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氣真熱呢?!?p> 在木場勇治的車的副駕駛座上,真理對于自己提出的過于老套的話題,不由得覺得難為情,臉變得紅了起來。
現(xiàn)在兩個人正在去往營業(yè)到深夜的室內(nèi)游泳池的路上。
大概有30分鐘的車程。
在被稱為汽車的密室里并排坐著的時候,沉默是很恐怖的。
從剛才開始真理就一直在拼命尋找話題來說。
“是啊?!?p> 木場勇治微笑著答道。
但是勇治并沒有先開口。
這個人一定是個老成的人,即便沉默著也很平靜。真理想。
勇治比真理大三歲,和巧同歲。
比啟太郎大一歲。
和勇治比起來,巧和啟太郎看上去更像個小孩子一樣。
在勇治身上有一種和他的年齡并不相稱的奇妙的沉著,那是吸引真理的理由之一。
“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呢?”
啊~,真理心里苦苦思索著。但是再次開口還是很老套的話題。
“去圖書館查了點資料。因為馬上要考試了。”
真理想起來勇治的夢想是成為建筑設(shè)計師,因此每天都要去學(xué)校上學(xué)。
“對不起。在這么忙的時候還叫你出來……”
“沒那回事呀。時而還是需要休息休息的?!?p> 真理因勇治的話,感到有點傷心,就沉默了。
果然學(xué)習(xí)才是最重要的吧。和自己來約會也只不過是為了學(xué)習(xí)而做一些必要的休息吧。
但是,能被這種微不足道的事傷害到,真理還是很高興的。
果然還是喜歡著這個人啊。真理想。
木場勇治是菊池洗衣店的??椭?。
最初,只是作為客人的勇治,從紙袋中取出衣物遞給了真理。
看到那些被好好地疊著的襯衫和夾克,真理就對勇治產(chǎn)生了好感。把臟衣服一件一件疊好再送到洗衣店的人是很少有的。
真理馬上就開始期待勇治的下一次到來。
只要見到勇治的話,那一天的心情都會很好。
晚上睡覺前,想起了勇治。真理在床上,試著想了想勇治都有什么樣的魅力。
有種高尚的感覺,真理這樣想。
似乎是很誠實的人,真理這樣想。
總之不是很明白的感覺,但是是很好的感覺。
有一天,勇治如往常一樣,帶著疊好的夾克來到真理的身邊。
勇治走了之后,真理檢查了下那件夾克的口袋。
洗衣店規(guī)定在洗之前必須要這么做。
每次,真理把手伸進(jìn)勇治的衣服口袋里時就感到一些罪惡感和興奮。
有種像是在偷窺的感覺。
因為每次必定是空的,所以一直辜負(fù)著真理的期望。但是那一天,真理的手指碰到了某個東西。
真理吃了一驚。很謹(jǐn)慎地取出來看了一下。
在勇治的夾克口袋里放著的東西——那是花的種子。
紙袋上印著紫色的花的照片,還沒有開封就放在夾克的口袋里了。
當(dāng)然,那是必須得還給勇治的東西。那時,真理突然涌上了一個淘氣的想法。打開封口,把小小的種子放在手心上。
真理小心地把種子輕輕捏在了手里。
兩個月后,真理為了去送洗好的衣服,去了勇治的公寓。
真理心情緊張地按響了門鈴之后,勇治咔嚓一聲打開門,露出了臉。
那時候勇治的表情真理一定終生難忘。
一直很穩(wěn)重的勇治的眼睛睜的溜圓,吃驚地張開了嘴。
真理懷里抱著洗好的衣服,腳下并排放著幾盆花盆,花盆里紫色的花開地非常漂亮。真理把種子培育成花朵,送到了勇治的身邊。
可是聽天由命的賭注。
或許勇治會因真理的任性的做法而生氣。
但是,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勇治露出了微笑。
“謝謝?!庇轮蜗袷请y為情一樣,撓著頭對真理說道。
就這樣兩個人開始交往了。
勇治接受了真理的花的告白。
在到達(dá)游泳池的之前的30分鐘里,害怕沉默的真理一直說話不得要領(lǐng),因此在換泳衣的時候,已經(jīng)筋疲力盡了,像是濕透了的毛巾一樣。
脫下令自己自豪的內(nèi)衣之后,連胸都看起來無精打采一樣。
但現(xiàn)在不是累的時候。因為約會現(xiàn)在才要正式開始。
真理換上了買緊身內(nèi)衣的的同一天買的吊帶式泳衣之后,為了能鼓足干勁,而拍了拍臉。
昨天晚上,巧和啟太郎熟睡之后真理悄悄地起床換上了泳衣。
