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很敬愛他
皇宮里。
小桃去給楚懷夕燒水洗浴。
她用手試著水的溫度,涼熱摻雜了半天,才去里屋叫楚懷夕。
“小郡主,可以沐浴了。”
“好。”楚懷夕放下手里的書,站了起來。
今天經(jīng)歷了那么兇險的事情,此刻也是渾身酸痛。
她輕輕解開了身上的衣服,走進了浴盆之中。
雪白如凝脂般細膩的皮膚在水蒸氣的蒸騰下微微透著粉。
小桃則站在浴盆旁,盡心盡力服侍著她。
“小郡主,今天你可把小桃嚇?biāo)懒?。”小桃將花瓣一片片放到水里,“您說,真的是有人要故意害您嗎?”
楚懷夕目光微沉,語氣中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陰戾。
“無論是誰,我都不會放過她的?!?p> 花瓣落入水中,挑起滴滴水珠。
沒想到她還什么都沒有做,就有人著急來搞她……
……
次日,內(nèi)學(xué)堂里來了很多人。
都是受邀月公主的命令,來調(diào)查昨天馬匹受驚一事的。
所有人都搖頭稱與自己無關(guān)。
昨日送馬的宮人已經(jīng)被關(guān)押起來了,但她們怎么也不肯招。
“我勸某些人啊,主動的,乖乖地認了,否則等到我查到了,就不是罰禁閉,被打板子這么簡單了?!背褠傋谧约何恢蒙?,盤著腿,目視眾人。
秦妤手指掰扯著,也不敢抬頭看她,出乎意料地坐在一旁安靜溫書。
她猜測這一切多半是楚懷茵干的,但若是楚懷茵被發(fā)現(xiàn)了,她估計也要被牽連。
平時在宮外小打小鬧倒也沒什么,但這可是在宮里,秦妤自然也是怕的……
不遠處,楚懷夕也在觀察著所有人的神色,最后目光鎖定在了楚懷茵和秦妤身上。
楚懷茵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反觀秦妤,就有些反常。
總之,楚懷夕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此事定然和她們倆有點關(guān)系,但從目前來看,估計有用的線索都已經(jīng)被銷毀了。
“二姐姐,楚懷夕的馬受驚了,您在內(nèi)學(xué)堂能查到什么?”楚懷茵終于開口了。
她站了起來,手頭上的那副字還沒有完成,墨跡還是濕潤的。
“大家都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官家小姐,哪里懂什么馬術(shù),依我看,不會是楚懷夕自己操作不當(dāng),才會……”楚懷茵淺淺笑道,“畢竟她做這種事情,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貌似之前小郡主從馬背上掉下來過,后來對馬匹就……手段很是殘忍……”
“還拿鞭子和針去懲罰不聽話的小馬兒……”
周圍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無一不在議論她。
什么意思?
楚懷夕不太明白,她看向小桃,一臉困惑。
小桃也有些為難,只是搖了搖頭,輕聲道:“小郡主之前確實不喜歡馬……”
“所以皇姐何必要這般費心。”楚懷茵說完,便坐了下來,氣定神閑。
她看向楚懷夕,分明眼睛是笑著的,又故作驚訝:“誒呀小郡主,你可不要誤會啊,我沒別的意思。”
聽到這些話,楚懷夕倒是也不惱,相反她很想笑。
沉默片刻,她緩緩走向了楚懷茵。
不得不說,她和她的生母麗貴妃長得真像。
美麗嬌俏的外觀之中,總是似有似無地摻雜了些許尖酸刻薄。
但楚懷茵比麗貴妃更出色,她會偽裝自己,收起那骨子里的劣根性,擺出一副無辜的姿態(tài)。
“牽夢公主真讓我佩服?!背严φ驹谒媲埃瑢⑺臉幼颖M收眼底,“編排起別人的樣子,竟比我家的戲子還生動有趣。”
此話一出,楚懷茵原本淺笑的臉都僵了。
“楚懷夕!你將我比作戲子?”
“對不起啊公主,你可不要誤會啊,懷夕沒別的意思……”
楚懷夕笑笑,全然無視了楚懷茵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蛋。
這一幕,惹得旁人也是低低地嬉笑開來。
邀月公主楚懷悅也對這個巧舌如簧的小姑娘更加感興趣了。
原先她只是好奇沈既白身邊有一個非常粘人的小迷妹,后來發(fā)現(xiàn)這個小迷妹居然就是昨天在馬術(shù)場上處變不驚的楚懷夕。
這般漂亮又鎮(zhèn)定的嬌嬌美人兒,也難怪沈既白寧愿輸球也要拼命去救她了。
……
下了早課后,楚懷悅特地走到了楚懷夕身邊。
“邀月公主……”
“你別喊我邀月公主啊,這樣多生分?!背褠偲饺绽镆桓蹦袃杭易雠傻模l都是稱兄道弟,“你叫我懷悅就行了?!?p> “嗯,懷悅?!?p> 少女的嬌柔聲線,讓楚懷悅這個最不喜歡女子矯揉造作的女漢子,都忍不住柔和了些。
“懷悅找我,可是昨日馬術(shù)場一事有什么進展了?”
“嗯,昨日那匹瘋馬找到了,只不過那馬撞到了宮墻,死了?!背褠傆肋h忘不了那一幕,馬兒側(cè)躺著,身下血淋淋的一片……
她繼續(xù)道:“但是奇怪的很,我叫了很多太醫(yī)去驗毒,竟什么都沒有驗出來?!?p> 說到這個,她突然想起剛剛楚懷茵在學(xué)堂里說的那些話。
莫非真的是她看錯了,其實馬兒沒有被下藥,而是被楚懷夕……
但她怎么也沒法相信,這樣一個憨態(tài)可掬的小嬌嬌,能干出那種事來。
楚懷夕顯然是看出了楚懷悅眼里的不解,淡然道:“雖然不知道牽夢公主為什么會那么說,但我絕對不會做出傷害馬駒的事情的。“
“騎馬之人,最忌諱的就是和自己的馬產(chǎn)生矛盾,我定然不會拿自己的性命胡來。“
楚懷悅點點頭:“我定然是相信你的。“
“因為……“她突然笑了,”沈既白喜歡的姑娘,肯定不會是那等惡毒之人?!?p> 什么?楚懷夕連忙擺手。
“不……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你倆的事情,上京城誰人不知?。俊俺褠傛倚Φ?。
“那……那些都是我……我……“楚懷夕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你,你什么???”
“都是我一廂情愿,是我單戀既白哥哥,和他無關(guān)……”楚懷夕思索了片刻,“以前年紀(jì)小,看既白哥哥長得好看,就可能誤以為是男女之間的喜歡?!?p> “但現(xiàn)在我長大了,也深刻知曉自己從前的那些行為很是幼稚,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們現(xiàn)在其實就像是哥哥和妹妹,我很敬愛他?!?p> 楚懷悅半信半疑,怎么從癡纏愛慕變成兄妹間的敬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