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余燼提前為自己不在府上想好了這樣一個措辭,后會經由段昶散出去。
只是時間不能長,太長就露餡了。
許是知道了余燼的所想所憂,到了第四天,終于有了動靜。
這一天,余燼照常去集市上買菜,等買了菜返程的路上,余燼忽然感覺到了一道令人不太舒服的目光。
不過余燼并沒有打草驚蛇,她神色不變,步調不疾不徐,只是特意繞了遠路回去,行至荒僻處打了個手勢,示意暗處的人不要動。
暗處有幾人是展舒云安排接應她的,配合她行動,此番看到余燼打的手勢便按兵不動,一切聽從余燼的安排。
余燼忽然停下,“為什么跟著我?”
余燼回身走到男子跟前,看著眼中明顯還帶著迷茫的青年男子問到:“你有什么目的?”
余燼不動聲色的靠近,確保若是男子一跑便能制住他,但男子臉色卻隨著余燼的靠近越來越紅了,他甚至低垂了腦袋,抬眼又低下如此反復,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樣。
好一個羞澀的清秀男郎!
“是我唐突了,我、我只是情不自禁?!?p> 男子聲如蚊吶,頭低的幾乎要埋到自己的胸口去了,掩了臉色,但外露的耳朵也紅的滴血。
余燼隱在面具下的眉毛微皺,覺得這人答非所問。
余燼雖然不懂男女之間的感情,但是見過不少世面,她見過情竇初開表露心跡的少男少女,見過新婚后的夫妻,更在書籍話本之中見識過不少奇聞異事、各式愛情,總而言之雖沒切身體會過,但是理論豐富。
余燼懂,但是眼下這種情況仍舊不能理解。
“你是什么意思?”
一見鐘情?余燼更偏向于這人是裝的。
“我、我心悅你!”
男子驟然抬頭,目光直直的看著余燼雙眼,一字一句道:“姑娘莫怪我唐突,我注意你好幾天了,我、我心悅你,此言并非胡言,姑娘要相信我!”
男子的臉蛋兒越來越紅,活像一只快被烤熟的蝦米,額頭上甚至都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看起來真誠極了。
不過余燼表示不能理解,再三確認男子沒有問題之后,在暗處壓抑的幾聲憋笑聲中,用拳頭嚇跑了人。
說心悅太過輕率,一沒接觸而沒見過她的臉,怎么知道她面具下是人是鬼?所以她還是慎之又慎,讓人帶話給展舒云查一查這人,以防萬一。
常言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種種狀況也同禍事一般是一樣不單行。
次日,魚兒終于開始咬鉤了。
不過還是出現(xiàn)了狀況。
眼看被包圍逃不出去,被包圍的幾人眼神一狠,做出要攻擊的架勢,下一秒嘴角皆滲出黑紅色的血,倒地沒了聲息。
服毒自盡。
余燼眉間褶皺加深,事態(tài)似乎比想象中要嚴重許多。
展舒云聽到線報也皺著眉頭:事態(tài)比想象中更加棘手。
一個再有組織有紀律的“隊伍”能做到服毒自盡的地步,背后的幕張得一定比想象中更大更深……
“大人,姑娘問是否可以走了。”
展舒云微微思忖片刻,“讓她再待兩天,不過這次讓她不要反抗,你們……算了,我親自跟著?!?p> 賭一把。
事實證明賭一把被賭著了,被捂住口鼻的時候余燼下意識想反擊,但是她忍住了,任由被擊中脖頸,假裝暈了過去。
余燼感覺到自己被捆進了麻袋里,被人扛著跑,不過倒垂狀態(tài)加上視線被阻擋,所以余燼并不能推算出他們的行進路線。
約莫兩柱香的時間,余燼聽到了其他人聲,而后是嘭的一聲踢門聲,余燼被丟了出去。
被丟出去的瞬間,余燼不動聲色的身體微蜷,不過幅度不大,所以看不出什么,也無人懷疑。
“今天抓來的這個怎么樣?”
“戴著面具,不過看著身形還有膚色是個美人,應該是不賴的?!?p> “抓之前沒提前驗貨啊?!庇腥藛?。
“還驗什么貨,昨兒個咱弟兄們就是沖著這個去的,結果被官府的人追了,折在里邊了,這不今兒個咱們兄弟幾個抓了人就快跑了?!?p> “不怕使官府那邊的餌?”
“怕什么,她的底細好查,也不見和官府有接觸,應該是折了兄弟們倒霉被撞見了,咱們幾個謹慎著呢!”
“是哩是哩!”
幾人哈哈笑,有人撕扯麻袋,“來來來我們看看貨,長得應該不賴吧。”
余燼閉上眼。
麻袋被解開,腿被輕踢了幾腳,有人上前解開她腦后的系繩,拆下了她的半邊面具。
“來瞧瞧……嘶——”
身體被翻動面朝上,露出了面具下的真容,室內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嘶嘶抽氣聲。
“……長得挺別致的哈。”
“有點丑?!?p> “配不上這皮膚和身材啊……”
眾人點評。
只見那真容是粗眉麻臉,眼下頰邊斜刺出一道明顯的疤,形狀難看如蜈蚣伸腳,真是白瞎了這么挺翹的鼻和紅艷小巧的唇。
“長偏了哈。”
“就這長相能干嘛?”
“要不送回去!”
只聽哎呦一聲,有人委委屈屈道:“大哥你打我干嘛?!?p> “哪有送回去的道理,說不定就有人好這口呢!”
“那得多重口才能……”
“大哥,她臉上好像是畫的?!?p> 粗糙的質感在臉上來回摩擦,臉上點下的小雀斑被擦掉,眉毛斜斜又拉出去了老長,露出了形狀姣好的眉。
“呦,原來是在這里藏著呢!”
再去擦她的疤痕,凹凸有質感,應該是真的。
“就說了是好看的,就是可惜了這道疤,要是沒這道疤,那咱們可就發(fā)了!”
“打盆水來,給姑娘洗洗臉?!?p> “嗐,打水來多費勁?!庇腥舜晔趾俸傩Γ坝猛倌蛪蛄?!”
聽聞要用唾沫,余燼咬了咬牙,強忍住想踹人的心緒,感受著他們下一步動作。
若他們真敢用唾沫給她洗臉,她是決計不會再忍下去的。
幸而,有人及時阻止。
“別惡心人!”一人道:“哪能用唾沫呢,唾沫哪有水好用,又洗不干凈。”
“去打盆水來!”
似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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