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躲避
“我知道，我這么做是不對的，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這段時(shí)間，我的情緒時(shí)好時(shí)壞，讓你受苦了，抱歉?！?p> 姜琳握住了南梔放在桌面的手，真誠地懇求：“梔梔，原諒我好嗎？我們曾經(jīng)那么要好，在我心目中，你一直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南梔平靜地看著姜琳，不知道她此刻究竟是出于真心還是假意。
但對于她母親出事的事情，她內(nèi)心也是有些愧疚的。
“沒事?！蹦蠗d搖搖頭，“我能理解?！?p> 母親出事了，兇手疑似好朋友的母親，她情緒不好也是正常的。
姜琳聞言，破涕而笑，“太好了，梔梔，你沒有怪我，謝謝你。”
她親昵地握著南梔的手，仿佛她們又回到了從前，南梔沉默。
她心里清楚，她們再也回不去了。
“母親去世之后，我一度很痛苦，幸虧有恒澈在我身邊陪著我，安慰我?！?p> 說起夜恒澈，姜琳的臉上浮現(xiàn)出甜蜜的笑容，“若是沒有恒澈，我真的不知道怎么熬過去?！?p> 南梔胸口像被剜了一塊那樣難受。
她張了張嘴，想說點(diǎn)什么，卻又什么都說不出，喉嚨像哽住了一般。
“如今，我只剩下恒澈了。”姜琳神色黯然，語氣帶著一股憂傷，“梔梔，你肯定不會(huì)跟我搶恒澈的對不對？”
她目光殷切地看向南梔。
南梔一時(shí)之間不知要如何回答。
道德的標(biāo)尺下，愧疚和廉恥在撕扯著她，可心中的愛意得到不回應(yīng)和回報(bào)，找不到落腳點(diǎn)，又令她感到萬分痛苦。
身體像是有兩股力量在拉扯，糾纏，令她喘不過氣來。
“梔梔？”見南梔久久未回答，姜琳忍不住出聲催促道。
南梔忽然站了起來，“姜琳，我忽然想起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先走了?！?p> 說完，她便邁著凌亂而急促的步伐離開，全然不顧身后姜琳的叫喚。
走出咖啡廳，她像是渾身力氣被抽空般，無力地靠在墻角，嘴角不禁扯出一抹苦笑。
南梔，你可真是卑鄙啊。
都到了這個(gè)地步了，面對好朋友的哀求，你卻依然不能坦然地答應(yīng)，依然執(zhí)著于一段得不到回應(yīng)的感情。
南梔覺得自己挺可悲的。
咖啡廳內(nèi)，沒有得到回答的姜琳臉色陰沉至極，甚至因?yàn)闃O度的憤怒，神情略顯猙獰。
她雙眸陰沉可怖，咬緊牙關(guān)。
南梔，既然你不肯聽話，那就別怪我狠心了！
直到入夜，南梔才回到夜家。
大廳里亮著燈，南梔走進(jìn)去，發(fā)覺夜恒澈坐在沙發(fā)上。
他穿著白色浴袍，頭發(fā)半濕地垂在額前，慵懶地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手里拿著一本書。
那張沒有表情的臉龐，在發(fā)絲的遮掩下，依然帶著一股銳利，只是像一把鋒芒盡斂的寶劍，少了凜然的氣勢，也少了壓迫感和威脅，如雌伏的猛虎。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目光淡淡從南梔身上滑過。
“去哪里了？”
一看到他，南梔腦海就浮現(xiàn)姜琳在她面前哭得梨花帶雨，說她只剩下夜恒澈的情景，一股罪惡涌上心頭，讓南梔避開了夜恒澈的目光。
“沒去哪里。”她低著頭回答完，要朝樓上去，沒有跟夜恒澈多交流的意思。
“站住?！币购愠喊櫭迹X得南梔好像哪里變了，卻又說不出她到底哪里變了，“你就沒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嗎？”
南梔背對著他，手攥緊了衣服下擺，沉默不語。
她能感受到，一道銳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沒有?！彼┯驳卣f道。
夜恒澈雙眸陰沉，語氣透著一股陰寒：“這是你唯一的機(jī)會(huì)，南梔，說出你心中所想，不管是什么。”
我都會(huì)答應(yīng)你。
只要你說。
夜恒澈目光緊鎖在她身上，在等待她的答案。
南梔咬了咬牙，喉嚨一陣酸澀，突然有些呼吸不過來。
她張著嘴，急促地呼吸著，才從喉嚨里擠出兩個(gè)字：“沒有?！?p> 夜恒澈笑了，語氣卻像夾雜著冰碴：“很好?！?p> 南梔再也待不下去，腳步急促地上樓，像是迫不及待想要逃離這個(gè)令人窒息的空間。
回到房間，她將房門反鎖，低頭靠在門背上，眼睛突然一陣酸澀。
房間里沒開燈，正好讓她的情緒肆虐，盡情地釋放出來。
她靠著門被漸漸滑落，蜷縮著雙腿，緊緊地抱緊了自己，將頭埋入雙膝之間。
南梔頹廢了兩天沒出門，每次下樓都避開夜恒澈在的時(shí)間，等夜恒澈出去上班了，她就下樓吃早餐，吃完又回到房間里，晚餐也是如此。
就這樣躲了夜恒澈兩天，而夜恒澈也沒有來找她。
南梔卻并未覺得輕松，反而心里愈發(fā)煩躁。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么樣。
第三天，姜琳打了電話來，約她出去逛街。
南梔出于愧疚，答應(yīng)了。
她們約好在市中心的購物廣場見面，南梔趕到的時(shí)候，姜琳已經(jīng)在咖啡廳里等著她了。
“抱歉，我來晚了?！蹦蠗d大步走過去。
姜琳笑道：“沒關(guān)系，我也才剛到。你要喝點(diǎn)什么嗎？”
“不用?！蹦蠗d搖頭。
“那我們就走吧?！苯照酒鹕恚€親昵地挽著南梔的手，就跟從前一樣。
南梔的身子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放松了下來。
她還是不太習(xí)慣這種親昵。
姜琳一口氣逛了好多家店鋪，包括香水店，化妝品店，衣服鞋子包包店等等，買了好些東西，直接簽單讓她們送到姜家。
南梔沒有什么需要的，單純陪著她逛。
也想過要不要問問姜琳關(guān)于案子的信息，但想到姜琳如今還處于悲痛之中，她還是不忍心。
“梔梔，你也來挑一身吧?！苯蘸鋈豢聪蚰蠗d，“我送給你?！?p> 南梔愣了一下，搖頭，“不必了，我沒有什么需要的?！?p> “怎么會(huì)？女孩子衣柜里永遠(yuǎn)少一件衣服。”姜琳拉著南梔，笑道：“來來，我?guī)湍闾簟！?p> 她在衣架上挑來揀去，最終挑出一條黑色的裙子。
“這條如何？你快進(jìn)去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