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發(fā)配邊疆
“報應呀…”
最初，這只是兩個人之間的竊竊私語。
接著，變成了五個人間的交頭接耳，指手畫腳。
最后，這出好戲演變成了整個村子的狂歡。
“趕走他！”
“公飽私囊，老的小的沒一個是好東西！”
“就是就是，我還聽說…”
人群間偶爾還有一兩聲不合群的聲音，“這旅游團的賬目，我們每筆都看了…這么多年也沒有少了一單?！边@聲音雖然小，來自個戴著老花鏡的白發(fā)老太太，但卻讓狂熱的人群安靜了幾分。
短暫的沉默過后，人群里一個黑大個一聲怒哄！
“那我們的日子還能越過越苦不成！”
“是?。∈前。∩现苈糜螆F的定金呢？我們翻了老東西的賬本，根本沒在賬目上。”
人群再次被點炸了。
好吵呀，葉知秋伸了伸懶腰，張大華早就聽到了人群嘈雜的叫喚聲，留下她一人在屋內，出去一探究竟了，不安，恐懼再次籠罩在她的心中，娘，到底去哪了？！
“各位，發(fā)生什么事了？”張大華作為圣魂村唯一的醫(yī)生，其聲望相比老杰克也還要高出不少，平日里鄉(xiāng)親們有個啥跌打損傷，傷寒痛風的，也都愿意多走個十幾公里，繞到城南去他家的藥店，雖說這鐵公雞是典型的一毛不拔，也沒有什么優(yōu)惠，但總歸是自己村的人，多少會有些茶水上的照顧，大家也樂得去聊上一二。
“老杰克家那小子，不知為什么得罪了軍官，正要被抓走了呢，這老杰克剛死…這家人真是多事之秋啊?！弊钔鈬睦咸f著準備回去了，可能是看不慣這場面了。
“華叔！救我！”山姆看見擠進人群的張大華，馬上呼救起來。
“江濤，你不去抓唐維，還拿這破藤蔓綁我侄兒？”
“你這老東西，不要三番兩次擾亂公務！”江濤見狀，立馬再召了根藤蔓出來。
原來是唐維那小子，不知道在哪里得了消息，等山姆二人趕到時，已經人去房空了，江濤見沒人好交差，自己又不能白走一趟，硬是拉山姆去墊背了。
“二叔，那天唐維趕走旅游團，剪斷天斗國旗，您也是在場呀！”山姆一聲哭腔對著位老大爺。對方連連擺手：“不知道，不知道?！壁s緊拄著拐杖背過身子。
“姨！…叔！…”山姆拼命地呼喚著每個認識的親戚。
可人群中，除了上前一步的張大華，其他沒有一人敢多說一言的，這些鄉(xiāng)里人平日里偶爾也見過駐扎城門的江濤，曉得他是個什么脾氣。再者說，老杰克一死，山姆要能力沒能力，要錢沒錢，沒必要這時候給自己惹得一身腥，要是這時候檢舉了唐維，啥時候唐維回村來，遭殃的可是自己，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山姆，那筆定金，你是不是獨吞了！”高黑的大個子指著山姆的鼻子質問。
不好，這筆定金自己那日為了免受皮肉之苦，拿來用作行賄的本錢，送給了江濤。
見山姆半天答不上來，大個子冷哼一聲：“平日里你們父子就是這樣做的假賬，害得村里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吧！”大家都恍然大悟般，在場各位的眼神都變得更冷了起來。
可能這就是命吧，老杰克的死給山姆帶來了太大的打擊，他甚至覺得，自己被抓去了反倒是好的，定金一事，確實是做的大意了，要是老杰克還在，在家里搜羅些錢還能補上這窟窿，但昨晚不僅遇害了，家里的錢財也被這賊人一同盜走了，自己就算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以后在這村里，也待不下去了。
“我和你去吧。”山姆也不想掙扎了，老杰克的死，大爺大叔的鄙棄，高個子的質疑，這兩天他承受太多了，要是已經是生活在了地獄，那換個地方，還會更糟嗎？牢籠，只是另一個地獄罷了，對現(xiàn)在的山姆來說，這圣魂村，本身就是另一個牢籠。
“山姆…”張大華見他這么說，自己也不好再阻攔了，畢竟這事自己也不了解實情，前日幫到現(xiàn)在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江濤也解開了他腳上的藤蔓。
“華叔，還有件事想請您幫忙?！鄙侥纺_上撲通跪倒在地。
“我爹定是被唐維那奸人所害，一定是他那把大剪刀…將我爹攔腰剪斷…”說到傷心處，眼眶也濕潤了起來?！疤凭S三番五次阻攔我們村旅游團的發(fā)展，還望華叔能在村子一段時間，咱們村，不能沒了這最后一點收入。”
說完磕了個響頭。
“雖然這旗子與我無關，但我目前的處境，在牢里還要好一些，殺我爹的仇人指不定又會來找我，只是我爹的尸骨，還希望華叔能幫忙，讓他入土為安！”
砰！又是一下。
“你這小子，倒把牢房當成了保護傘！”江濤笑了，“你這罪，按我多年的經驗，應該會發(fā)配到星羅帝國與天斗帝國的交界處，終身駐守邊疆！”
終身！雖然做好了覺悟，但山姆的腿還是軟了，聽說邊疆這幾年，可不太太平，可能是那邊缺了入手，不然自己就算是真的當眾剪了國旗，最多也就是兩年的牢獄之災，這下可倒好，但唐維抓不到，也沒人為自己辯護，哎…看這個情況，就算唐維在家，可當面對質時唐維拒不承認，說這旗子是自己撕的，與他無關，那最后遭殃的恐怕還是自己。
張大華往回走去，低聲回了句：“好吧，好吧…”
一條藤蔓綁住了山姆雙手，烈日當空，兩人往城里一前一后走著，中間還有根藤蔓，漸漸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