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日穿這件櫻桃紅的襦裙可行?”菊心捧著襦裙走到凌清面前:“賞花宴上,各家姑娘必定爭相攀比,不是薄色就是嬌俏的顏色,這件櫻桃紅挑人穿的很,卻極襯姑娘,賢淑又不失嬌俏?!?p> 凌清本沒有心思去思考這些,聽了菊心那么用心的稱贊,不過就是希望她能穿的鮮艷些,也想她成為賞花宴上的焦點(diǎn)。
她看著櫻桃紅的襦裙思考了那么半晌。
平時她穿的襦裙大多都是素色,又極少參加那些宴會,難得去一次,自家丫鬟又那么推崇。
“就穿它吧!”
竹心和菊心兩人相視一笑,井然有序的為凌清穿戴起來。
接著上妝。
穿戴整齊后,凌清站在落地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一瞬間的失神。
一席紅衣,如同一團(tuán)烈火,襯出了她的孤傲和無畏,也讓她自身的美麗不再是容貌上,而是由內(nèi)心真正的散發(fā)出來。
笑容一現(xiàn),顯得她嬌俏又不失驚艷。
正應(yīng)了那句,眉似遠(yuǎn)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點(diǎn)而朱。
這是凌清第一次穿鮮艷顏色的衣衫,也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能有那么美。
突然有種,以后也要穿這樣耀眼衣衫的念頭。
“姑娘,這是夫人親手做的襦裙,還有三個大箱籠的衣衫都沒動過呢!”菊心說道。
娘親留下的?
凌清回想過去的于蘭舟,每日手中總拿著量尺,幾天就能變出一件衣衫或者襦裙。
她和凌澤都有份,唯獨(dú)凌承天,因?yàn)闆]有做他的衣衫,就整日纏著于蘭舟念叨。
而兩兄妹總在于蘭舟完成了一件衣衫后,就跑去凌承天面前炫耀。
氣的他喲!
直接將于蘭舟抱進(jìn)房間,關(guān)上門了好半天才出來。
凌清忍不住笑了。
“姑娘,再配上這件荷花白的蓮蓬衣。”菊心為凌清穿上。
她在鏡前轉(zhuǎn)了轉(zhuǎn),一臉滿意。
“南柯回來了沒有?”凌清知道李善來了之后,馬上又飛鴿傳箋給南柯,讓他直接回獨(dú)城,兩三天了還沒音訊。
凌清是想要他留在身邊辦事,除了南棟,就只有他輕功和武功都了得。做什么事都能事半功倍。
尋找凌澤的事情,有南棟,和凌澤的貼身侍衛(wèi)由心,再加上又有了啞叔,凌清才安心叫南柯回來。
“還沒有?!?p> “那你記得,等南柯回來讓他立刻來見我。”
菊心應(yīng)下。
梳妝打扮好的凌清,一出屋門,就看見徐安推著凌承天等在水榭亭里。
“爹爹,你怎么起來了?!绷枨蹇粗谳喿右蔚牧璩刑?,面色比昨天更有潤色:“身子才剛好,你又出來亂蹦跶了。”
凌承天早就期待自家女兒,穿著心愛女人做的衣服,到底會有多好看。
所以天還未亮就來了月滿西樓。
現(xiàn)在一看,那雙眸子喜不勝喜的溢滿了淚水。
“時間竟過的這樣快,我的清兒,好像真的長大了?!绷璩刑煳兆×枨宓氖?,后者想要蹲下來,卻被阻止道:“別這一蹲裙子會臟的?!?p> 凌清也就不蹲了,問道:“爹爹也要去賞花宴嗎?”
凌承天搖頭:“我想去看看老古?!?p> 徐大正昨日回來了,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只能在無名山頂上找一處向陽的地,安葬了古長德。
她將這件事告訴了凌承天和徐安。
“爹爹,只有你和徐伯去嗎?”
