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大結(jié)局前
柳老爺最終被實(shí)實(shí)在在的打了60板子,落了個終身殘疾,以后都只能坐輪椅了。
這一場大戲結(jié)束,我在四方的非議之中走出了縣衙的大門,林家村的人拿到了錢都已經(jīng)走的差不多了,唯有兩個人還站在那里看著我。
是原主的母親和弟弟。
母親正淚眼汪汪的看著我,她把我拉到了一處人少的地方,恨鐵不成鋼的給了我一巴掌。
“不是告訴過你要聽主人的話嗎?你這是做什么!你不要命了!”
我被打的一愣,隨后紅著眼睛回瞪她道:“二姐以前是最聽話的,現(xiàn)在聽話的在土里埋著呢!”
她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眼中的光隨即暗了下來,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什么?二娘死了?”
“何必裝作震驚?你把她送走的那一刻,就應(yīng)該能想到吧。”
她抱著木生跪坐在了地上,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就這樣我看著她失神的哭了一會兒,然后問了一句:“她埋哪兒了?”
“就在林家村往東20里的客棧后地。”
她擦了擦眼淚,站起來道:“四娘,你如今把柳員外得罪了,以后打算去哪兒?。俊?p> 我毫不猶豫的回答道:“當(dāng)然是準(zhǔn)備回林家村了,你會歡迎我嗎?”
聽了這話,她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么了,她怔了一下,隨后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家…家里的糧食本來就不多,多一口人恐怕……”
她還沒說完,我就打斷了她:“我騙你的,我才不會回那個地方呢。你的養(yǎng)育之恩,我的賣身銀子已經(jīng)算還給你了,從今以后我去哪兒是生是死都與你無關(guān)?!?p> 說完這句話我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事后按理說月德的尸身應(yīng)該交給她父母的,但他們倆誰也沒提這事,我也不想把月德交給他們,所以我就和照夜一起帶上月德駕著馬車準(zhǔn)備出城。
現(xiàn)在柳員外還沒醒,我們必須在今晚城門下鑰之前出城,否則明天再想出城就難了。
我們駕上馬車剛準(zhǔn)備走,前面就有一人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我下車一看,那人是柳少爺?shù)男P。
他走到我跟前來,低聲對我說:“姑娘,我們少爺喝醉了,一直叫你的名字,我們都沒辦法,你要是不去,我怕他一個人要醉死在那里了?!?p> 且不說他說的是真是假,這個時候來拖著我,啥心思我能不明白嗎?
“古代人也有GPS啊,能這么精準(zhǔn)的找到我,跟蹤費(fèi)老大勁吧。滾?!闭f完我就上車準(zhǔn)備走。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他指著我鼻子道。
我沒理他,上車就叫車夫趕緊走。
馬車略過了他的身影,我卻聽到他在后面追著喊道:“趙管家也在陪著少爺喝呢。”
我停下車問道:“你什么意思?”
他低聲道:“趙管家給你傳信的事,少爺已經(jīng)知道了,你若不去?!?p> 他停頓了一下,我追問道:“我若不去,你們要怎樣?”
他笑了笑道:“哼,倒也不會怎樣,放心吧不會把他打死的,最多也就是像老爺一樣而已?!?p> 從我在眾人面前露臉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一關(guān)沒那么好過。我打的畢竟是少爺?shù)母赣H,他這么對我也是應(yīng)該的。
我回到車上,把東家給的所有錢都給了照夜,對她說道:“你先走,我得回去。”
她抓住我的手道:“你不能走,你這是送死啊?!?p> “趙管家在他們手里?!?p> “你去有什么用???你難道覺得你去了他們就能心慈手軟放了趙管家嗎?”
“至少我去了,他們的矛頭就會轉(zhuǎn)移到我身上,能讓趙管家少受些苦?!?p> “那我和你一起去,出城一起,不出城也一起?!?p>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咱倆都回去了,你難道要看著月德曝尸荒野嗎?”
