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臟水
白家長老與白破祟都收了手,老爺子有些駭然,瞧著眼下這情況,放眼整個平江郡,除了蕭老爺子,無人能敵的過此時的姜仙泉。
她是動了真怒,竟以一人之力發(fā)動陣法,腳下踩著八洞乾坤陣法,實力生生往上拔高了一大截,勢要將人生擒下來。
只是沒想到,當初需要八個人配合的陣法,現(xiàn)如今她一個人便能驅(qū)使……
姜仙泉身后的澤魚退到后面扶起跌坐在地被搶了東西的白二叔白黎晝,她面色蒼白,像是被這場動靜嚇到了。
少女懷中狀若癡傻的白黎晝雙眼死死盯著李吒懷里掉出來的太歲,口中發(fā)出啊啊的聲音就要往前沖去,他在病倒之前也算是白家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此時丟失東西便發(fā)了狂,澤魚攔不住。
她被白黎晝狠狠推開,腦袋撞到了柱子上,磕流了血跌倒在地,驚慌高呼道:“救命!”
姜仙泉頭也不回,掐著訣往身后一撇,如嬰兒手臂粗壯的藤蔓剎那間便沖到了白黎晝身前將他束縛住,發(fā)了瘋的男人無論如何也掙脫不出來。
一擊便將其制服了。
而姜仙泉自身仿佛一個散發(fā)著靈炁的泉眼,無窮無盡的力量涌現(xiàn)了出來。
見此情形姜鈺算是看清了,就算是她將游仙錄這張底牌用出來,也不一定能將面前這位拉入羅剎鳥的織夢當中。
走到這步,算是黔驢技窮了。
知曉再掙扎只會惹來麻煩,她便不再掙扎,只能希望對方是個好說話的,讓她能將這些事情和盤托出。
但她剛想出聲說話,卻不料一旁的李吒壞了事,她拿著老神仙左右打去,不知為何,連登仙刀都不畏懼的根須,在觸碰到堅硬如鋼針的筆毫宛如被灼燒一般卷縮起來,雖然還是將她束縛住,但卻比姜鈺好受的多。
李吒心中憤憤,憋著一口怒氣:“我們都說了有誤會,你們怎么就聽不懂人話?我們是蕭家派來取東西的,事出有因才出此下策,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小賊一派胡言!”
白破祟忍不住出聲罵道:“蕭家與我白家自是一體的,在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若是有需要的東西在白家,直說便是,我們又豈會不給?怎會派遣你們偷偷潛入?在我二叔手里搶東西。分明是被抓住了胡亂攀扯,少在這里大放厥詞了!”
“放屁!我……”
李吒漲紅了臉,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他,但卻發(fā)現(xiàn)根本拿不出理由來反駁。
怎么說?說她早之前自己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白家有一塊藏起來的太歲肉?
說她們這趟來想要利用這個寶貝釣出幕后的人,實力不濟被逮住了?
半晌未說話的姜鈺這是發(fā)出聲音,她直勾勾的看著姜仙泉開口道:“我可以和盤托出所有的事情,但是我只跟你一個人說話?!?p> 李吒急了:“姜鈺你!”
姜鈺只看著站在中間的姜仙泉,后者沉著臉,緊抿著嘴唇,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忽然又笑出了聲來。
“小丫頭倒是生了一副伶牙俐齒,我可以答應你,我倒要聽一聽你想跟我說些什么?”
姜仙泉只是動了動手指,剎那間束縛住姜鈺的根須暴漲,直接將她的全身關(guān)竅束縛住,拉扯著她往地面跪去。
姜鈺嘴里涌出腥甜的味道,只能憋著一口氣咽下去,但她知道她賭對了。
面前這個婦人并不會對她們下死手。
后頭面色蒼白的澤魚軟軟開口:“泉姑姑,莫要中了奸人圈套。她之前說是替蕭家來白府取東西,現(xiàn)在又這么輕易直接說要交代,前言不搭后語定是有詐,你,你要小心。”
澤魚生的極美,此時又受了驚嚇,呈現(xiàn)出脆弱易碎的模樣,讓在場的人無不覺得心疼的,一旁瘦消的少年白破祟動了惻隱之心,虛扶住她,小聲道:“你有心了,泉姑姑定不會放過一個小人?!?p> 姜仙泉沒說話,只是斜斜的瞥了一眼,見姜鈺二人已然不再掙扎,便手中握拳,那藤蔓迅速將二人裹著粽子一般捆了起來。
幾人一頓合計,確實告別了白府,上了馬車往蕭家趕去。
姜鈺與李吒被姜仙泉帶上了馬車,李吒面色并不好看,上馬車之前她盯著姜鈺好半晌,忽然扭過頭去,這是在責怪她。
好不容易要到手的太歲卻是煮熟的鴨子飛了,任憑是誰都會生氣。
姜鈺知道,但回避開了她的目光默然不語,知曉接下來才是有一場硬仗要打。
姜仙泉讓白破祟盯著李吒,自己卻是帶著澤魚與姜鈺上了前頭的馬車。
此時姜鈺被藤蔓捆綁住了手腳,縮在了馬車角落里,低眉順眼十分乖巧,姜仙泉坐罷,看著她似是故人的臉龐心情十分復雜。
半晌她才開口道:“這回可以說一說你想要告訴我什么了吧?!?p> 姜鈺抬起頭,平靜的說道:“隔墻有耳?!?p> 姜仙泉氣笑了,說你這丫頭還真是警惕,抬手一揮,幾道勁炁便打了出去,馬車外隔絕了一層結(jié)界,讓人無法探聽其內(nèi)。
姜鈺遲疑著,將事情緩緩說了出來:“前輩,恕我直言,你們平江郡五家之中有內(nèi)鬼。我方才不敢直接和盤托出正是因為這件事情?!?p> 姜仙泉挑了挑眉頭:“哦?那這件事情你如何知曉的呢?”
前事過于紛雜,姜鈺斟酌了一會只說了來到蕭家后的事情,隱去了自己的來歷。
“打傷白岫的人顯然是想要了她的性命,后因阻礙不成這才讓她陷入了沉睡??蓮奈业接`府再到我和白岫從御靈府中出來到殺人現(xiàn)場尋找線索,這途中明顯就有熟知我們的人在里面做了手腳,我是個外鄉(xiāng)人,只有從白娘子身上下手,您說是不是?”
姜鈺觀察著對方的神情,見她面色如常,這才接著往下說去。
“敵在暗我在明,若是冒然打草驚蛇,才是下下策。我對于白岫的傷十分愧疚,這才決定與蕭三演合作,找出這幕后的黑手來?!?p> 姜仙泉問:“你和蕭三演合作?合作來白家盜取東西么?”
“并非如此。”
姜鈺頓了頓:“幕后這個黑手或許盯上了白家這件東西,我們想著或許能快一步拿到,取得先機站到主動,但今天卻失敗了?!?p> 誰能想到臨到最后卻是功虧一簣了呢?
姜仙泉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你就沒有想過,為什么會在白家書房外見到我們么?”
姜鈺一愣,感覺心里一驚猛的抬起頭來,面前美婦人姣好的面容上卻是如寒冬般冰冷。
“我們也是來取這個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