來。

  宋詩白站了起來,舉著酒杯笑道:“多謝諸位今日不遠(yuǎn)萬里來到詩白的生辰宴上,詩白不勝感激,先干為敬。”

  底下的來客雖然吃好喝好了,不爽的情緒淡化些了,但看到不遠(yuǎn)處的侍衛(wèi)仍然一肚子火氣,不由出現(xiàn)起此彼伏的冷哼聲。

  宋詩白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聽見,接著笑道:“今日之事,詩白深感抱歉。但現(xiàn)在天色已晚,還請諸位暫且在清風(fēng)樓留宿一晚,預(yù)定的禮品已經(jīng)備好,便在諸位的房間里,還望諸位消消氣,不要同晚輩計較。明日我與楊司馬再一同送大家離開?!?p>  禮品是早就寫在請?zhí)系?,根?jù)來賓不同的身份制定不同的禮品。有的是草藥,有的是毒物,有的是武器,有的是金銀.....總之,在禮品方面,靈娘以及她身邊的那些人下了不少功夫。

  聽到此話,眾人心中的郁悶才消散了許多。

  畢竟禮品真的很誘人...而且,對方也說了,楊司馬......哼,先禮后兵么.....

  琴彧挺直腰背,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風(fēng)流,看似理解的說道:“今日之事,亦是樓主的無妄之災(zāi)。我等又豈敢與樓主置氣?今晚應(yīng)算我們的叨擾?!?p>  來客里有不少直脾氣,聽了琴彧捧對方的臭腳,險些當(dāng)場發(fā)飆。

  他們千里迢迢的趕過來,結(jié)果沒來多久便經(jīng)歷了這輩子都沒經(jīng)歷的血腥場景,想離開這危險之地還離開不了。明家那群瘋子,要是真打起來,指不定連他們都?xì)ⅰ?p>  鬼知道明家與宋詩白究竟什么情況?該不會是故意扮好想搞點什么,結(jié)果沒扮成吧?呸,真是心眼子上長了個人,惡毒到家了。

  來客心里一邊罵一邊樂呵呵的附和琴彧的說辭。

  宋詩白看著眾人虛假的笑容,故作感激道:“樓內(nèi)有玩樂之所,諸位若是不盡興,可去那里。若是疲憊,可讓婢女帶路回房?!?p>  你這地兒都危險成什么樣了,還玩呢?真不怕命沒了。

  來客心里吐槽著,表面則不急不緩的客氣擺手道:“盡興了,肯定盡興了?!?p>  “樓主真是客氣了,若是需要,我們自會尋樂?!?p>  “來路顛簸,我們先去休息休息.....”

  說罷,則紛紛起身,讓婢女帶著他們回自己的房間里。

  遠(yuǎn)處看著來客的侍衛(wèi)則在宋詩白的指令下,默默撤了出去。

  不多時,院內(nèi)便只剩下宋詩白、明啄與幾名侍衛(wèi)。

  “派人排查城內(nèi)的客棧、寺廟,看看有沒有多什么人吧。”明啄淡淡的提醒道。

  “已經(jīng)派暗衛(wèi)去查了?!背弥型救ッ?,宋詩白特地吩咐張勛去辦此事。

  “多加小心,背后主謀興許還有手段。我還有事,先回去了。”明啄說罷,抬腳便往自己的住處走,然而,走了幾步,他突然頓住,聲音低沉如鼓鳴,道:“生辰日快樂?!?p>  宋詩白怔了怔,神情之中帶了些許無奈,低聲道:“有點難。”

  “今晚應(yīng)該會有好消息傳來。”明啄輕聲安慰道。

  宋詩白聽出別樣的意思,笑問:“你知道內(nèi)幕?”

  “查清楚了便告訴你?!泵髯臎]有透露什么消息的意思,徑直朝著南面的方向走去,似是要出門。

  宋詩白若有所思的微沉目光,明啄最近一直在調(diào)查云水樓的事,該不會是那邊搞的鬼吧?畢竟,云水樓是榮王那邊的,有很大的嫌疑。哦,對了,毛有也是榮王或者圣上的人,興許知道什么內(nèi)幕,先找他試探一二。

  宋詩白正想抬腳往某處走,忽的想起了姜十三,不由改變想法,誒,為什么不能直接問問她呢?于是,宋詩白改變方向,向著姜十三的住處走去。

  然而,沒走幾步,宋詩白覺得用這種小事麻煩國師,實在有損她在國師心中的形象,而且,若是姜十三真的想說應(yīng)該會直接來找她。以她現(xiàn)在的能力與關(guān)系,查清這件事不算什么難事。