我將月德的信塞給了她,留下了一句:“去自由的地方等我哈。”隨后就掙脫開了她的手,頭也不回的下了車。
我聽到車?yán)锏娜擞脦е耷坏穆曇魧嚪蛘f了一聲:“師傅,走吧?!比缓筌囕嗈D(zhuǎn)動的聲音離我越來越遠(yuǎn)。
旁邊那個小廝問道:“車?yán)锏氖钦l呀?”
我:“是你媽?!?p> 沁水樓是隱川最大的酒樓之一,柳家雖然主營布料,但沁水樓也屬于柳家的產(chǎn)業(yè)。
穿過沁水樓熱鬧的大廳,跟著小廝走過一條僻靜的長廊,走到了沁水樓最里面的廂房。
打開房門,一股酒氣撲面而來,我看到少爺一反常態(tài),醉醺醺的坐在那里,散著頭發(fā)低著頭,旁邊是一壇壇的空酒罐。
見我來,他垂下去的腦袋微微抬起,微微笑道:“你來了,坐吧。”
我沒動,只淡淡道:“趙管家在哪?”
他突然站了起來,被酒熏紅的眼睛如鷹般直勾勾的盯著我:“從你推開門的那一刻我就在想,你是聽到第幾句話時才決定過來的?是關(guān)于我的那一句還是關(guān)于趙管家的那一句?”
我接不住他滾燙的眼神,下意識想要躲開,卻被他拽了回來。
他自嘲的笑了一聲道:“果然是后一句吧。”
“你在設(shè)計(jì)這一切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我?有沒有想過你報仇的對象是我的父親?”
“你父親打死月德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是誰的女兒,誰的姐妹,誰的朋友啊?”
“可她難道就沒錯嗎?剛來柳家時她就已經(jīng)知道她以后要做通房丫頭了,這么長時間她吃柳家的,用柳家的,還學(xué)會了認(rèn)字,到了她履行義務(wù)的時候她就跑了,難道她不該罰嗎?”
“她有錯難道就該死嗎?”我最討厭受害者有罪論了。
他久久的看著我的眼睛,好像能從里面看到從前。
“你果然還是像以前一樣,總有自己的道理。”
“你少廢話了,趙管家在哪兒?要怎樣你才能放了他?”
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失望,說道:“罷了,把趙吉祥帶上來吧。”
少爺一旁的兩個小廝從簾子后面把趙管家?guī)Я松蟻?,趙管家手腳都被捆綁著,口中也塞著布,看到我時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口中嗚嗚的不知道說著些什么。
我看著他如今的情況心中滿是擔(dān)憂。
“你要怎樣才肯放人?”
他抬眼用手指輕指了我一下道:“你留下?lián)Q他?!?p> “好?!?p> 趙管家劇烈的搖著頭,全身上下都在說著不要。但身旁的人并沒有理他,依著少爺?shù)囊馑冀o他松了綁把他帶到后門處讓他走。
他起初還百般不愿,直到我跟他說:“他們的主要目標(biāo)是我,你留下也救不了我,咱倆能走一個是一個。”
他這才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相信他一定會找人救我的,但我希望他別救,別再把自己搭進(jìn)去。
我看著他逐漸的消失在我的視野中,隨后我的胳膊也被兩個小廝給架了起來。
少爺下令道:“把她捆了扔進(jìn)地窖里,等父親醒了處置?!?p> 不等人來綁我,我便開口道:“你確定嗎?我如今可是良民,綁架良民是違法的,而且外面還有人在等我,他們見我沒有出來,一定會想辦法救我的?!?p> 他輕笑道:“你被邀請到柳家做客,不料出了意外,怎么能叫綁架呢?”
