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儀尷尬極了。
蘇晚云。你怎么回事?平時總是垂眸微笑,有別人的時候從不多說一句,哪怕單獨相見,也是淑雅得體的儀態(tài)。怎么一見到我家小可愛就……
蘇晚云咬著下唇,緩緩地扇動眼睫眨著眼睛。
徐子儀確信現(xiàn)在他處在兩個女人的血雨腥風(fēng)之中。
呵,他一心一意的,也會有今天?
“你和徐令君怎么認(rèn)識的?”趙君悅淡然開口。
“若是能說,晚云一定告訴趙小郡主?!碧K晚云微微揚了揚下巴,繼而頷首對比自己高挑一些的趙君悅拋了個媚眼。
“徐令君,為什么你說她是你的人?”
“她為我辦事?!?p> 蘇晚云噗嗤一笑:“原來趙小郡主已經(jīng)是自己人了?晚云今生今世都比不上了呢?!?p> “徐令君,這案子我不跟了?!?p> 不等徐子儀挽留,趙君悅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
蘇晚云收起了嫵媚,用平常的口吻道:“看,我把嫂夫人氣跑了?!?p> “晚云小姐,你也實在太調(diào)皮了吧?”
“怎么了?你可以愛慕趙小郡主,我就不能吃下醋嗎?我心里多少不甘心,不能表現(xiàn)出來嗎?”
“可以可以……”總之,回去以后再去哄小可愛吧,“到底怎么回事?”
“是這樣。那回鶻人時常來聽雨樓,但因為此人名聲極差,我都避而不見。可昨天,他與一個西夏密使一起來的?!?p> “苦了你了?!?p> “為哥哥做事,晚云再苦也沒關(guān)系。晚云的命是哥哥給的。”
“然后呢?”
高昌王子仆固坤帶了一個西夏人來到聽雨樓,在蘇晚云的小廳喝酒議事。仆固坤有些醉意,想去上廁所,但身體不支,于是西夏人扶他同去。再回來時,又飲了一杯酒,當(dāng)場死亡。
“死因是?”
“鴆毒。就是西域的那種?!?p> “之前的藥商被殺了,還有人提供這種毒藥嗎?”
“這個晚云不清楚。哥哥可能得去問問夏溪姑娘?!?p> “……可現(xiàn)在你涉嫌毒殺她的哥哥……”
“我想,以夏溪姑娘的聰明才智,想必能理解哥哥是為了找到真兇吧?!?p> “嗯。那在仆固坤和西夏人離開期間,酒食有被動過手腳嗎?”
“我不清楚……因為我從暗道去了廁所后面偷聽……”
徐子儀一時不知道說蘇晚云是太敬業(yè)好呢,還是心思可愛……
“你離開了多久?好吧,當(dāng)我沒問?!?p> 蘇晚云笑了笑。
以她認(rèn)真的個性,想必不會比仆固坤回到房間要早多久。
但問題是,誰會在蘇晚云離開的時候進(jìn)來呢?
“有什么可疑的人嗎?”
“首先,那個西夏人應(yīng)該沒有下毒,從離開到回來的時間,我都在密道中監(jiān)聽。雖然不想懷疑,但我的丫鬟幽蘭是可能在客人離開時,來我房間的。還有就是,東家晏夫人和……一個這兩天時常闖入我房間的人……”
“誰?”
“刑部右侍郎,林左丞?!?p> “他來做什么?”
“不知道。前日深夜,昨日晚間的客人離開后,他就從窗口進(jìn)來的。晚云也嚇得不輕?!?p> 這林左丞到底在搞什么……
“他找你干什么?”
蘇晚云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跟我說了些有的沒的。比如,今晚吃了什么,發(fā)釵是什么時候買的,還有就是,穿多大的鞋子。還拿走晚云的一雙鞋子……”
“喔……一個是驗證你的不在場證明,一個是判斷兇器,一個是確認(rèn)下足跡?!?p> “哥哥……就不能是有人覬覦晚云嗎?”
