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旭一死,夜天凌隨手一抹臉上的血,拿著畫骨扇直接沖上了九重天。
幾乎是殺紅了眼的他沒一會兒便殺到了姚鈴面前。
但姚鈴沒有逃跑,只是坐在案前看著他拿著沾滿鮮血的畫骨扇走進屋中。
百海和云竹一左一右站在她身旁,案上擺著兩盞熱茶。
一盞在她面前,一盞在她對面。
“我早知曉你要來的?!?p> 姚鈴本就沒指望鏡旭那個自大的家伙能贏過夜天凌。
當(dāng)?shù)玫教炖蝹鱽淼南r,她便知道這一戰(zhàn)沒有勝算了。
五百年前的那一戰(zhàn),鏡旭使了不少陰毒的法子才險勝。
這一次,怕是沒那么幸運了。
“你的茶,我不屑喝!”
說罷,將茶水掃到一旁去,姚鈴并沒有惱怒,只是笑笑。
屋外的人一窩蜂的沖進屋內(nèi),將三人壓進天牢。
而夜天凌則頂著狼狽的模樣守在蘇淺瞳身邊等她醒來。
她倒是享受著天女般的待遇,瞧瞧這宮殿,雖沒多少裝飾品,可每一樣宮殿內(nèi)的東西,小到茶杯茶盞,大到床榻屏風(fēng),都是最上乘的東西。
床上的人漸漸蘇醒,看見夜天凌的第一反應(yīng),是拔出壓在枕頭下的匕首精準刺向他。
卻被他抬扇擊飛。
瞧瞧,那一臉冷漠的模樣,仿佛全天下人都欠他似的。
猜測出結(jié)果的蘇淺瞳慘淡地笑著起身,看著夜天凌許久沒說話。
她倒也想問問為什么要那么對她,明明自己對他的愛不比鳳殤少,甚至更甚。
可為什么每次他都要這么傷害她?
“百樂?!?p> 聽聽,已經(jīng)連名字也不愿說了。
“我不是百樂!我也不愛百樂這個名號!”蘇淺瞳幾乎是抓狂的狀態(tài)。
姚鈴給她娶這個名號,是希望她永遠快樂,可是她的一生并無多么快樂,只有當(dāng)年得知姚鈴希望他們聯(lián)姻,那一小段短暫的日子才是她最快樂的時候。
夜天凌也不是什么心軟的人,事事都要聽她的安排。
想怎么叫便怎么叫了,一個稱謂罷了。
“一千年前,你們試圖用卑劣的手段促成聯(lián)姻,但沒想到半路被鳳殤截胡,計劃落空后你是什么心情?失望?”夜天凌已經(jīng)盤算好了和她撕破臉皮,特別是從百里蕪裳口中得知蘇淺瞳向來希下手時,他心中的憤怒便攀爬到了頂峰。
“當(dāng)初天后命令我和你聯(lián)姻,只是希望我做你身邊的棋子,一個眼線。她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究竟是如何,她一心為了她自己!旁的人她一個也顧不上!我跟著你進入人間,我也無法控制我自己的感情,我原本也不奢望什么,我看著你們相愛,我并不想拆散你們!可是你!是你說要娶我,最后也是你葬送了我!把我捆在冰冷的婚姻關(guān)系里,你和天帝有什么區(qū)別!”
一頓咆哮,沒能換來夜天凌一個正眼,他本想著蘇淺瞳自己說出口,他便不對她怎么樣。可是沒想到,她依然把所有的一切都歸結(jié)在他和鳳殤的身上。
“是你給姚鈴和鏡旭搭線,是你傷害了文啟和子安,一切都是因為你!你現(xiàn)在來說我傷害了你?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我身邊扮演什么角色嗎?蘇淺瞳,不要把別人都當(dāng)成傻子!你好似與所有事情都無關(guān),都是一個受害者,可你卻暗中和鏡旭的手下來往不是嗎?你多次想要置我于死地你以為我不知道?為何清絕好端端的突然暴走差點入魔,不是你的手筆還能是誰的!”
蘇淺瞳沒想到夜天凌會知道這些,所以她明白自己怎么說也無法改變他的想法了,于是她跪在夜天凌的面前,深深一拜。
“夜天凌,雖然知道說這些都沒用了,但是還是希望和你說聲抱歉。你們都有想要守護的,我也有我想要守護的人,姚鈴雖壞,但對我她并沒有挑的出來的錯處,我不可能背叛她,哪怕我知道我做的事是罪惡。”
“在人間我一直將你當(dāng)作妹妹,從未懷疑過你,但我也確實該與你說聲抱歉?!?p> 他沒有逃避自己犯下的錯,他也惋惜蘇淺瞳的際遇。
“去天牢里,贖罪吧?!?p> 夜天凌沒有要她的性命,因為對他來說,這并不重要。
所有的一切,都結(jié)束了,魔界和天界的人混雜在一塊兒,直到夜天凌發(fā)落完所有的人,文啟仙歸位,暫時執(zhí)掌天帝一職,其余人便隨著夜天凌離開天界回了魔界。
奇翎耐心地與夜清絕解釋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并且告知夜清絕鳳殤的選擇和去處。
他先是沉默了一會兒,隨后表示自己能夠理解。
百里蕪裳并不喜歡呆在天界那個膈應(yīng)的地方,依然選擇做回她的大明星。
蕭冷玉傷的較重,百里玄易便主動承擔(dān)起照顧的責(zé)任,將她帶回了百枯嶺地界。
捉妖局的人哪怕是已經(jīng)犧牲的,也被鳳殤逆轉(zhuǎn)命運,所以無一傷亡。
只是,王銳暫時無法回來,成了夜駿的一個遺憾。
來希和夜駿擔(dān)心的吃不下飯,終于,在深夜等到夜天凌歸來。
來希先是看著他,什么也沒說,隨后輕輕地抱住他。
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戰(zhàn)場上遇見了什么,她只知道擁抱或許能讓他好受些。
忘川的渡船來了,洛云站在岸邊翹首以盼,面容十分憂愁。
船上下了個妙齡少女,因為經(jīng)過大戰(zhàn)顯而易見十分灰頭土臉。
“夫人已經(jīng)等著了,小姐隨我洗漱一番再去面見夫人吧。”
洛云說完,和船夫打了聲招呼,便領(lǐng)著鳳殤去更衣。
鳳殤對這地方不算多陌生但也沒有多熟悉。
她來過兩次,一次遇見了奇翎,一次保住了她的孩子。
洛云準備的衣服很合身,很快她便到了落黎跟前。
她正跪在屋中,看著一副畫像出神。直到洛云提醒她,才緩緩回過神來。
“殤兒,來啦。”
“嗯,來了?!?p> 她出乎意料的平靜,只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除此之外沒有表露任何心情。
他們許久未見了,但每一次落黎見到鳳殤,都不是什么好事兒。
想到這兒,落黎也不自覺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