可惡,這少爺才跟著他爹學(xué)了個把月的生意,就學(xué)到了這些腌臜手段。
“少爺,您可想好了,你要成為和你爹一樣的人嗎?我來這兒之前本沒想過你會真的放了趙管家,本想著幫趙管家分擔(dān)一些痛苦也是好的,沒想到你竟真的信守了承諾。可見你并不是那么壞。”
“我相信你很清楚這件事是你父親的錯,你只是被他帶偏了,外加被恨意蒙蔽了雙眼,收手吧,一旦走上違法的道路,就回不了頭了,我之前跟你說的什么責(zé)任擔(dān)當(dāng)也都成了笑話。好孩子,我知道你不想這樣的。”
他似是把我這些話聽進(jìn)去了,他眼中的醉意和瘋狂消散了一些,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但又強(qiáng)忍著沒流下來。
17歲這個年紀(jì)本來就不是很成熟,再加上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更是有些不諳世事。他很容易就被人說動,可見他心智并不堅(jiān)定,走向哪一條路只在他的一念之間。
我想讓他想想,再想想。
許久,窗外的陰云好像消散了,他釋然的擺了擺手道:“放了她吧,父親的游戲真沒意思?!?p> 身旁的兩個小廝松開了我的手,我說了一句:“給你家少爺煮一碗醒酒湯吧,他該醒醒了?!彪S后就轉(zhuǎn)身開門離開了。
我走在沁水樓通往大廳的走廊上,前面突然有人攔住了我,我抬眼一看,是柳家的老夫人。
下一秒我的口鼻突然被人從后面捂住,我掙扎了幾下,但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當(dāng)我再醒來時,我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身下的地板冰冷潮濕,四周十分陰暗,好像在一個牢房之中。
“這是哪?有人嗎?”
我叫了幾聲,都沒有人答應(yīng),我用盡了各種方法,都沒能出去。
就這樣我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待了不知道多久,門外好像出現(xiàn)了一束亮光。
那束光離我越來越近,也越來越亮,我聞到了一股煙味,我意識到不對,這里著火了,可我四肢都軟綿綿的,根本出不去。
我只能一只手捂著鼻子,另一只拼命的搖晃著牢房的鐵柵欄,希望能逃出去。
氧氣越來越稀薄,我的意識也逐漸變的模糊。
我覺得我應(yīng)該是要死了,但以這種方式死好不甘心啊,連提前買的棺材也沒用上,早知道不買了。
在我快要倒地時,我隱約看到不遠(yuǎn)處有一個人影穿過火海向我而來。
我覺得我應(yīng)該是出現(xiàn)幻覺了,居然會看到如此偶像劇的橋段,肯定是我以前看偶像劇看多了。
“醒醒,別睡!”
我內(nèi)心:不僅幻視還幻聽了?
我感受到有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將我托起,好像是一雙溫暖而堅(jiān)實(shí)的手,我拼命的睜開眼睛,看到了另一雙眼睛,透過他的眼睛,我看到了熊熊的火光,和奄奄一息的我。
有人來救我了,我不能在這個時候死掉。
我努力的咬自己的舌頭,讓自己清醒一點(diǎn),用最大的力氣搭上了他的肩膀。
我感覺他扛著我在火海中狂奔,其實(shí)速度就跟我大學(xué)體測跑800時差不多,但在虛弱的我眼中,這已經(jīng)算狂奔了。
他帶著我穿過層層的火焰,躲過掉落的木梁,一路沖出了牢房。
在呼吸到新鮮空氣的那一刻,我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我也終于放心的睡去了。
當(dāng)我再次醒來時,我躺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木屋里,映入我眼簾的是照夜和阿槿的兩張大臉。
“呀,她醒了。”
“太好了,終于醒了?!?p> 我迷迷糊糊的問道:“是你們救了我?”
他倆搖搖頭,一致的將手指向了另一張床上躺著的人。
“不,是她?!?p> “她是?”