然后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映在鏡子里的自己的身體。
在勇治眼里自己穿著泳衣的樣子看起來是什么樣的呢?真理開始變得不安起來。
——要是腿再細(xì)一點就好了——
真理嘗試著緊緊地按住了兩腿的肌肉,感覺有點變細(xì)了。好,明天就這么去吧。
真理使勁按了按兩腿后,從更衣室出來走向了游泳池。勇治占了兩個沙灘躺椅,等著真理。
很意外地看到強壯的勇治穿著泳裝的樣子,真理慌忙地移開了視線。
勇治也基本沒有看真理這邊。
兩人一邊不看對方,一邊一起游泳、滑滑梯,戴著游泳圈漂在游泳池里。
回到沙灘躺椅那兒后,勇治去買了飲料之后回來了。
真理的是橘子汁,勇治的是冰咖啡。
不管怎么說真理因為想喝冰咖啡,就不由得像是想要什么東西一樣注視著勇治。
“想喝嗎?”注意到真理的視線之后,勇治放下冰咖啡問道。
“嗯。”
勇治從小賣部拿了一個新的吸管回來后,換下自己的吸管,把冰咖啡遞給了真理。
也不用做到這種程度啊,真理想。
雖然知道對周圍的人很關(guān)心,但有點不太親近的感覺。
勇治去了洗手間之后,兩個人男人對真理打了聲招呼,感覺很熟悉。
老一套的搭訕的招數(shù)。老一套的男人的老一套的臺詞。
這種時候只能無視他們。
但是兩個男人厚顏無恥地糾纏不休。
因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真理心里一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可以停止了嗎?因為她是我的女朋友?!?p> 回來的勇治的說的話很酷很讓人高興。
——原來如此,因為我是這個人的女朋友啊——
但是兩個男人開始不講理地找起碴來。
勇治剛要拉著真理的手離開這個地方,兩個男人更加激動了。
“別開玩笑了”“居然把我們不放在眼里”,一邊這樣說著,揮著拳頭就沖了過來。
被兩個男人又踢又打的,勇治蹲在了泳池的邊上。
“在干什么?。】焱J职。 ?p> 一邊護(hù)著勇治,真理把喝剩的橘子汁扔了過去。
同時監(jiān)視員沖了過來,吹響了警笛。
“今天真的很抱歉……傷,真的沒事了嗎?”
真理被送到菊池洗衣店,下車之前這樣問道。
“沒有什么事是需要你道歉的呀。”勇治回答道。
“我才應(yīng)該道歉。本來,我要是把那些家伙教訓(xùn)一頓的話,應(yīng)該會很帥吧?!?p> “沒有那回事。話說回來,木場先生,很帥呢。是真的?!?p> “最近再約會一次吧?!?p> 直到勇治的車消失在黑暗中之前,真理一直在那站著。
“果然木場先生是個很好的人。”
真理期待著下次見面的日子。
和真理分別之后,勇治的車在國道上朝著自家的方向行駛著。
真是快樂的一天。勇治想。
和真理一起度過的時間,即便是被那兩個男人找碴,對勇治來說也是快樂的事情。
至少,那是像是人類的感覺的片刻時光。
勇治突然想起,還沒有對真理說過任何有關(guān)真正的自己的事情,心里隱隱作痛。
為了成為建筑設(shè)計師而去上學(xué)的事是謊言。
那是很早以前就已經(jīng)丟棄的夢想。
——她……關(guān)于我的事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這樣就足夠了……——
車剛進(jìn)入沒有人的側(cè)道的時候,勇治的耳朵聽到了女人的尖叫。
普通的人類聽不到的小聲的尖叫。
勇治的車快速地趕到了螳螂型的Orphnoch正在襲擊的現(xiàn)場。
無法相信親眼所見的東西,女人在路邊昏了過去。
勇治變身成了Orphnoch。
端正的臉上出現(xiàn)了黑色的影子一樣的條紋,身體變成了HorseOrphnoch。
額頭上長著一根角,像是獨角獸一樣的Orphnoch。
變成Orphnoch的勇治,猛烈地沖向了MantisOrphnoch。
注:
HorseOrphnoch:馬型Orphnoch
MantisOrphnoch:螳螂Orphno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