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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記

第29章 男人香

花月記 柏夏 2018 2023-03-11 08:00:00

  半個月后,陶月兒已經(jīng)是妙香堂可以獨當(dāng)一面的售香師。

  “今年常用的開運香,有白子貢香,天龍香,凈莊嚴(yán)香。”陶月兒笑呵呵地與兩名女客解釋:“晨起焚香兩爐,用以熏衣,香云可使?jié)M室升香,數(shù)日不散?!?p>  “比如這安息隨喜珠。所謂安息香屑落沉香,歲歲年年可安魂。安魂香珠,取沉香、安息、乳香、白芷、蜂蜜等香料混合。香氣渾厚舒緩,有助于平復(fù)心情,幫助睡眠?!?p>  陶月兒拿起一串香珠,戴在客人手上:“安息香頗有異域風(fēng)情,你甚至能聞到香氣伴隨叮當(dāng)駝鈴,從安息到景國?!?p>  潔白的手腕帶著一串墨色香丸,赤色流蘇垂在腕子下方,玲瓏又別致。

  女客幾乎不多想,便點了點頭,說:“這一串我直接戴著了。再給我包三串,我送朋友?!彼f著,晃了晃手腕,赤色流蘇便隨著她的擺動而舞,引起幽香浮動。

  客人喜歡聽陶月兒說話,認(rèn)為她比店里的任何一名香童都更有親和力,香品解釋起來也淺顯易懂。

  陶月兒笑逐顏開,點頭哈腰的將她的貨物小心包好,放在柜臺,由專門的香童包好,才放在女客手中。

  她調(diào)香的基礎(chǔ)差,但勝在親和力強,沒什么架子,對客人笑臉相迎,十分賣力。就連蘭生看了,都忍不住咽下了斥責(zé)的話語——因為她的工作能力實在無可指摘。

  勤勉、認(rèn)真、隨和。

  每日最早來,最晚走,兼具著店里上上下下的所有雜事。

  她就算不喜,卻也找不到理由罵她……

  時間一晃而過,轉(zhuǎn)眼來到六月初。

  首夏猶清和,芳草亦未歇。正是涼風(fēng)習(xí)習(xí),陽光溫暖和煦之時。

  每年的六月二十六日,是妙香堂兩年一次,發(fā)布新香的日子。而今距離六月二十六,還有不到一個月。

  六月初一這一日,妙香堂里來了西街里幾位極有身份的人物——東家成衣店的掌柜劉東順,金玉首飾鋪的掌柜池金玉,還有襲嵐扇子鋪的掌柜襲香月。

  三人皆攜了本季的新品來妙香堂,央求阮煙羅務(wù)必在發(fā)布新香的那一日穿上自家的衣裳、發(fā)冠和折扇。

  阮煙羅沒道理拒絕,便一一收下,而后回了些上好的香料,讓他們帶回鋪子里,也算給自家鋪子做了個廣告。

  下午,陶月兒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便被阮煙羅叫去了二樓的房間。

  陶月兒見到阮煙羅時,他一掃平日里淡雅親和的模樣,盛裝之下,是從前不曾有過的隆重。

  白色長衫上,配以鎏金繡線金腰帶,兩側(cè)束金銀絲線纏繞而成的香囊;發(fā)冠帶著柳葉式細(xì)金簪,尾部綴了碧綠色的螺鈿。一雙雪白鑲嵌金邊的長靴隱在長衫下,若隱若現(xiàn),既不會宣兵奪主,又盡顯奢華。如此裝扮,比之帝王將相家的獨子也毫不相讓。

  “這是發(fā)布新香之日所著的禮服,”阮煙羅撥弄著金冠,對陶月兒驕傲的揚了揚下巴:“好看么?”

  棱角分明的下頷,薄而紅潤的雙唇,一動不動地盯著陶月兒。

  陶月兒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驀地臉一紅,干著嗓子點頭:“好看?!?p>  “你過來?!比顭熈_坐在床邊,沖她招了招手。

  陶月兒看了一眼,更是窘迫,慌忙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雙腿像灌了鉛似的,一步也挪不動。

  男女有別,同處一室已是不利,何況坐在床邊?

  “傻站著做什么?過來幫我梳頭?!比顭熈_從身后拿來一枚木梳,沖陶月兒招了招手。

  陶月兒見他的頭發(fā)確實沒有整理好,便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陶月兒剛想要伸出手去拿梳子,阮煙羅卻將那梳子“不小心”地掉在了地上——他的腿邊。

  陶月兒見那梳子掉在了一個十分尷尬的位置,立刻又不敢動了。

  所謂男女授受不清,她的右手便懸在空中,停滯了片刻,剛要往回縮,阮煙羅卻握住她的手掌,見她往自己身上一帶。

  陶月兒失去了重心,整個人壓在阮煙羅身上,撲進(jìn)了他的懷里。

  兩個人相距甚近,陶月兒明顯能聞到他口中,因含著蘭花香片所呼出的蘭花香。

  “你不喜歡我?”阮煙羅在陶月兒耳邊柔聲問道。

  “不,不是,我很喜歡您?!碧赵聝河|電似的跳開來,搖頭之后又飛速地點頭:“但是……我的意思是,我很喜歡阮掌柜,但這種喜歡,用敬重來表示或許更為妥當(dāng)?!?p>  “你不想成為我的女人嗎?”阮煙羅瞇起眼,盯著她看。

  陶月兒更加快速地?fù)u頭:“不、不想!”

  “為什么?”阮煙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景國的制香業(yè),如果我認(rèn)作第二,那么,就不會有人敢認(rèn)第一??墒悄銋s拒絕了我?!?p>  陶月兒有些無所適從。

  一切是怎么發(fā)生的?

  怎么他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他們難道不是單純的掌柜與伙計之間的關(guān)系嗎?

  “罷了?!边@時,阮煙羅見陶月兒態(tài)度堅決,也沒有過多逼迫,只冷冷道:“你走吧。”

  陶月兒抬頭看了他兩眼,囁嚅著雙唇,想要說些什么緩解氣氛,卻又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最后只得聽話,一語不發(fā)的退了出去。

  這是她第一次拒絕旁人。

  這人還是她的衣食父母。

  一路上,她都臉紅耳赤,活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錯事。

  明明沒有男人看上過她,她從來都無人問津。如今有個既有錢又好看的男人向她拋來了橄欖枝,她怎么就拒絕了呢?

  她后悔。但她也很清楚知道,假如再來一次,她也依然會拒絕……

  陶月兒回到家后,花伶原本盤腿坐在床上調(diào)息,但當(dāng)陶月兒推開門的那一瞬間,他突然猛地睜開了眼睛,而后立即走下床,來到陶月兒身邊,在她身上來回的嗅了幾圈,道:“你今天去哪了?跟誰在一塊?”

  陶月兒一愣,如實回答道:“一直待在鋪子里?!?p>  “是么。”花伶瞇起眼,道:“你的身上有特殊的香氣?!?p>  “什么香?”

  “男人香?!?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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