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皇家狩獵。
齊瑄和齊瑛,一個是太子,一個是皇帝最喜愛的兒子,陪伴皇帝左右,最后皇帝開了頭彩,各大臣自由狩獵。
齊瑄征戰(zhàn)無數(shù),不多時便滿載而歸。
回營帳的途中,遇見了一只鹿,他一時興起追趕,最后到了一個洞穴前,鹿不見了蹤影。
洞穴內(nèi)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齊瑄立刻警覺起來。
皇家狩獵,這附近不該有人才對!有的全是不安好心的人。
洞內(nèi)較黑,李盛遞了根火折子給他,他輕輕一吹,便躥起了火苗,借著這微弱的光,他們往洞穴內(nèi)探去。
突然,李盛被劍光晃了眼睛,預感不妙的他立刻擋在齊瑄面前。
然而,那把劍剛到他脖子旁,便掉落在地,一個白衣女子跪在地上,身上全是傷口和血。喘著粗氣,甚至沒有開口說句話。
齊瑄蹲下身將火折子稍微往前,火光映在她的臉上,照出她滿臉的虛汗,蓬頭垢面。
“是你?”
吊著一口氣的落黎暗道倒霉,好不容易躲開追殺,又被人發(fā)現(xiàn)行蹤。
但她實在不記得自己在哪見過這人,卻覺得很熟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心安感。
“我們認識嗎?”她抬起頭,努力睜著自己的雙眼,努力讓虛影和面前的人重合。
但她怎么努力都做不到,頭很沉,很想睡,明明不愿意,但還是不受控制地倒在他的懷里。
“殿下!”李盛還是第一次見女人這么碰瓷,實在是大開眼界。
“無妨!我們啟程回去,否則晚了又要被人做文章?!?p> “是,殿下!”
李盛從不違抗齊瑄的命令,哪怕他不贊同那個命令。
果然,他不過晚了一步到營帳,齊瑛就來找麻煩,但他不愿和齊瑛多說,繞開他抱著落黎回自己營帳找太醫(yī)來醫(yī)治。
“五弟沒什么事兒就回自己那兒去吧?!饼R瑄開口便是趕人,他從不和齊瑛裝表面功夫。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兩個不合,就連皇帝都不敢把他們兩個湊在一塊兒,那簡直是一觸即發(fā)。
齊瑛勾唇笑了笑,戲謔地往屏風后望去,李盛立刻橫跨一步擋住。
但還是被齊瑛瞧了個正著。
“大哥什么時候還學會金屋藏嬌了?我可沒在大哥府邸見過這個嫂嫂,也沒見大哥來的時候帶上這個女子,怎么,藏奸?。俊?p> “五弟!”齊瑄怒瞪一眼,他可不是惱羞成怒,他只是不希望這話被有心人聽去,到時候被人做了文章白白惹了麻煩。
“大哥怎么還怒了?莫生氣,我和你開玩笑呢?!?p> “我不覺得這有什么好笑的?!饼R瑄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隨后轉身往屏風里走去。
李盛趨步上前,面帶微笑恭恭敬敬送走了齊瑛。
來回不過片刻,回到屏風后看見自家主子正在親自照顧床榻上的姑娘,十分細心。他家主子只有被人照顧的份,什么時候照顧別人了?
這姑娘對他家主子是真重要啊!
李盛上前說道:“主子,臣來吧。”
只見自家主子把帕子浸濕后慢慢覆蓋在昏睡的人的額頭上,隨后擺擺手拒絕了。
他也不好說些什么,便退到屏風后等待指示。
夜色降臨,床榻上的人依然未醒,下人想要進屋添燈被李盛攔住,隨后這項任務便落在了他身上。
小心翼翼,生怕吵醒趴在塌邊小憩的齊瑄。
終于,床榻上的人醒了,艱難地動了動身,便驚醒了塌邊的男人。
“你醒了!”
