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昕雨,當今陛下下旨,凡是待嫁之女每家需出一位入宮進訓,你是嫡女,理應承此大任。”
“………………”
家父:“為當今九王爺選侍妾,若是入了王爺意,便是正妻,昕雨,這也不是誰都能有的機會。”
“……………”
家妹:“姐姐~我身子骨弱,傳聞九王爺性格乖張,相貌丑陋,我哪里侍奉得了,你就救救小妹,替我去吧。”
“…………”
豐年間,天下大統(tǒng),有此偉業(yè),一是一代明君,體恤百姓,勤政愛民,二是戰(zhàn)神楚錦燁所向披靡,年紀輕輕,雄才偉略,統(tǒng)一邊塞。
然而,一代明君積勞成疾,臥病故去,僅留下一子,只年滿八歲,朝堂大亂,明爭暗斗,此子落入才狼虎豹之中,就在天下即將大亂之時,戰(zhàn)神楚錦燁帶百萬雄師兵臨城下,以雷厲手段護得先帝之子,讓他穩(wěn)坐皇位,自己則退隱幕后,為其指點江山,一場軒然大波就此平息。
期間十年,天下太平,陛下已滿十八,獨當一面。
念戰(zhàn)神楚錦燁十年間未成家,陛下感恩為其下旨選妃,被拒退旨,便退而求其次,為其評選侍妾,侍奉左右,朝中大臣,年滿十八未婚配之女,需出一位進宮培訓一月后,由楚錦燁親自挑選,相伴其側(cè),若是合他心意,便封為妃。
然而,楚錦燁當初十萬雄兵圍城之際,屠殺朝中異心臣子兵將數(shù)百,連同其滿門抄家,株連九族,屠殺殆盡,讓人望而生畏,傳聞他暴虐成性,容貌被毀,常年獨來獨往,性格孤僻,凡對其不滿者皆被處決,故名門望族之女皆不愿侍奉,即使他位高權(quán)重,也是趨之若鶩。
只有極少數(shù)寒門之女,為求富貴,甘愿一搏,所謂富貴險中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家父只是九品文官,寒窗苦讀數(shù)十載,也只混在朝堂外,空有雄心壯志,人前卻只能屈迎附勢。
又舍不得小妹苦苦哀求,轉(zhuǎn)將主意打在已經(jīng)婚配的自己身上,誰叫自己的親娘在自己五歲之時就撒手人世了呢,說是嫡女大小姐,不過是住在柴房邊的燒火丫頭。
家父:“一紙婚書我已退回,好歹為官之女,再不濟也不能下嫁沒落的富商之家。”
家母,“昕雨,你可要好好表現(xiàn)啊………”
………
“翰林院湯侍召之女,湯昕雨。”
站立在最后一排神情冷清的女子微微頷首。
“臣女在?!?p> 臺階上的公公一合名冊,居高臨下俯視等候的十人,“好了,既然人都到齊了,隨咱家入殿吧。”
培訓人數(shù)六十幾人,為期一月內(nèi)各種理由搪塞,討好,出丑,還有不惜傷害自己為代價,最后只剩下十人,長相模樣偏低和身份地位較下的十位等候在殿外。
隨著隊伍入殿,身居高位九龍椅上年紀輕輕,模樣豐神俊朗,頭戴金冠便是當今圣上,楚安。
楚安身后紗簾遮蓋,傳聞就是戰(zhàn)神楚錦燁,當今圣上的叔叔。
進入殿門,眾人跪地,“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叩見九千歲,九千歲萬安?!?p> “這是怎么回事?只剩下這幾人?”楚安眉頭不悅。
他年滿十八叔父將退隱朝堂,他下的第一道圣旨,這些人居然這樣敷衍與他!
文公公趕緊回道:“陛下息怒,事出有因,進選的各位千金在訓誡的一月中,病的病傷的傷,今日能來的只有這幾位?!?p> “當朕三歲孩童嗎?!”楚安拍桌。
“陛下息怒。”文公公跪地不起,眾人也跪在地上惶恐不已。
這時紗簾之后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陛下息怒?!?p> 楚安的神色當即柔和,側(cè)頭道?!盎适?,這群人是壓根沒將朕放在眼里,才用這些小把戲欺瞞于我,您放心,我這就讓他們把進訓之人全都召集來,文昌!”
跪著的文公公立馬身子微微挺直,聆聽吩咐。
“不必?!背\燁阻止。
“可是皇叔…”
“就在其中選一人便可?!?p> “……那就依皇叔吧?!背勃q豫間妥協(xié)。
“本王向來不喜強人所難,各位若是不愿可當即離去?!?p> 隨著幕后之人話音剛落,大殿之上站立的眾人已經(jīng)搖擺不定。
她們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家里將她們送進來,豈非她們自愿,明知前面是火坑硬往下的道理,不過是家族的犧牲品罷了。
即使千不愿萬不愿,也沒有此刻退后的道理,大家瞳孔雖然都有退縮之意,卻都還立在大殿之上。
楚錦燁沙啞的聲音再次回蕩。“本王許諾,即使不愿,退者依然可保家中富貴,平步青云,保你們婚嫁自允。”
“…………”楚安的神色異樣,卻依舊沒有插話。
“當真?”一位大學士之女忍不住詢問。
她容貌上等,眉眼盡顯柔情,卻是家中私生女,被迫頂包,與自己喜愛之人分離,若是能護自己婚嫁,她便不懼家中老小。
“真。”上方之人,只一字,卻氣勢滔天,震懾人心。
“臣女劉思思,不愿,求千歲爺垂憐。”她當即跪下,其余人全看向楚錦燁的反應,是否真如他所說。
楚錦燁淡漠道,“勞煩陛下擬旨?!?p> “是,皇叔。”楚安應下,看向下方,“朕賜你黃金萬兩,綾羅綢緞千匹,算為你日后嫁娶的彩禮,許,婚嫁自由。”
劉思思淚流,“謝陛下圣恩,謝千歲爺垂憐?!?p> 這下有了出頭鳥,余下之人跪了七七八八,到最后只剩下湯昕雨一人站立在那。
“…………”
大殿上立刻鴉雀無聲,幾雙目光齊聚她身上。
有打量,嘲諷,不解,還有審視…
她一席白衣勝雪,黑發(fā)如瀑,一雙瞳仁平靜如水,面上更是寵辱不驚,生的玲瓏,容貌方面俱佳,只是穿的素雅,不算出眾。
她不是不心動,只是,縱然家財萬貫,也只是日后彩禮隨到夫家,她被困于的還是這一方天地,既然哪里都是困獸,她不想費力再輾轉(zhuǎn)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