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劉大夫
真是小傻子,還真信得過他。
單春心里軟成一片,又見他萌萌大眼直勾勾盯著她看,她哪里受得了,摸摸他的頭就點頭,“好呀,我保護你,你多大了?”
十八.他落筆。
比原主大哎,總不能讓她叫哥哥吧?
于是單春恬不知恥說,“我十九,你叫我姐姐或者春娘都行?!?p> 哦對,他也叫不出聲。
春娘。蒼景瀾落筆。
單春認出來了,點頭笑笑,“好,那我就叫你景瀾?!?p> 空氣仿佛凝結(jié)片刻。
單春不用看都知道他寫的是啥,蒼景瀾直勾勾看著他,一雙大眼里清澈烏黑,在問,“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該去做飯了?!眴未鹤鹕?,先摸了把他額頭,燒已經(jīng)退去很多,但還是低溫,“等吃完飯我再給你扎幾針,明天我再去藥房抓點藥?!?p> 晚飯,單春變了些肉,幫母親打下手終于做了些板正的飯菜。
“那孩子病得怎么樣了?”母親問。
“慢病,得慢慢治。”好在她已經(jīng)確定了不會通過呼吸傳播,“飯也分開吃,這幾個碗盤就專門給我和他用。”
“他家住哪???讓他回家治病唄?看樣子他家應(yīng)該不缺大夫,這種人咱招惹不起?!?p> 單春看母親小心翼翼覺得好笑,“咱也沒招惹吶,好好治病呢?!?p> “外人不能輕信。”母親把顧慮說出來,“下午我本來想給你抱另個屋子去,他倒好,直接過來給你抱走了,陰著臉也不知道給誰看,我想進去看看也不開門?!?p> “是嗎。”單春又想起剛才和蒼景瀾之間詭異的氣氛,很難想象蒼景瀾陰著臉是什么樣子,“生病了,是該保持距離?!?p> “單若梅帶人來的時候,也沒見他幫一點忙。富人沒一個好東西,還是離遠點好?!?p> “咱以后也會大富大貴的,娘,放心?!?p> 單春想起他掌心的繭,那紙上最后一句好像寫了很長,只是在問她怎么知道名字的嗎?
夜晚,單春和蒼景瀾一屋,弟弟頭一回不和單春一起睡,哭鬧了好久,單春在屋子里聽著,意外沒覺得煩,反而覺得溫馨。
她從小就獨立,沒粘過人,也沒被粘過,這種體驗讓她新奇。她靠窗聽著弟弟在鬧,她輕聲細語哄著。
月光下,單春一張小臉格外潔白,蜷縮在窗臺,小小的一只,誰能想到這樣的小姑娘,能直接了斷地把一把刀插進人手臂里。
不遠處,蒼景瀾看著她,眼神晦暗不明。
第二天一早,單春出發(fā)去了鎮(zhèn)上。原主家是住在村落里,和鎮(zhèn)上距離很遠,單春堪堪中午才到。
她先找了一家醫(yī)館,里面就兩位大夫,病人卻很多,大夫們忙得團團轉(zhuǎn),一位起碼年過五旬,看上去經(jīng)驗很足。
就這家了。
單春進門,但等了很久都沒輪到她,難免有些性急。
“哎,你是不是扎錯了啊,啊——好疼!你個庸醫(yī),別扎了!”
單春看過去,一個中年男人正指著鼻子罵,那是另一位大夫,頂多二十出頭。
再看針法,單春眉間微蹙,其實并沒有扎錯,只是這樣扎,穴位對沖太兇,雖然容易把肺內(nèi)淤血逼出來,但病人難免受不了會疼。
“可以在足陰穴,百川穴扎下去,緩解下?!眴未赫f。
年輕大夫看過來,視線往下移,見是個還不及他肩膀的小女孩,他笑了笑,“你還知道穴位?!?p> 中年男人已經(jīng)疼得嗷嗷叫了,他還有心思笑。
單春走上前,從袖子里捏出銀針,一邊按壓男人四周的肌肉,一邊緩緩扎下去幾針。
男人見此嚇得更加叫聲連連,“你在干嗎!你這醫(yī)館有沒有人管!連個小孩都來扎我!給我扎死了誰負責(zé)!”
單春沒理會,閉眼進超市找了把小刀,倒上酒精拿打火機燒過幾遍消毒后,睜開眼,從袖中將刀掏了出來。
她手起刀落,直接在男人指尖劃開幾個口子,血卻流不下來。
單春蹙眉,男人見此,簡直想動手打人了,張嘴全是罵罵咧咧的話。
這時,一只手伸了過來,拔走了一根針,血就很快滴滴答答流了下來,男人也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單春順著手看去,正是那位年輕大夫,他笑著說,“腎盂穴的針忘拔了?!?p> 是她小瞧他了。
男人處于震驚之中,“這就好了?被一個小孩子給扎好了?這么簡單?小姑娘,你也是這醫(yī)館的人?怎么以前沒見過你?”
“我也是來找大夫的?!眴未旱教幊虺颍吹搅四俏焕洗蠓?,剛想走過去,就被拉住。
“我就是大夫,你可以找我?!彼σ庵t謙,“我是醫(yī)館的老板,你不放心嗎?”
他才是老板?那個老大夫竟然是給他打下手的?
單春震掉下巴,男人也搭話,“別看劉大夫年紀輕,看病可是出了名的,信他沒錯的?!?p> 也不知道剛才罵人庸醫(yī)的是誰。
單春抿抿嘴,“那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單春并不敢將疫病的事說出來,便只問了以往疫病的病情及藥方,但和蒼景瀾的都有些出入。
“那您今晚方便嗎?我想請您回去幫我看個人?!?p> 誰知劉大發(fā)竟然答應(yīng)的很快,前提是她得在這里幫忙一下午。
“那自然沒問題?!眴未合肫鸺拢皩α耍銕臀铱纯催@最后兩句寫的是什么?”
“你不識字?”劉大發(fā)怔了怔,接過紙,“信上在問你怎么知道名字的,問你知不知道他姓氏?!?p> “蒼姓是什么大姓嗎?”單春問。
“蒼?蒼天的蒼?”劉大夫挑了挑眉,“國姓,是天潢貴胄的姓?!?p> 竟然是皇族,也會淪落至此嗎。
可能是個不起眼的旁族,家人朝中犯了事被赦了誅九族?
單春沒再多問,下午醫(yī)館里沒人后兩人便啟了程,路程遙遠,晚上的時候才趕回家,結(jié)果老遠就聽見弟弟的哭喊聲。
單春跑進門,看見昨天剛收拾好的院子,又被砸得亂七八糟,門口還站著幾個壯漢攔著,弟弟圍著院子滿屋子哭喊。
一看見姐姐回來,弟弟立馬撲過來,“爹娘被帶走了,被姑姑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