“還有小正,他去準(zhǔn)備馬車了。”
徐小正跟在凌承天身邊,肯定是跟啞叔學(xué)過幾招的,但凌清不太放心,南柯有沒有回來。
“大正?!焙蛟谠洪T的大正跑了過來,凌清接著道:“你和小正跟著爹爹和徐伯去無名山,具體位置你最清楚?!?p> 徐大正應(yīng)下。
凌承天還擔(dān)心凌清身邊沒幾個可信,能多一個是一個。但看見凌清那副堅定的樣子,還是答應(yīng)了。
凌清送凌承天上了馬車,漸漸走遠(yuǎn)了,才放心去參加什么勞什子賞花宴。
她們走的是東側(cè)門。
屬于東院區(qū)的后門。蔣情和凌晗凌昭的院子在西院區(qū),那邊同樣也有一個西側(cè)門。
平時東院區(qū)就很少人,所以要做什么都很少人知道,除非有眼線十二時辰的盯著。
“姑娘,繞過這個花壇,西院區(qū)門口就到了?!敝裥奶嵝训?。
“似乎來了好多人了。”梧桐往前走了些,就到了前院側(cè)門。
門前有一條小道,一頭連接著客院,一頭連接著凌府大門。側(cè)門的正對面,就是西院區(qū)的大門。
她看著絡(luò)繹不絕的來客,都是年輕貌美的姑娘、公子,少數(shù)是家母帶著來的。
依舊身著大紅衣衫的蔣情,身后跟著十幾個丫鬟和小廝,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要浩蕩。
她就站在院區(qū)門內(nèi)側(cè),一邊跟來客打招呼,一邊聽著身旁丫鬟的稟報。
凌清笑不露齒的走了過去。
不知是誰突然驚呼了一聲,眾人紛紛將視線投了過來,一陣陣竊竊私語傳到了凌清她們?nèi)说亩铩?p> 大多數(shù)議論的,無非就是凌清的流言蜚語,只是比她進(jìn)城前聽到的,還要惡毒而已。
唯獨(dú)有一句,聲量非常渺小,凌清卻是聽的最清楚。
“今日一早,我聽我爹爹說,大姑娘和戰(zhàn)神蕭世子定親了!而這個二姑娘居然去鬧大姑娘,還命令大姑娘,把這場親事讓給她!真是太不要臉了!”
凌清笑容不變,但是視線直射那位說此話的姑娘身上。
對方也不怕,直接昂起腦袋囂張的迎了過來。
“姑娘,她是鄭元老的獨(dú)女,叫鄭琳。聽府中的丫鬟小廝們議論過,她好像是繼夫人內(nèi)定的兒媳?!敝裥母蕉p聲道。
凌清抿緊雙唇。
自商會建立,就分成兩派。
鄭家和錢家為一派,凌家、顧家和于家為另一派。
鄭家女兒是內(nèi)定的媳婦,那她就是倒向鄭家和錢家一派咯!
怪不得敢提著鄭家的名義鬧到梅林村,原來是穿上同一條褲子了。
客院。
李善敲蕭衍的房門敲了好半晌,蕭衍才慢悠悠的打開房門,似有不滿的瞪了李善一眼,才踏出屋子。
“你猜猜那位繼夫人都叫人來請幾次了?”李善笑問道。
蕭衍完全不感興趣,直接往西院區(qū)而去。
李善不介意道:“若是你要熬到日曬三竿后才過去,我也沒意見。最多就是被煩多幾次是了。”
“婚事傳到獨(dú)城了嗎?”
“梁國和北涼國都傳瘋了,到了獨(dú)城,卻只蕩起絲絲漣漪。”
梁國傳瘋了,蕭衍理解,北涼國那邊也瘋了,只有一個說明。
潛藏在梁國的北涼奸細(xì),多如毫毛。
“但是有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就是城西貧民窟里的城民,聽到這個消息特高興。”
蕭衍淡淡道:“那里才是真正原城民的聚集之地。”
“你查過。”李善問的很篤定。
話落,蕭衍突然猛地頓住了雙腳。
李善感到奇怪,便循著他的視線望去,一入眸中的,是一席紅衣的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