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情正在攪著,剛燉好的血燕窩。
看見凌晗和凌昭來了,笑容一揚,前者卻哭著撲到她懷里。
蔣情已經(jīng)聽說青樸堂那邊的結果了,沒想到凌清會來這招。
而那些賣身契,不過是她用來討好凌承天,希望能以此博得他的信任。
是她自以為是了。
原來他早就想拿此來做文章,自己做不了,就還全交給了凌清。
什么只懂得吃喝玩樂,不諳世事的調(diào)查,全都是狗屁!
“娘親,兒子又失敗了。”凌昭委屈道:“兒子不甘心!”
“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蔣情覺得這些失敗,很無所謂。
就她自己來說,進凌家那么多年,都不知道自己失敗過幾次。到最后,還不是照樣坐上城主夫人的寶座。
所以,只要她的兒子和女兒還是姓凌,她就不怕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可蔣情很嫉妒,也很恨,蕭衍居然能幫凌清到這個地步,都帶兵來了!
這世上,有多少人羨慕他帶出來的兵。
兵強將勇、驍勇善戰(zhàn),
單單站在那里,都能震懾方圓百里的敵人,一退再退。
若蕭衍是她的女婿,以后,她還用怕被那些老奸商欺負嗎?!
“早在賬房的時候,你就該把她打殘,打死,不然怎么會有之后的事情發(fā)生?,F(xiàn)在你又來說不甘,有什么用!”凌晗嫌棄道。
凌昭不愛聽這話,反駁道:“要不是她逃跑的快,早被我打死了!”
“你現(xiàn)在就去青樸堂打她,她就在那里,去??!”凌晗知道凌昭是什么德行,偏要懟他。
“我...”凌昭真被懟的理屈詞窮。
蔣情插話道:“好了,凌清不過是仗著凌承天的勢,在作威作福罷了,至于那么生氣嘛!”
“是昭弟說些不要臉皮的話,來氣我的?!绷桕喜灰啦火?。
“我沒有?!?p> “好了?!笔Y情稍重聲道。
凌晗和凌昭互不待見彼此的,冷哼一聲,轉開了視線。
“兄妹同心,齊力才能斷金。這話娘親跟你們說過多少回了,你們就是不聽?!笔Y情有些恨鐵不成鋼,若是像凌清和凌澤一樣互幫互助,又豈會總是做什么失敗什么。
蔣情不可否認,于蘭舟就是比她命好。
凌晗看自家娘親神色憂慮,在心中不過猶豫了片刻,道出心聲:“娘親,我想要借曹倩的手,將凌清殺了。”
蔣情念了這名字一遍,才恍然想起,曹倩是誰。
“你覺得曹倩能將凌清殺了?”蔣情不信曹倩有那個能力,也不信凌晗只有這樣想。自己的女兒是個怎樣的人,她清楚。
“你是想凌清把曹倩殺了,讓曹家人去對付凌清,是吧?”
凌晗被蔣情猜中了所想,頓時啞口無言。
“這主意是不錯,可要做起來并不簡單?!笔Y情說。
“我知道,但我們有了提前,所以打算起來,還不會太難?!绷桕媳皇Y情稱贊,尾巴翹了起來:“昭弟和曹倩能聯(lián)系上,這點娘親可以放心。”
蔣情疑惑的看向凌昭:“你們怎么聯(lián)系上的?”
凌昭在凌晗的示意下,將在府里救了曹倩的事情,一一陳述清楚。
末了,還問了句題外話:“娘親,你接觸過那些老奸商比較多,那曹成是不是很疼愛這個唯一的女兒?”
蔣情神情肅然了好一會,才緩緩點頭:“是,很疼愛。因為他只有這一個女兒?!?p> “那就是她了?!绷桕蠄远ǖ?。
“你打算怎么做?”
“娘親,現(xiàn)在府里已經(jīng)沒有別的奴仆了,蕭世子的人也不會到咱們這西院區(qū)來。倒是方便了我們做此事?!绷桕险f:“女兒記得娘親說過,做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所以想讓娘親幫女兒弄一樣東西?!?p> 蔣情應下后,凌晗和凌昭就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看著擱在桌上已經(jīng)冷卻的血燕窩,淡淡嘆了口氣。
陳嬤嬤捧起血燕窩:“老奴去把它熱一熱?!?p> “嬤嬤,以前我何嘗吃過,再次加熱的血燕窩。現(xiàn)在,竟淪落到這般境地?!?p> 陳嬤嬤知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可若是將這碗血燕窩倒了,她可是很肉疼。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了。
蔣情苦笑了一聲,捋了捋情緒,說:“凌清鬧了這一回也好,也免得我整日提心吊膽的怕大金礦的事情,也被這些刁仆們發(fā)現(xiàn)?!?p> 陳嬤嬤將血燕窩放下,關上了屋門,一邊為蔣情揉肩,一邊陪著說話。
“在這個凌府里,知道大金礦位置的人,除了夫人和老奴,其余知道的人一個都沒留?!痹捖?,又補充道:“他們?nèi)荚诶吓媲?,斷的氣?!?p> “可惜,金礦已經(jīng)沒了。”蔣情本是哀愁,一想到金礦已經(jīng)沒了,又惱怒起來:“要是早就殺了凌承天,密室里東西早就屬于我的了!”
陳嬤嬤想到前幾日,商會的人來催了,這讓蔣情食不寐,寢不安了好幾日。
大金礦早就被挖完很久了。
大多數(shù)的金子,都進了那些老奸商的錢袋子里,自家夫人能用的就那么點,想要存些起來都難。
最后那點金子,都準備給凌晗做了嫁妝,和給凌昭做了聘禮送到了鄭家。
每日就靠著從公賬上拿來的錢度日。
“都是凌承天的錯?!笔Y情撿起矮榻上的靠枕,扔了出氣:“家里都這樣省吃儉用了,他還不把于蘭舟的東西拿出來墊。人都死了,留著東西還有什么用!”
“他隨時也會跟著去死,怎么就不能為我想想,為晗兒和昭兒想想。這個凌家以后還得靠我們?nèi)齺砭S持呢!”
每當蔣情在痛罵凌承天的時候,陳嬤嬤都會選擇不作聲,只識趣的做一個傾聽之人。
蔣情自己可以否定,別人若是跟著否定,她不會讓那人還能好好的活著。
陳嬤嬤是第一個被警告過,依舊還活著的人。
她一開始不明白,蔣情為何要那般執(zhí)著凌承天這個人。
凌昭和凌晗都不是凌承天的親身孩子,他能給一個姓氏,讓進了家譜,就已經(jīng)算不錯了。
要他給另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的后代,給更多實質(zhì)性的東西,那是不可能。
可蔣情聽不進勸,也不肯屈服于事實。
最后,她從古長德口中得知,蔣情得了心魔。
這是一種心病,無法根治。
“若是他肯拿出以往當城主的威嚴,我又何須靠金子,去討好那些老奸商!又何須把凌府掏空成這樣?!?p> 蔣情恨恨道:“這些貪心的卑鄙小人,只有利益和金錢才能驅使的動他們!不然我早就是亂葬崗上,一堆被野狗啃食剩的骸骨了?!?p> 陳嬤嬤看著面容扭曲了蔣情,有些擔憂:“夫人要想東山再起,就必定需要靠商會的人。凌承天的威嚴,哪有這些利益來的可靠。”
“對,只有利益關系,才是最可靠的!”
青樸堂。
凌清也在衛(wèi)春口中,知道了大金礦的入口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