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體己話
藺蘭知笑著拿出一把弓給她:“送給夫人的,你既是要學騎射,不能少了它,我親自去挑的,比一般男子所用的弓要輕巧些,適合女子用?!?p> “謝謝夫君。”三天兩頭有禮物收還挺爽,至少到目前為止,藺蘭知對她都是有求必應,只要她小心不要去觸他的逆鱗就行了,“等我練成百步穿楊,以后再遇上刺殺,我便不會拖夫君后腿,說不定還能反過來保護你。”
藺蘭知怔住,她是第二個對他說會保護他的人。
他就像飄蕩在塵世的孤魂野鬼,煢煢孑立,形影相吊,來時一人,哪一日死了,應該也是一個人吧。藺府從未讓他有過歸屬感,這不過是個遮風擋雨的棲身之所,算不得家。
如今也不過是多了一個女人而已,他看中的只是她背后袁家和覃家兩股勢力。
她也不過是顆棋子……
如意見他不說話:“怎么了?”
他的心是冷的,手卻很暖,掌心貼上她的臉頰,溫柔的撫摸:“要不就不要騙我,要是騙了,就騙我一輩子,一輩子都不要讓我發(fā)現(xiàn)你對我說了謊,知道么。”
只是,棋子……
好感度又進了一,百分之七。
如意點頭。
原來也不一定非要賣苦肉計,如一般尋常夫妻,從柴米油鹽的瑣碎日常中去用心經(jīng)營也是會漲的,漲得少而已??晌米油纫彩侨獍。幌由?。
如意試著拉弦,那細細的弦勒著她的手指,還挺疼。
藺蘭知將一枚玉扳指戴到她食指上,不大不小正合適,像定制的一樣,他或許比她自己還了解她從頭到腳的尺寸。藺蘭知教她如何拉弦才不會弄傷手,看她喜笑顏開。
“我就知夫人定會喜歡,良弓跟良駒都是可遇不可求,我付了銀兩后,還有人要與我爭搶?!?p> “后,后來呢?”
敢跟藺蘭知搶東西,明著不會如何,可保不準背后會不會把人咔嚓掉。
藺蘭知似乎看穿她的想法,笑道:“我只是告訴他,我叫藺蘭知。自古窮不與富斗,富不與官爭。他也識趣,不敢再做糾纏。只是有些人記性不好,已經(jīng)是別人的了,還惦記著。我只好一遍一遍,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提醒他——這是我的?!?p> 藺蘭知的視線像一張編織得精密的網(wǎng),將她牢牢困住,插翅難飛,他咬上她的唇。與藺蘭知待著的這些日子她似乎逐漸適應了他各種各樣,突如其來的瘋批行徑,這一次沒被嚇到。
如意伸手摁住車窗上的簾子,就怕風卷起簾子,叫外頭的人瞧見他們在干什么,每一次上街他舉止出格,反倒她來嚴防死守,那鼎沸的人聲似與他無關。
他這親得實在霸道,幾乎將她的氧氣搶奪得干凈,一直到她喘不來氣,藺蘭知才放開她,他輕撫她紅腫的嘴唇,這也算是印上章了:“我的,就只能是我的?!?p> 誰敢搶,他就讓誰樂極生悲。
……
藺蘭知也算是料事如神,任沈母說得自己多寧死不屈,最后還不是允了如繡入門。
聽聞沈衛(wèi)是早上去了四皇子府,午后便去了袁府提親。聘禮也就占了將軍府前院一小塊空地,連嘉盛縣主退回的那些三分之一都不到,顯然是看人下菜碟。
又聽聞沈家那邊的長輩一個都沒出面,只有沈衛(wèi)去了,成親的日子定得特別急,知內(nèi)情的都知,這是要平息人言的。
一轉(zhuǎn)眼,沈衛(wèi)和如繡成親的日子就到了。
如繡由袁府出嫁,上了沈府的花轎。自此嫁出去的女兒等于潑出去的水,袁敬和韋氏命人在門口發(fā)了喜錢,按著流程受完來恭喜他們嫁女的親朋的祝福后,就閉了門沒什么事了。
只等著新娘回門,新姑爺拜見就行了。
倒是如意得陪著藺蘭知去沈府,她實在不想去,又不得不去。都在都城,街頭街尾的距離,親妹妹出嫁她不去,定遭非議。
沈府張燈結彩,到處掛滿紅綢。
沈衛(wèi)和沈母再不滿意這門親事,賓客臨門,面上還是要裝得喜氣洋洋。藺蘭知在和同僚說話,如意坐在位置上嗑瓜子。
如繡的貼身丫鬟找了過來:“大小姐,三小姐有些體己話想與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