阿槿答道:“她是蕓姑姑呀,我昨天走了以后就想把你被抓的消息告訴夫人,但是夫人被禁足了,于是只好把消息傳給了蕓姑姑,昨天是她沖進(jìn)火海救了你。”
我艱難的站起來,走到她的床前,看著昏迷的蕓姑姑,對她說了一聲謝謝。
“把我們兩個昏迷的人接到這里不容易的,辛苦你們了。既然我醒了,蕓姑姑就由我來照顧吧?!?p> “你才剛醒還沒恢復(fù)呢,逞什么能?。俊?p> “行了,我沒什么大礙,倒是你倆,黑眼圈都快搭到地上了,快去睡吧,我都害怕你倆給熬猝死?!?p> 照夜終是頂不住了,打了個哈欠道:“那你可別逞強(qiáng)啊,頂不住了來叫我們?!?p> 他倆走后,我?guī)褪|姑姑擦拭了一遍傷口,不久后她也有了蘇醒的跡象。
“小姐,小姐。”我聽見她呢喃著。
不知道是夢到了什么,她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小姐呢?”
我走到她跟前,摸了摸她的頭,不燙,好好的。
“你家小姐好好的,你放心吧。”
看清眼前的人是我以后,她舒了一口氣道:“你活著就行,我家小姐最擔(dān)心的就是你了。”
“她不怪我擅作主張打了她的官人嗎?”
“什么破官人,自從小姐這次回柳府以后,他就天天把我們家小姐關(guān)在屋里,我們家小姐早就厭透他了。得知你在縣衙鬧的這一出以后,小姐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你這個死丫頭。”
“嘖嘖嘖,你不會吃醋了吧。”
“什么?”
我一臉姨母笑,表示你不用解釋,我都懂。
“不過話說回來,這次他們肯定會發(fā)現(xiàn)我沒死,也會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他們肯定不會放過咱們的,你有什么好辦法嗎?”
說到這兒蕓姑姑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殺人泄憤這種事,憑什么他們能做我就不能做,只要柳員外死了,小姐就不會受欺負(fù)了,你我現(xiàn)在的困境也能解決了?!?p> 我被她的想法震驚了:“你這是要去殺人?就憑你一個人?”
“他們能火燒牢房,我就能火燒柳員外的房間,你不用管,我認(rèn)識賣火油的,現(xiàn)在柳員外雖然醒了,但仍然下不了床,這個時候下手最合適了?!?p> 這是要趁他病,要他命啊。
“不行,這太危險了,一旦不成,你就把自己搭進(jìn)去了,你死了我還怎么磕你跟東家的cp呀?”
“???什么是cp?”
我拜了拜手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活著,你還要保護(hù)你家小姐呢。”
“那你說怎么辦?”
“目前為止你還是你家小姐的貼身丫鬟,你做任何事都會被認(rèn)為成是你家小姐授意的,但我是被東家趕走的人,我做任何事都與東家無關(guān),不如交給我好了,我給你干票大的。”
“你?你能行嗎?你要冒險,小姐又要擔(dān)心了?!?p> 我一臉嫌棄的看著她:“行了,三句話不離你家小姐,你要是有什么事兒,你家小姐更擔(dān)心,你只需告訴我賣火油的在哪兒就行?!?p> 蕓姑姑給了我一個地址,在我養(yǎng)好傷以后,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我偷偷離開了小木屋。
臨行前我把我寫的這本日記放到了阿槿的床邊,雖然這玩意沒什么卵用,就當(dāng)我送他的一個臨別禮物吧,當(dāng)小說看也行,能解解悶兒。
扶風(fēng)雨
感謝晨夢浮光嗚喱穵啦送出的紅豆。 下一章就大結(jié)局了,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就盡管告訴我吧。 美好的時光總是這么短暫,我的文能陪伴大家走過這兩個星期的時光是我的榮幸,謝謝大家,我會努力為大家呈現(xiàn)更好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