隨后,他在她詫異的目光中慢慢靠近她將手輕輕貼在她的額頭上,嚇得她整個人后縮。
“還好,燒已退?!彼牢康匦α?,隨后站起身問道,“是否餓了?需要我派人送些飯菜進來嗎?”
“你是誰?”落黎十分警惕,她被偷襲不說,還淪落到被人類相救的地步,但這人話里話外都表示他們認識,可她實在記不起來。
哪怕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這人。
他輕笑出聲,笑著看向榻上的人,反問道:“怎么?姑娘當時拿我的錢袋子不是很順手嗎?現(xiàn)在卻連錢袋子的主人都不記得了,哎。”
“錢袋子……”
她低下頭小聲嘟囔一句,猛地想起第一天來到人界的事。
沒想到上次是她救了他,這次是他救了她,也算是緣分吧?
“你還記得我?”她不可思議地反問,他傲嬌地點頭,讓落黎有些尷尬。
一個錢袋子而已,怎么會有人記得這么久??!
隨后她摸向身旁,卻沒有摸到她的佩劍,十分害怕?lián)牡乃B忙跳過這個話題,著急地問道:“我的劍,看見了嗎?”
“吶,在那兒?!彼艅Φ哪炯茏游⑽⑻Я讼掳褪疽?,潔白的無瑕劍在烏木架上十分顯眼,她得知還好好的,瞬間安下心來。
“陛下駕到!”
齊瑄眼神突的一變,隨后對她鄭重叮囑道:“別出來。”
他料到齊瑛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告狀,但沒想到這么快就來了。
“兒臣見過父皇?!饼R瑄規(guī)矩行禮,沒想到皇帝根本不想來這些虛的,直奔主題。
“你屋中那個女人呢?”
女人?說她嗎?落黎顧不得傷重,立刻下榻往屋外走去。
“稟父皇,那女子……”
“在這兒?當真是陌生得很?!被实凵舷麓蛄克齼裳?,眼底積攢的怒意被齊瑄盡收眼底。
她還處在狀況之外,正準備開口責怪這人十分沒禮貌,就被齊瑄一把握住手腕拉著跪在地下,他倒是真情切意地望著她。她兩眼迷茫,滿臉疑惑,自己還受傷著,他就這么把自己拉倒跪在地上,也不怕自己傷口裂開。
得,前邊還覺得這人挺不錯,現(xiàn)在……打個問號吧。
“父皇,這女子是兒臣養(yǎng)在府上的妾室,身份低微未曾讓父皇知曉是兒臣的錯。她只是擔心兒臣所以悄悄跟來,并無其他意思,望父皇明察!”
靠,這人是皇子?。∷欧磻^來。慶幸這人還算正常,沒把她拉出去斬了還救了她一命。
“真的是這樣?”
皇帝的目光落在落黎身上,看的她十分不好意思。
但事到如今騎虎難下,她除了答應好像也沒別的法子。
暫時不能動法的她跟一個普通人無異,根本沒辦法和這個全人界最尊貴的人抗衡。
思慮片刻,不情不愿點了點頭。
“朕問你,叫什么名字?家中都有何人?”
“落黎。落下的落,黎明的黎。以前家里是開茶樓的,后來父親死了,茶樓經(jīng)營不善家中破產(chǎn),母親病亡,家中無人,我淪落青樓……”
皇帝一聽,這要是說出來可是不得了,連忙開口打住。
“行了行了!”
落黎覺得有些沒趣,這些她張口就來,還沒講完就被打斷有些生氣,但也沒表露在臉上,只是閉嘴低下頭去暗暗生氣。
“你身為太子,代表的是整個皇室的顏面和尊嚴!竟然流連于煙花柳巷,事已至此不與你計較,但你記??!她,永遠也不可能成為側妃,甚至是正妃,你可明白?”
“是兒臣謹記?!彼椭^不敢看自己的父親,生怕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