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如愿在千秋宴前去了城郊的莊子,同霍彥的夫人江沅蘭一起。
“云曦妹妹近來可好?”江沅蘭人不如其名,并不像江畔的花草一樣嬌弱,而是散發(fā)著一種京中閨秀所沒有的英氣。
因此,即便和濃艷的云凰、柔美的云曦同處,江沅蘭也不會落了下乘,就連嬌憨的蘇蘅姬也格外親近她。
云曦點點頭,扶著蘇蘅姬的手入了溫泉池子。
“我瞧著三哥的模樣,反倒是他不怎么好?!痹脐貝芤獾亻]上了眼,慵懶地靠在池緣,“三嫂當真不幫幫他?”
和英氣的長相不同,高嫁的江沅蘭在霍府任勞任怨,是個有著二十四孝賢名的好兒媳,偏偏不得婆婆青嵐公主的歡心,即使當著云凰、云曦這些貴女的面,也時常奚落江沅蘭。
“軍政要事,妾身如何幫得上夫君,妹妹說笑了。”霍彥臨行前叮囑她的話,江沅蘭牢牢記在心里。
“他既然送了你來,嫂嫂,你便逃不脫當一枚棋子的命運。”云曦像她伸出手,“而我,也足以護佑你身后搖搖欲墜的江家?!?p> 江沅蘭勉強笑了笑,她的江家與云曦談判的江家,卻非同一家。這條件反而讓她原本有些動搖的心變得更加堅定起來。
天家皇室,向來無情。
這一點,她很早之前就清醒地知道。
她并非來自家世煊赫的柳州江家本宗,而是極遠的旁支。當花橋陰差陽錯地停在她的家門前,當她看著江老夫人懷中的幼弟幼妹,她毫無選擇,只能做一個提線木偶,配合著霍家數年如一日的祥和出演。
相反,外人眼中她的惡婆婆反而是最真心實意希望她離開這權謀爭斗漩渦的人。
她的父君在面如沐春風,和她相處時卻像一塊沒有溫度的冷玉,整整十年了,她還是沒能焐熱他的心。
沒有子嗣的她在府里寸步難行,日子越發(fā)艱難。
公公的不滿,下人的輕視,都像一個個枷鎖,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沅有芷兮澧有蘭”
“思公子兮未敢言”
“嫂嫂,你的名字真好聽”
可沒有人知道,她的本名叫江蘭,普通而粗俗。
“你是做了什么?讓太子出手,用這么下賤的方式凌辱你?”
衣不蔽體的我縮成一團,慕容逸皺緊眉,將披風解下扔在我的面前,我慌亂地用披風將自己整個人裹了起來。
慕容逸撲哧一聲樂了,“不怕悶死?!?p> 他不會知道我剛才經歷了什么,被我視為父親和母親的人被活活打死在眼前,而太子不過想告訴她,當初留著她不過是給嫡親妹妹當個玩物,高高在上的帝君和帝后有眾多公子與帝姬,并不在意這座浩大的皇宮每天又有幾個公子與帝姬消失不見。
對于我的拒絕,太子更是明白地讓我知道,自己的地位還比不上他是東宮侍人,他要我毫無羞恥地為他所用,成為一條溫馴的狗,為他帶回慕容府的消息。
而慕容逸果然如他所預料那邊,將骯臟不堪的她撿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