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母女爭端
謝依南看不出母親的心思,只好接著問她:“為什么?”
“南南,這是大人的事兒,你現(xiàn)在還小,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了?!?p> “那.....媽媽會聽方阿姨的話兒,替南南再找一個新爸爸嗎?”謝依南決定下猛藥,早清早了,早掐早安全。
母親聽了果然臉色大變,罵她:“小孩子不許胡說,大人的事兒,小孩子少管。”
“我沒有胡說,是雜貨鋪的嬸兒告訴我的?!敝x依南故意大喊大叫,果然引來了外婆。
“南南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兒?”外婆上前,摟住淚眼朦朧的謝依南,話兒卻是問的母親。
“娘,你甭管,南南被她奶奶帶壞了,我得好好管教管教她?!蹦赣H說。
“媽媽才胡說,奶奶都不知道這事兒,是嬸兒跟人說話兒,被我聽見的?!敝x依南覺得,戲都唱到這個份上了,沒法不接著演下去。
“那你就是偷聽,更不像話兒?!蹦赣H生氣道。
“嬸兒與別人說媽媽是個笨蛋?!敝x依南言下之意是,別人都罵到我老娘頭上了,我怎么好裝聽不見嘛。
“到底怎么回事兒,南南,你來告訴外婆?!?p> 陳外婆聽來聽去聽不出一個重點(diǎn)來,只好出聲兒阻斷兩母女的爭論。
“外婆,我去嬸兒的雜貨鋪買糖吃,聽見嬸兒與別人說媽媽的壞話兒了?!敝x依南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時機(jī)剛剛好,小臉兒上的表情隱忍又委屈。
“她怎么說的,你學(xué)給外婆聽?!?p> 謝依南唱的這場戲終于到了高潮部分,唱好了,母親從此將與那渣男再無相關(guān)。于是便將前世知道的一切,方阿姨隱瞞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上世,母親替他持家,替他生兒育女,苦了一輩子的渣男叫付興發(fā),渣男貼上母親那年已經(jīng)35歲了。按方阿姨給的信息是:這是個苦命人,母不在世兄不賢,一直在外打工,故至今沒娶上媳婦兒。
實(shí)際情況卻是:渣男早在10年前就從外頭找了北方姑娘回家,像樣的婚禮沒有,連證有沒有扯除了當(dāng)事兒人清楚,外頭的人兒都不知道。那姑娘也是傻,名分不清就替他生了一兒一女,還一直無怨無悔地跟著他東奔西跑,四海為家。
渣男模樣不錯,就是人品低劣,還嗜賭。他與所有的賭徒一樣,早前還只是小賭玩玩,越到后頭越無法自拔,見天的異想天開一心想著在牌桌上發(fā)家致富,發(fā)展到最后,甚至已經(jīng)不工作了,一家人的開銷全靠渣男在牌桌上的運(yùn)道。
運(yùn)道好,家里人人有口飽飯吃。運(yùn)道差,連他6歲的兒子都跟著一起喝西北風(fēng)。這還不算甚,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渣男回回輸了錢回家都要大發(fā)牌氣,對一雙妻兒非打即罵,一家人簡直過的苦不堪言。
在他33歲那年,渣男在牌桌上一舉輸了個底朝天,還另外欠下巨額欠債。渣男自然還不上,債權(quán)人打上門來,渣男怕了,竟然發(fā)狠將一雙兒女賣了去還債。
那姑娘差點(diǎn)哭斷了腸,依然沒能求得渣男改變主意。姑娘無法,只好偷偷地尾隨買娃兒的那人,想著救不回來,也好知道娃兒的去處。
這事兒,姑娘當(dāng)然是背著渣男干的,等他發(fā)現(xiàn),姑娘已經(jīng)再無處尋蹤了。
更為離譜的是,即便如此,渣男仍然沒有洗心革面,仍是一心撲在賭桌上,也不知道是老天瞎眼還是他走了什么狗Shi運(yùn),渣男這兩年在賭桌上開始連翻得運(yùn),小賺了些錢,這不,準(zhǔn)備衣錦還鄉(xiāng),張羅著娶妻生子,準(zhǔn)備重新開始新生活。
“南南,你說的都是真的?”
謝依南被突如其來的吼聲兒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外公一臉黑沉地站在門檻邊上。外公什么時候回來,他聽去了多少?
神啊,這盆狗血撒的太及時了,不不不,是外公回來的太好了。就是不知道外公聽到多少,自己要不要找機(jī)會將幾個關(guān)鍵點(diǎn)重說一次?
“外公,這些都是南南親耳聽見的?!?p> 謝依南毫無壓力地繼續(xù)扯大慌,反正渣男犯下的事兒,她一點(diǎn)沒夸張,反而少替他說了不少,例如,渣男還是個職業(yè)小偷兒這事兒謝依南就沒給他暴出來。
倒不是謝依南善良,而是知道渣男是小偷兒這件事兒知道的人極少,因?yàn)樗麖膩聿辉诩依锓赴福x依南也是在前世無意中才得知此事兒的。
“看你倆兒做的好事兒。”外公雖然罵的隱誨,但謝依南一聽就明白了,外婆與母親估計(jì)還真相信了方阿姨,以為渣男是個不可多得的良婿,她們定然已經(jīng)與外公商議過此事兒,看一直沒大動靜,估計(jì)是外公一直沒點(diǎn)頭。
至于外公沒點(diǎn)頭的原因,謝依南猜測,應(yīng)該還是外公老派的作風(fēng)給惹的,絕非是外公突然開了天眼,提前得知渣男并非賢婿。
“唉,這事兒鬧的,你....?!蓖馄趴礃幼託獾牟惠p,想指責(zé)母親交友不慎吧,看她失魂落魄一臉兒不敢相信的模樣又說不出來了。
“這事兒以后誰也不許再提。”外公斷言道。停了一停,又與母親說:“你那什么好友,日后也不用往來了?!?p> 母親沒有說話兒,卻也是點(diǎn)頭同意了的。
“南南,是如何得知此事兒的?!蓖夤磥硎钦娴臍鈮牧耍@是要一個個清算的意思嗎?
“外公....南南是聽...聽....別人...說的....”謝依南呢喃地說,眼眼通紅,腮邊掛淚,看著極其惹人憐愛。
“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樣兒?!蓖夤疽馑剖沁€要說些別的,也不知道是謝依南樣子太可憐呢,還是外公想到別處,只見他突然轉(zhuǎn)了話題,問她:“上回過來不是說在認(rèn)字,既是如此,這本書拿回去念,一日抄寫一篇,下回帶過來給外公檢查,明白沒有。”
謝依南接過書一看,好嘛,竟然是一本弟子規(guī),外公喲,你祖上三代貧農(nóng)啊,這種老舊的手法,這種老舊的書,到底是從哪里搞來的。謝依南雖是滿肚子話兒,卻半句不敢講出來,只唯唯的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