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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后,我便借口要消消氣,在院子里來回踱步。神色安然地隨意看著那些含苞待放的梅花,許這些天還不夠寒涼,梅也不見幾朵。相比眾人喜愛的牡丹,我更愛梅花。忽而一個輕微的聲響,我見墻邊有石子“啪啦”落下,心領(lǐng)神會,于是左顧右盼地瞧著庭院四周也沒人,便又躡手躡腳地躬身來到后院門邊,正想開門卻聽一聲:“小姐?!泵槃輳澲碜樱b作尋著什么。
“小姐,您是落下了什么嗎?不如奴婢替您找找?”說話的是專為我點(diǎn)香的青翠,我裝作不經(jīng)意般,淡淡吩咐著:“我方才一路走來,在這兒時才發(fā)覺自己少了一只珠花,可怎么尋也尋不得。這樣吧,你幫我往回尋一下吧?!鼻啻洳灰捎兴沂┝硕Y就沿著我指的路線去幫我找珠花。我嘴角微微上揚(yáng),有種小計得逞的感覺。于是輕手開門,緩緩探身出去。方抬腳出檻,手就被人一拉:“怎么這般磨磨蹭蹭的?!?p> “獨(dú)孤謀,我可是偷溜出來的,能不仔細(xì)小心點(diǎn)嗎?”我白了他一眼,轉(zhuǎn)而東張西望著:“怎么這般熱鬧呀!慶典開始了嗎?咱們快去建福門吧,莫遲了!”于是徑自就往巷子外走,及走幾步也不見獨(dú)孤謀跟上,回過頭一看,我頓時氣急:“你存心的!明明有車子為何不說?”
“你不是也沒問嗎?”獨(dú)孤謀坐在車廂里,撩起簾子嬉笑著:“再說了,建福門離這兒有一定的路程,我可沒心思步行。這原想你會知道的?!蹦凰麑⒘艘卉姡晌乙膊幌胝f自己從未離開過這南大街,于是訕訕地走到車前,也不讓他扶,自己費(fèi)力地跳了上車,離著獨(dú)孤謀遠(yuǎn)遠(yuǎn)地坐下。獨(dú)自生悶氣。
獨(dú)孤謀著了車夫啟程,又見我不發(fā)一言,于是討巧道:“怎么氣量越來越小了?好歹我也算你的護(hù)花使者?!?p> “這是哪門子的護(hù)花使者,一點(diǎn)兒都不憐香惜玉?!辈粷M地說著,然后想起他往日嗆我無人敢娶的事情,又嘟囔了句:“就你這性子,怕也娶不得妻!”頓時惹得獨(dú)孤謀一聲:“你!”之后就干瞪著我不出話了,我心情瞬時開明起來。
見獨(dú)孤謀也在賭氣不說話,我也樂得不出聲,只是掀起簾子觀望著來往的行人和一路的街景,只見彩燈連綿掛起,透得整個長安城金碧輝煌。而里外圍繞著的變戲法的,雜耍的人兒好生熱鬧,總引得陣陣喝彩聲。最是那股陣陣的小吃飄香,那些熱情爽朗的商販吆喝聲,瞧著我就不自覺開心地笑了。放下簾子,見獨(dú)孤謀明明在看我卻特意裝作別過臉去,我也不戳穿,只管低頭搗弄著自己的衣帶,一遍一遍地讓帶子縈繞著自己的手指。車廂內(nèi)有種怡人的安靜,這是我心里覺得奇怪的。我從未與恪哥以外的陌生男子獨(dú)處一室,所以這種淡然和舒適是我覺得怪異的。但想想獨(dú)孤謀那沒心沒肺般的模樣,也就釋懷了。
“我說,咱們到了,你也不說一句話?!豹?dú)孤謀訕訕開口。我笑著回話:“你輸了,是你先同我說的話?!陛p快地鉆出車廂,躍下車子站穩(wěn)在地上。身后只傳來獨(dú)孤謀急急地反駁聲:“你這人怎么這般幼稚,玩這玩意兒!”我瞟了他一眼,不以為意地說:“我幼稚,你不是也著急了嗎?”
喻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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