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去贖罪
季虞靜靜看著仆人的動作。
趙霞臉上的笑一點點變得猙獰,一堆保鏢從暗處出來,圍住季虞的位置。
“你也別怪我心狠,誰讓你擋了我們的路呢?”
黑衣保鏢作勢要抓她。
季虞神情平靜,她干脆利落地舉起手中的黑傘,在空中劃出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一下子打在趙霞的雙膝上。
季卓誠剛剛感覺好些準備站起來,被這一下一起打到。
“咚咚”的悶響,兩個人齊刷刷跪在地面上。
瓷磚地板被震得一顫,兩人面目扭曲,尖叫出聲。
季虞漫不經心地掏了掏耳朵,“聒噪!”
一旁的保鏢見狀,都有些猶豫不敢上前。
“愣著做什么!上??!”季卓誠氣得肝疼,惱羞成怒地吼道。
話音剛落,只聽“彭”的一聲悶響,離季虞最近的那個保鏢直接飛了出去。
排山倒海似的撞倒了一片人。
季錦見情況不對,柔聲道,“姐姐,你再生氣也不該打爸媽的?!?p> 季虞像是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呵了一聲,冷若寒潭的眸子掃過季錦煞白的小臉,“不打他們?那打你好了?!?p> 作勢,她就要上前。
季錦嚇了一跳,急忙后退一步,卻看見季虞停在了原地。
季虞慢悠悠走到沙發(fā)邊坐下,翹著二郎腿,壓迫感自她周身傳來。
季錦這才發(fā)現季虞手上還拿著一個密封袋。
“季錦,我說過,特意為你準備了一份?!奔居莶痪o不慢地拆開,露出里面的一沓照片。
“這種輿論的東西啊,一不留神,就可能引火自焚?!?p> 季錦的臉色愈發(fā)難看,那照片上赫然是她找同學發(fā)布貼吧的聊天截圖。
每一次輿論的發(fā)酵,都有她的手筆。
這件事傳出去會怎樣?
所有人都會罵她綠茶白蓮,她苦心經營的善良美女學霸人設也會功虧一簣。
最重要的是慕子穆會怎么看她?
她的氣勢一點點弱了下去,“你想怎樣?”
連姐姐也不叫了。
季虞一只手支著腦袋,“很簡單,公開我媽的身份?!?p> 自始至終她都只有這個目的。
“不可能!”趙霞怒吼,現在網絡上還是有人質疑的,但他們一旦公開,面對的將是鋪天蓋地的謾罵。
除了季錦可以以“孩子無辜”“她什么也不知道”置身事外,而趙霞和季卓誠都是要被罵的。
季卓誠也是滿臉憤怒地瞪著她,“你以為我們沒辦法了?我們碾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真是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你跟你媽一樣,都是賤骨頭!”
大廳里落針可聞。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傳來一聲極低的“嘖!”
季虞的眸子發(fā)冷,她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像嘲諷,又像是她根本沒在笑。
“這可不是商量。”
季虞扭頭看著一言不發(fā)的季錦,勾了勾唇,“你說是吧?我的好妹妹?!?p> “小錦你別怕,我……”
“媽,答應她?!?p>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季錦看到了一張新的圖片——一個化學成分檢驗報告。
季虞看著夫妻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模樣,沒什么耐心地站起身,抬眸掃視了一圈別墅,“還有啊,帶著你們的東西滾。”
她的語氣很平淡,帶著一股燥意。
“你瘋了?!”季卓誠瞪大眼睛,“你憑什么讓我搬出去!”
季虞沒興趣跟他虛與委蛇,“這房子在我名下,我憑什么不能讓垃圾滾出去?”
林嵐早年嫁給季卓誠時,季卓誠還是個上進的,后面認清他的為人后,又因為自己的緣故而選擇留下。
林嵐害怕女兒受欺負,很早就把房子轉移到了季虞名下。
“鳩占鵲巢這么多年,真以為是你的了?”
趙霞看著季錦難看的,近乎哀求的神色,沉默地拉住季卓誠的手。
“三十分鐘。”季虞看了眼手表,漫不經心地提醒道。
是寶貝女兒的前途重要,還是他們的名聲重要?
季虞手中的黑傘一下下敲擊著瓷磚。
清脆的聲音傳入每個人都耳朵里。
“好!我們搬!”
一套房子而已,只要公司能運轉回來,再來一百套都不值一提。
“今晚6點之前,季錦,你最后的期限。”
她手中不乏有季卓誠,有趙家的把柄。
但沒必要。
狗咬狗的戲碼才是最好看的。
一下子玩死,可一點意思沒有。
幾人臉色難看地上樓。
有仆人們收拾東西,還是很快的。
但季卓誠一上樓,就狠狠甩了季錦一巴掌,“沒出息!”
季錦沉默不語,只是咬著牙低頭。
趙霞推開季卓誠,吼道,“你打小錦做什么!今天的事是季虞的錯!你別把火氣全撒在小錦身上!”
季卓誠也反應過來,他深吸一口氣,“這件事你不用管!好好準備你的比賽?!?p> 季錦如果能在這次比賽中獲得名次,就可能提前被京大錄取。
到時候才是真的給季家添光。
幾人收拾完東西就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聲涼嗖嗖的,“去哪?”
“你還想做什么?!”季卓誠壓下怒意吼道。
季虞笑的無辜,“自然是讓你們去贖罪??!”
話音剛落,大門“砰”的一聲又被踹開。
幾人都愣在原地,一群人齊刷刷地站在門口,望過去烏泱泱一片,他們的怒意幾乎要把幾人焚燒殆盡。
“你、你們?”
“還林老師清白!給林老師道歉!”
一個橫幅被舉起,眾人整齊劃一的喊著,聲音幾乎要穿破九霄云層。
“季虞,你到底要做什么?!”
季虞略做思索地沉吟片刻,殘忍地笑道,“各位,可以帶走了?!?p> 幾人被這架勢嚇到,連反抗都忘了。
就這么來到目的地。
四周刮起狂風,墓園冷冷清清,帶著森冷的寒意。
季卓誠被眾人壓到一座墓碑前。
那墓碑像是剛剛被人清掃過,地上擺放著十幾束白菊。
季虞虔誠而又真切炙熱的目光落在墓碑上。
在場的所有人都朝著墓碑鞠躬,眼含熱淚。
出奇的,季卓誠一個字沒說,他安安靜靜跪在墓前。
趙霞看清楚墓碑上的名字,一顆心都嚇得要跳出來,卻又不敢開口說話。
新鮮泥土的味道混著要枯不枯的青草味,昨天的暴雨讓土地泥濘萬分。
她和季卓誠,被眾人摁著磕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