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姜絨簡單收拾了行裝準(zhǔn)備出發(fā)去京海。
拎著小行李箱剛剛出門口,就見門外那長身而立,身材挺拔而修長的男人,正站在自己車子旁,灰白色香煙裊裊隨著他吐氣飄向上空。
“陸崢?”她驚訝地走上去,——他不是知道她今天要去京海嗎,怎么還過來?
“這么早來有什么事嗎?”
陸崢掐滅香煙,抬步上前將她手里簡單的行李接過放進(jìn)后備箱。
姜絨心中隱隱有了答案,不由得嘴角上揚,卻沒直接道明。
“小陸師傅今天這么清閑嗎?”她負(fù)手慢悠悠走到陸崢身后,溫和愉悅的聲音不急不緩地道:“難得年底生意最多,你手里的工作都結(jié)束了呀?”
陸崢關(guān)好后備箱,轉(zhuǎn)身低眸看了眉目含笑的女人一眼,自是了然她的心思,只道:“事有輕重緩急?!崩@過姜絨,徑直走到副駕駛旁將車門打開。
姜絨微怔,旋即喜笑顏開上了車?!澳俏揖蛥s之不恭了?!?p> 不是第一次坐陸崢開的車。但印象卻很深刻,因為他的車技真得很好,既快又穩(wěn),說駕輕就熟著實都將他的技術(shù)拉低不是一星半點。
若在武俠小說里,他這絕對可以算是人車合一。
姜絨之前就打趣過說,他應(yīng)該去找藤原拓海去比試下,或許電影劇情就能改寫咯。
陸崢對此但笑不語,只是手里的方向盤打得行云流水,不管做什么說什么,永遠(yuǎn)不會影響他開車的注意力。
三個小時后,姜絨的車穩(wěn)穩(wěn)停在京海一家高級酒店門口。
工作人員立即上前相迎,姜絨叫陸崢將鑰匙交給工作人員。又叫另外一人將行李箱先放到她的房間去。
此時已快接近下午一點,兩人都還沒吃午飯。姜絨便拽著不想多麻煩的陸崢不由分說去了餐廳。
小陸師傅除了不喜歡西餐外,似乎沒什么挑食和不愛吃的。
姜絨最愛就是京海這家的海南餐廳。尤其愛他家的菠蘿飯,即便很少吃主食的姜悅,每次回京海,也要忍不住放肆一下來吃一份他家的菠蘿飯。
“下午你開我車回去吧?!苯q說著將手里倒好的果汁遞過去。
“不用擔(dān)心我,車你留著開?!?p> “我擔(dān)心你不是很正常嗎。對一個無償送我過來,做好事就差不留名的熱心人士,我連最基本的關(guān)心都沒有豈不是很沒人性?!?p> 姜絨半開玩笑的說著,卻也了解陸崢說一不二的性子,便又解釋,“反而是你不用擔(dān)心我,就這兩天小悅也要回來了。等過完年,我和她一起回香坪就好。她司機用了快十年,不管是駕駛技術(shù)還是人品都很可靠?!?p> 陸崢聽到這,果然不再多說別的。輕輕應(yīng)了聲,算是同意了姜絨的提議。
午飯后,陸崢?biāo)徒q回酒店,并難得沒等姜絨邀請他上去休息會兒就主動提出上去一下。
姜絨本還有些詫異,想著小陸師傅突然這反常舉動是因為中午多吃了幾口菠蘿飯嗎?
接過到了套房她才恍然大悟,——陸崢還是那個陸崢。粗中有細(xì),永遠(yuǎn)的居安思危,對任何環(huán)境都不會喪失警惕。
永遠(yuǎn)讓人踏實。
進(jìn)門從走廊開始檢查,從客廳到臥室,再從廚房到洗手間等等所有角落,只要是能檢查到的地方無有遺漏。
姜絨就跟在他身后,雖然也看不明白他是通過什么斷定哪里可能有什么竊聽器或者監(jiān)視器之類的,但看著他認(rèn)真且專業(yè)的動作,心里就說不出的暖和開心。
十分鐘后,小陸師傅總算結(jié)束了對套房全部的檢查。
姜絨剛要說話,陸崢便搶在她前面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她心臟登時一沉,立刻聽話的閉嘴。
只見陸崢拿出手機,在微信上輸入了一串文字。姜絨收到消息,忙打開查看。
“客廳酒柜里有一個監(jiān)控,臥室和洗手間有竊聽器?!?p> ……“知道了?!?p> “要換房間嗎?”
“不用。那些人忙活一次不容易?!?p> 陸崢不露聲色地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眸中有心疼轉(zhuǎn)瞬即逝。
她已經(jīng)一退再退不跟那些人聯(lián)系,可那些人卻半點不知收斂,甚至得寸進(jìn)尺。為了自己的利益把她從香坪叫回來不說,竟還要在她房間安裝這么多竊聽設(shè)備。對她千防萬防,比防賊還夸張……
她什么都不說,心里又真的毫無波瀾一點不傷心嗎。
“有事隨時聯(lián)系我?!彼f。
姜絨關(guān)掉手機,揚起往日溫柔又璀璨的笑,“我能有什么事呀。放心吧,你回去慢點,好好過個年,等年后我們都回去了,咱們還要再過一次啊,好好吃一頓?!?p> “嗯?!睍?。我等著你。
目送陸崢開自己的車緩緩駛離,姜絨臉上的笑終于再裝不下去。她不是傷心,只是疲憊。老宅那些人的勾心斗角自私?jīng)霰∷缇土?xí)以為常,故此再見這些伎倆只覺得可笑,而且心力交瘁。
不想讓陸崢擔(dān)心所以才一直佯裝,權(quán)當(dāng)絲毫沒受影響。但人血肉之軀,七情六欲,又怎能真的做到心靜如水。
她輕嘆口氣,轉(zhuǎn)身剛要回去,就被不遠(yuǎn)處不知已經(jīng)站了多久的人給嚇了一跳,好在神態(tài)沒表現(xiàn)出太多異常。
張文赫似笑非笑地走上前。
“男朋友?”所以上次她突然加速開車,就是為了避免他們倆碰面。
姜絨懶得和他多說,徑直往酒店里走。
張文赫個子不矮,尤其是兩條長腿,大步一跨輕而易舉就追到姜絨身邊。
“又不是高中生未成年,找個男人而已又不犯法,有什么好藏著的?”
“麻煩你不要妄自揣度和評價別人的私事。不論我們什么關(guān)系,都和你沒半點關(guān)系?!?p> 張文赫眉梢微挑,“脾氣這么大。你很重視他?”
姜絨已經(jīng)進(jìn)了電梯,張文赫剛想跟進(jìn)去,就被她毫不留情地?fù)踝 ?p> “私人空間,麻煩張少爺注意影響。”
不等張文赫再說什么,她后退一步,電梯隨即關(guān)上。
只留一修長高挑且英俊清雋的男人站在那里,推了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將淺金色眸中的計算與促狹恰到好處的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