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二老の理想
葉知秋主動打破了沉默。
“華叔，您說我娘寧可死，也要打破那唐三的神像，難道她也是圣盾局的人嗎？”
葉知秋何等的聰明，她開始明白了葉霜那日在圣魂村，為何要刻意找上山姆，先是潛入村子，再孤身一人找到唐三神像，不知道用什么辦法死也要推倒這個神像。
“知秋，我本是不應該問的，你娘確實是圣盾局的人，那日你哭得撕心裂肺，我在你娘旁發(fā)現(xiàn)了這個。”張大華從兜里摸出那塊圣盾局令牌，“你看看。”
“這塊牌子，我見我娘拿過，有幾個人每隔一段時間便來找我娘，我看他們每次見面，都秘密地拿著令牌接頭。”葉知秋眼前一亮，聰明如她，自然是明白了母親和圣盾局是什么關(guān)系。
“剛剛聽知秋說，她娘只是個普通人，魂師被剝奪津貼應該沒有和她有什么切身厲害關(guān)系呀…”玉求道疑惑地看著張大華。
“是的，是沒有直接的利害關(guān)系。但天斗帝國為了和星羅帝國進行軍備競賽，窮兵黷武，勞役不絕，稅務奇出，百姓苦不堪言呀！”張大華悲嘆一聲，“你這些年在這院子里，沒體會過人間疾苦，普通人的日子在帝國和唐門的雙重打壓下，已經(jīng)快沒有希望了！普通百姓就算是想在屁大的諾丁城安身立命，有個住所，也要花上一輩子的氣力…”
“百姓平日里不僅不敢提圣盾局，甚至連武魂殿三個字都不曾開過口，因為一提出來，帝國便大搞文字獄，像我那侄兒山姆，也是因為這個被發(fā)配到了邊疆，哎！”張大華說著站了起來。
他右手豎起食指，指著屋檐：“且不說二十多年前的日子過得比現(xiàn)在有希望得多，就是現(xiàn)在想好好活著的普通人，都要被逼上梁山呀！”
玉求道滿臉震驚，他沒有想到圣盾局居然有了那么大的群眾基礎。
“華叔，聽您這么一說，我確實想起了街頭小販多次談到過這個組織，還說過要是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倒不如去那兒了?！?p> 葉知秋兒時確實在街上聽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談過，但自己出于好奇，往往一靠近，那些談論的人便警惕地看著她，嘴巴再也不會張開了，甚至連驅(qū)散她走開，都是甩甩手。
“華叔，照這么說，為什么大家不都去圣盾局，那么大家的日子就會越來越好了呀！”葉知秋天真地看著躊躇滿志的張大華。
“孩子，哪有那么簡單?！?p> “任何一個組織都有它自身的局限性，就像你們孩子在那玩耍，一個幫派對你不好，加入去另一個幫派便會好了嗎？對普羅大眾來說，任何活著的方式，都是充滿了代價呀！”張大華連眼睛都閉上了，似乎說出這話來是十分沉重的，說完便坐了回去。
“華叔，孩子還小，你說這些她不一定聽得明白?！庇袂蟮捞嵝褟埓笕A。
“哎，就算她不明白，那也比欺騙他強，總好過過個二十年她回過頭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前二十年生活的世界全都是個童話故事！”張大華繼續(xù)說著現(xiàn)實的殘酷，“像我活到了二十歲，學了前半輩子的醫(yī)術(shù)，等真出事了，才發(fā)覺那些真善美只不過是另一個角度的假丑惡罷了！”
葉知秋已經(jīng)聽不懂他們二老在說些什么了，這武魂覺醒之后，她便覺得自己身上有股強大的力量，她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回到圣魂村去，給葉霜上墳，急切的心情涌上來之后，她甚至想要就此一步便能跨到圣魂村去。
屋子內(nèi)又沉默了許久。
“華叔，我想回去看看我娘了?！比~知秋試探著問著，畢竟她還是寄人籬下，一言一語都還得小心行事。
“都怪老夫，剛剛失態(tài)了，沒嚇著你吧，哈哈。”張大華又恢復了往日的樣子，一個精明的市儈醫(yī)生，“你先到樓下休息片刻，等過幾日休息好了，我…我們一同前去，老杰克的殺人兇手，可還沒有抓到呢！”
葉知秋乖巧地點點頭，這一天她接受了太多的信息了，確實得好好消化一下。
等她的腳步聲消失在了二樓盡頭。
玉求道率先發(fā)話了：“華叔，聽你剛剛說的，圣盾局的發(fā)展勢頭如此之猛，我們是不是可以借助圣盾局的力量，這樣一來…”
“不可能，上次過來我就說了不可能了！”張大華沒等他繼續(xù)說下去便打斷了他，“剛剛那娃娃的母親，便是在圣盾局旗下，就為了推倒一個唐三像，慘死錘下，留下個她孤苦伶仃?！?p> “玉求道，你說說，這樣的圣盾局，就算是重新掌權(quán)，又與如今的天斗帝國還有唐門有什么區(qū)別！”
“華叔，話不是這么說的，畢竟圣盾局慘遭打壓，為了發(fā)展勢力不得不如此，而且那娃娃的娘，可能被帝國壓迫太深了，自愿去做這些?！庇袂蟮赖穆曇粼絹碓叫?。
“自愿？如果欺騙不用贖罪，那么天底下所有的荒唐事都是自愿的！”張大華見對方仍堅持己見，說話便大聲了起來，“你有這種想法，是因為天斗帝國和唐門現(xiàn)在手握大權(quán)，你便覺得百姓疾苦全都時他們的錯，相應的，圣盾局在你心中就是完美的進步勢力”
“那我問問你，如果圣盾局真的重新掌權(quán)了，他那樣的行事風格，百姓再次遭受苦難，到時候唐門變成了圣盾局口中的反動勢力，你是不是又要在八十歲的時候拄著拐杖，喊著口號，去幫唐門再來一次革命呀？”張大華說得聲嘶力竭。
“或許，圣盾局會做得更好…”玉求道說道。
“或許，或許，你上次也是一直說著或許，那我說或許帝國和唐門大發(fā)善心了成不成？”張大華越說越生氣，“你總是把希望寄托在莫須有的或許上面！那我們的理想什么時候有機會能夠?qū)崿F(xiàn)呀！老玉！”
玉求道也覺得自己癡心妄想了，圣盾局雖是百姓心中的梁山，但以他的閱歷，一眼也便能看出本質(zhì)出來。
圣盾局本身，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堆人借著局勢，吸引了另一堆受苦的人罷了。
那些受苦的人在圣盾局的眼中，不是被拯救的對象，而是攻擊政府的武器，是赤裸裸的工具。
“華叔，我都明白，但我們能做的太少了…”
“不不，我們有希望了，六翼天使便是我們得希望！”見對方幡然醒悟，張大華的語氣也變得和氣了起來，“有了她，我們實現(xiàn)天下為公的理想就有了從零到一的飛躍！”
“前提是，希望這孩子也能以拯救天下黎明蒼生為己任吧…”玉求道顯然比張大華要悲觀些，但也同意地點了點頭。
“一定會的！”
“一定會的！”
“那是最可能成為神的武魂，只有神，才能給腐朽的大陸帶來生命！”張大華自顧自地說。
“二十年前的我們許下的誓言，我們的理想，不能忘呀！老玉?！?p> “一定會的！”
“一定會的?！?p> “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