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不懼宅斗的盛如熾
正享受著眾人艷羨目光的杜若蘭,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小姐們的嘰嘰喳喳這么美妙,但是她很快就不滿了起來。
圍著她的自然都不是駱敏那樣的千金貴女,甚至大部分都是小門小戶和庶女居多。
盛如熾夫人的名頭卻是犯不著討好杜若蘭,但是杜若蘭就是覺得林凌這種“拔了毛的鳳凰,合該虎落平陽被犬欺”。
于是在她的眼神示意下,一個姑娘開始主動示好:
“我一個小姐妹是錦小姐的閨中密友,聽說錦小姐這兩日都是以淚洗面……”
“啊,這也太慘了,任哪個女子攤上這種事,負責(zé)任的男人和主母也不該這般處事。雖然盛家這兩日是丟了丑,可是這畢竟是人家姑娘的終身大事啊……”
沒等杜若蘭這些人碎嘴完,甚至沒等林凌開口,一個冷淡帶著極致不悅的男聲響起:
“既是這位小姐知道對人家姑娘名聲有瑕,便不該在這種場合下生些口舌是非。”
那些庶女們,多半是紙老虎,看見剛才議論中的本尊盛如熾登場,自然也就訕訕的閉嘴了,可是有人偏不——
杜若蘭挑了挑修到極細的眉:“最沒立場說這番話的就是盛大人了吧,占了人家姑娘清白的身子不說,還想不認賬?”
盛如熾說到:
“敢問這位小姐,聽聞您父親還是大理寺卿杜大人,自然也該耳濡目染些;即使沒有,最淺顯也該知道‘捉賊拿贓,捉奸成雙’的道理。
你既沒有親眼所見,只是風(fēng)聞,怎么會不知眾口鑠金的道理呢?同為女子,也該知曉清譽對女子的重要性?!?p> 杜蘅聽到這番話,真是暗暗為這個小姑父叫好。
當(dāng)年祖父看好他,就是因為他心眼實,雖然注定做不了什么高官,但是一心一意對待妻子好就成。
杜若蘭即使不通刑獄,也聽得出來那是在嘲諷她,她也顧不得什么儀態(tài)了,直接和盛如熾對線起來:
“盛大人真是好清高??!都被自己的母親捉奸在床,和表妹一個被窩了,還能口口聲聲的說‘捉奸成雙’?
如果這都不算是,等到您的私生子呱呱墜地,豈不是打臉了不成?”
杜蘅還是比較了解自己這個小姑父的,他跳脫不羈慣了,最不喜受人要挾,要不然怎么可能一直梗著脖子晾著那表妹。
如果杜若蘭推了他一把,大大咧咧的把這事擺在臺面上,依照杜蘅對他的了解,他要沉不住氣了,只是不知道事后如何調(diào)和與他父母之間的矛盾。
果然——
“嘁,既然杜小姐都這么說了,那盛某就在此打開天窗說亮話了,盛某這一世只會有林凌這一個女人!
旁的妻妾一概不會有!即使這種事情再次發(fā)生了,盛某不管對方是誰,只會把人送的遠遠的。
至于我那表妹,如果她非說我們兩個不清不楚,那就讓她和我來對質(zhì)好了!若是她真的十個月之后生下個孩子,我也不介意當(dāng)個王八,替她養(yǎng)著便是!”
好!杜蘅心中大喝一聲!
真想替他鼓鼓掌,被窩里莫名其妙被人塞上了人,吃虧的也并不都是女人。
杜若蘭嘴里像是被塞了棉花,半個字也吐不出。
后來,倒是想找回場子般,歪著腰,露出那種讓人遐想的儀態(tài),扯出一個笑對著盛如熾:
“哦?不知盛公子能用什么法子去對質(zhì)還保管萬無一失呢?”
杜若蘭自是想不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強中自有強中手,她偏要去和個男人比什么臉皮。
況且盛如熾,還向來不是什么走尋常路的男人:
“隨便,什么法子容易便怎么來,她可以說說我身上有什么胎記,睡覺喜歡朝哪邊,甚至于我那里有多長,歡好時有什么愛好……只要她敢說,我自是沒有什么不敢認的!”
沉默,是今日的東宮。
盛喻聲若是知道他這番話,頭都能給他扭下來;想必盛夫人,定是會后悔死宣揚的滿城皆知了吧!
至于杜若蘭,想必她也該拾取一些教訓(xùn)了。一盞茶之前,她便如一尊雕像般一動不動了。
杜蘅也不知他人是怎么作鳥獸散的,單知道盛如熾半摟著僵硬的林凌,挨著身子低聲和她說話,仿佛方才那個大嗓門和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后來有一些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傳來,久遠的仿佛兩個世界:“娘子以后別和那種人出現(xiàn)在同一場合,沒得辱沒了自己……”
杜蘅走到院子里,還沒從盛如熾那里受到的震驚緩過神來。
直到她一頭撞入一人懷中,堪堪后退兩步差點摔跤,被對面撞她之人伸手托住肘部,才穩(wěn)住身形。
杜蘅調(diào)整了一下身姿,低頭行禮,連聲道歉。
卻聽對面之人說:“呵呵,你我之間,杜小姐何必客氣;下次小心了,撞到其他男人懷里事小,摔壞了事大。”
這聲音,宛如鼓云震瑟,音入杳冥。
話中的內(nèi)容,莫說令少女含羞,只怕說是“蒼梧來怨慕,白芷動芳馨”也毫不為過。
杜蘅抬起頭,果真是一張雅望非常,噙笑的臉。
近看才發(fā)現(xiàn),此人還有一對淺淺的梨渦。
杜蘅倒是對這張臉很熟悉,不久之前才剛剛見過,屬于她的未婚夫,薛斐白。
不得不說,這小子的臉,讓人很難產(chǎn)生惡感。
杜蘅也笑笑,簡單和名義上的未婚夫寒暄幾句,然后便又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好姨媽,好小姨!求求你了!”
杜蘅遠遠的聽著,直皺眉頭,怎么和駱敏這個小祖宗碰上了。
四下一瞟,便鉆進了假山,她口中的姨媽,應(yīng)該就是薄良妃了。
薄良妃是皇帝的四妃之一,和皇后是表姑侄。
在隆貴妃在后宮一人獨大的情形下,薄良妃自然和皇后是一個陣營。
所以駱敏和周顯,也算得上是八吊子遠的同輩親戚。
駱敏這般在薄良妃面前癡纏,八成還是為了周顯。
薄良妃端起保養(yǎng)得宜的臉,顯示著她的不悅:
“敏敏,你也是個大姑娘了,怎能還是這般任性?姨媽也是為了你好,你的親事,除非圣上金口玉言,要不然誰都做不了主!
若是圣上松口也就罷了,要不然你太孫哥哥剛經(jīng)歷了林家這檔子事,你上趕著要嫁給他,豈不是把他放在火上炙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