  還是算了。

  宋詩白想了想,還是去找了毛有。

  。。。。。。

  明月高懸,高樓寂靜,唯有細(xì)微的樹葉沙沙作響交織的婆娑聲在黑夜中響動,偶爾會有樹葉落到屋頂之上。忽的,一道黑色人影似從黑夜中長出來似的,精準(zhǔn)的踩到那片樹葉上。那人蹲下來,用一只粗糙的大手掀開了幾片瓦,看到了里面安睡的人影。

  他掏出火折子,輕輕的吹了一口氣,紅色的火苗瞬間跳躍出來。

  空氣中蔓延一股奇異的味道。

  魚鱗火。

  只要那女人沾上一點這火,定然必死無疑。

  于此同時,寧靜的院落內(nèi),亦有黑影潛入進去,掏出事先準(zhǔn)備好的魚鱗火。

  “宋詩白,去死吧?!?p>  “明啄,去死吧。”

  有著相同痛苦的二人在不同的地點異口同聲的低語著。

  火苗瞬間落了下來,點燃了天青色的窗幔。

  火勢漸漸大了起來......

  “魚鱗火如此珍貴,鶴山莊竟然會有?真是稀奇?!币坏缼е鴾\笑的閑適聲音從黑影背后傳來。

  那黑影汗毛豎起,嚇得趕緊起身,運起輕功正欲逃跑,卻看到了一道黑色人影握著劍出現(xiàn)在她面前,正要換個方向跑時,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一位拿著拂塵的老人出現(xiàn)在他的左側(cè)。

  毛有?!

  一瞬間,他幾近絕望。

  宋詩白撓著頭發(fā),思索一般回憶道:“鶴山莊莊主?盧義?我記得我與您老似乎無冤無仇,怎么您就忽然對我動手了?是被人利用還是指使了呢?若有難處,我可以幫忙?!?p>  她的語氣溫和平淡,透露著一股親切的意味,似乎她本人是一個很會為他人體諒的好人一般。

  然而便是這般平靜的語氣活生生的刺激到了那道黑影,女兒的死狀清晰的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而兇手卻逍遙法外,活的比誰都好!

  “無冤無仇?我女兒綠竹便是死在你們的手上,你有什么臉皮說無冤無仇?!你這個賤人!”盧義滿腔恨意,充滿憎恨的聲音尖銳的響起。

  樓主什么時候殺過鶴山莊里的人?

  東方清詫異的看向宋詩白。

  “我們?”宋詩白敏銳的捕捉到了關(guān)鍵詞,確認(rèn)一般的問道:“我,還有.....明啄?”

  盧義惡心的大叫起來,厲聲道:“裝什么無辜?你二人干的勾當(dāng)你們都忘了嗎?”

  勾當(dāng)?她與明啄暗搓搓的較勁,怎么會一起聯(lián)手欺負(fù)一個小孩子?

  宋詩白還是什么都沒有想起來,無奈攤手道:“我記得您女兒是個溫柔懂禮的人,對這樣的人動手,實非江湖道義。而且,我與鶴山莊并無利益糾葛,又怎會殺一個毫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呢?即便有,我也不可......”

  “?。。?!”

  盧義悲痛的尖叫起來,打斷了宋詩白的虛偽,帶著哭腔的扯著嗓子厲聲問道:“那我女兒是怎么死的?是自己撞到劍上死的嗎?嘴上漂亮話誰不會說!若真有利益糾葛,鶴山莊早就死在你們手上了!我們鶴山莊什么都沒有得罪你們,你們卻殺死了我的女兒!啊......宋詩白,你個該死的賤女人,你去死吧。”

  說著,白色粉塵順著內(nèi)息的方向撲向宋詩白。

  宋詩白皺著眉頭,察覺到危險的來臨,但卻一步未動。

  那白色粉塵與宋詩白還有一寸的距離時,瞬間被一股強大的內(nèi)息包裹,原路返回送到原主人身上。

  “?。。?!”

  盧義整張臉?biāo)查g出現(xiàn)潰爛,身體隨之伴隨著突如其來的刺痛。

  這毒.....厲害的超乎她的想象。

  宋詩白垂目的看著這一切,輕聲問道:“誰給你的毒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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