“覬覦你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他一個。怎么,你喜歡他?”
晚云嘟起嘴:“晚云心里不會有別人。只是感覺林左丞能讓哥哥感到有些威脅?!?p> 徐子儀嗤笑搖頭:“有時候我都分不清你和婉兒?!?p> “嗯……畢竟婉兒是哥哥真正的妹妹。我只能學(xué)她的樣子來討好哥哥?!?p> “今天是林左丞逮捕你的嗎?”
“是的?!?p> “奇怪,那他怎么還沒有出現(xiàn)?我和趙君悅只是比他早到牢房一步而已?!?p> 蘇晚云頷首一笑:“趙小郡主雖然嘴上說這案子她不跟了,可是,你覺得她真能讓林左丞進(jìn)來打擾你問訊嗎?”
此時大牢前,林左丞左右為難。
趙君悅以沒有圣命,不接受會審為由,拒絕林左丞同時提審蘇晚云。
兩人就在大堂中喝茶。
趙君悅風(fēng)輕云淡,林左丞心里著急。
“趙小郡主,蘇晚云牽扯眾多,不止這一次案件。還請趙小郡主讓我進(jìn)去。”
“不可。大理寺提審期間,是要核實是否有錯假冤案,如果刑部介入,豈不是讓大理寺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
“趙小郡主,我們都是官家的臣子?!?p> “是啊。正是同朝為官,徐令君與林侍郎更要各司其職,才能真正為官家分憂?!?p> 林左丞實在拗不過。
官家給趙君悅的圣命,專權(quán)協(xié)理,刑部不可以任何理由阻擋。
因此,林左丞不能冒犯,只能陪著趙君悅堂上喝茶了。
自從被徐子儀兩次打臉,李伯元和鄭鳴鶴近期是不愿意牽扯到案件中了,頂多聽聽林左丞的報告。他倆更加關(guān)注在地方官員的調(diào)查之中。
林左丞開始意識到他被上級給拉出來當(dāng)墊背的了。
不過,這一次抓捕蘇晚云,倒不是為了仆固坤被害,而是懷疑蘇晚云就是那夜曹江宅中伏擊到的女子。
京中美女不過那幾人,一雙桃花眼柳葉眉的,更是僅存蘇晚云一人。
林左丞前兩日連續(xù)夜訪聽雨樓,總覺得蘇晚云和那夜女子身形容顏都很接近。
但為什么徐子儀會對蘇晚云那么在意?還有那張嬸也是。
“趙小郡主,張嬸真的不是殺害司馬青如的兇手嗎?”
“以徐令君的推斷,如果張嬸被帶走的時候,司馬青如已經(jīng)死去,而且還在牢門前的話,獄卒一定會發(fā)現(xiàn)異常,不是嗎?”
“按理說是的。除非,接張嬸的人就是曹江?!?p> “不?!?p> 趙君悅斬釘截鐵地回答,
“接張嬸的人并非曹江。我與徐子儀探訪司馬青如的時候,曹江應(yīng)該還在牢中?!?p> “為什么?”
“第一,我與徐令君都察覺當(dāng)時有旁人在場,那人潛伏在附近的牢中。我們以為是犯人,可他身形矯健,顯然并非女子。男子也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關(guān)押女犯的區(qū)域。
“現(xiàn)在我可以斷言,他是曹江,當(dāng)時收走兇器,正要離開。卻怕被我與徐令君撞見,而進(jìn)了空牢房中。
“第二,此人得知夏溪姑娘進(jìn)入牢房,所以安排了刑部抓捕夏溪姑娘。而后,更是跟蹤徐令君到異人館,發(fā)現(xiàn)夏溪姑娘外出,便通知鄭鳴鶴帶人到井口市抓捕?!?p> 林左丞自嘲一笑:“本人在刑部十年,卻沒想到趙小郡主比我想得很深?!?p> “不,徐令君恐怕一開始就猜到了玄機。我只是跟著他的腳步,看到了更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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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總是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