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醉漢被那一腳的力度踹得不輕,他勉強(qiáng)撐住地面想要站起來,但很不幸,又栽了下去。
路長景解開西服最上面的那顆紐扣,居高臨下地走到醉漢面前。他的領(lǐng)帶有點(diǎn)松松垮垮,于是隨性地暴露出里面一件很有質(zhì)感的白色襯衣。
“要不要再來一腳?”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地上的人,微微整理了一下襯衣的領(lǐng)子。
醉漢一下被對方強(qiáng)大的氣場給鎮(zhèn)住,開始語無倫次地求饒。
“兄弟,我只是喝了酒一時糊涂,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保證,以后再也不騷擾這位小姐……不不不……是再也不亂喝酒了!”
“放過你……也不是不行!”
路長景收回即將踢出去的另外一腳,語氣淡下來,但聽起來卻讓人覺得格外狠絕,不寒而栗。
“以后這個地方,不許再來!”
那人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惹到了一個大人物,連答了幾聲‘是’之后,就像見了閻羅王一樣掙扎著連滾帶爬地離開。
就算經(jīng)過了剛才那樣的事故,崔禾也還很冷靜地就靠在墻上,但只抬頭一瞬她就開始不理智,心臟猛地狂跳起來。
崔禾知道,既然自己回來了,那么以后在曉蘇的圈子里面就不可能避開他。但目前來說,面對路長景她還沒有做好完全充足的心理準(zhǔn)備,只是這一刻沒想到竟然來得如此之快。
從她的視線看過去,路長景身上一股禁欲而又野性的氣息撲面而來。
四年沒見,他的帥氣更勝從前,成熟也是,一樣的是仍舊光芒萬丈。
單就沖他那張臉,她愛上他陷入無法自拔的境地也是情有可原。
可崔禾也有自己的驕傲,她絕不會輕易地因?yàn)橐粋€男人,就把自尊放在腳底任人踩踏。
她一開始愛上他,甚至后來更愛他,但最后卻仍然逼著自己清醒地提前退出他的世界。那個決定做得很痛,直到現(xiàn)在看他的那一眼為止還在痛著。
她告訴自己要絕對地保持清醒,否則就會像母親邱秋一樣,臨死時心里還惦記著父親那個薄情的男人。
崔禾將自己的手指緊握到泛白,新做的酒紅色美甲幾乎要嵌進(jìn)手心,但表面上她竭盡全力想要裝作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
她才不要看起來像愛慘了他一樣。
“剛才謝謝了!”
路長景卻沒有回應(yīng),只是掃了她一眼便立即轉(zhuǎn)身。
仿佛陌生人一樣,他的眼神冰冷到不帶絲毫溫度,但嘴角又似乎好像帶著點(diǎn)譏笑的意味。
他是有多么不在意她的存在,竟直接如此坦然地?zé)o視,那為什么剛才又要幫她?
等等!那笑……
崔禾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形象,之前的掙扎讓她原本扎起來的卷發(fā)馬尾凌亂不堪,衣衫也被拉扯得有些不整。
她掏出包里隨身攜帶的一塊化妝鏡,發(fā)現(xiàn)就連口紅都蹭到了臉頰上。
所以他剛才的笑完全是因?yàn)樗@幅狼狽的尊容?
可是就算是這副模樣,她也是美的。
多年來,崔家大小姐被曉蘇人數(shù)落得一無是處,唯一被他們認(rèn)可的的也只有美貌這一點(diǎn)。崔禾不甘心起來,她得讓他永遠(yuǎn)記住她這唯一的優(yōu)點(diǎn)。
“路長景!”
崔禾摘下發(fā)圈捋順了自己的長發(fā)之后喊住他。
“轉(zhuǎn)過來一下!”
時隔很久,她的聲音還是很魅惑,他不受控制地回了頭。
“有事嗎?”
路長景不悅地看著她。
差點(diǎn)就脫口而出一句撩人的話:“哥哥,我不美嗎?”
他直白又冷冽的眼神讓她后知后覺地收住了。
崔禾的氣勢弱下來,“我是想說,剛才的事,謝謝你!”
路長景的眼睛再一次觸及到她的黑色吊帶短裙時眸色加深,她又就這么大搖大擺地穿出來?
“我的酒吧,容不得那樣的人撒野!”
想到她曾隨喬遇離開時的決絕,他的語氣差起來,心里的情緒在翻涌。
她和喬遇不是在一起了么?
那她還回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