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宴飲貪歡
若說如今這世上,還有誰能夠從鳳容夕身旁借走暮云,那人并非是燁攸,璟皓或哪一個樂族人,反而是一條大黑龍。
他不光得拱手相讓,反而還得笑臉相迎。
因為這是暮云定給他的規(guī)矩。
兩個人相約要騙取奕丞的信任,那么,便能從根源解決這個大反派。
若是大反派沒了動機(jī),這破除循環(huán)之事豈不是手到擒來。
暮云想的美好,那么鳳容夕自然不敢提出異議。
今日夜宴,為慶祝新樂紀(jì)年,也就是說還有三十年,暮云將三百歲整。
宴席之上,鳳容夕只能眼看著奕丞抱著暮云,而他只能喝著悶酒。
自打白鳳之羽融于體內(nèi),暮云身體比前世更加康健,身形長的極快,此番看來倒像是奕丞的女兒了。
也更有了幾分前世的味道,甚至比暮云前世同年更要美上許多。
“想不到這如今,一口一個阿爹,一口一個師父,對兩個外人叫得親切,這丫頭倒是將自己母親給忘了?!?p> 這說話的人位高權(quán)重卻極少露面,她于樂族而言,就是實力之巔,是這樂族幾位半神之中唯一還拋頭露面的一位。
“錦姐姐!云兒從小沒見過父親,如今他受傷歸來,與其親近實屬正常,你不要責(zé)怪她!”藍(lán)柯極力反駁,引得重錦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怒視著她。
暮云無可辯駁,只好任人潑了這臟水。
奕丞滿臉的笑意相應(yīng),哪怕是這般明著被人戳了脊梁仍是不敢反駁半句。
暮云伸出小手,觸了觸他的手背。
奕丞低頭笑了笑,可眼底沁著一層久不散去的霜花。
他許是難過的吧,就算是前兩世日日受人指摘的暮云聽了這種話也是不開心的。何況是這七尺男兒。
“暮云過去日日都與母親在一起,就算是叫我去給母親采來圣蓮的蓮子也是樂意的!但此生還從未給父親做過什么事……重錦上神,氣大傷身,您不要總是那么大的脾氣呀。暮云這樣想,您會理解的吧?”
重錦不依不饒,正待斥責(zé),誰知那桌的另一端,一聲悶響,有人的酒杯摔在了桌面上,單臂撐著桌面,引去了眾人目光。
那人有些醉意上頭,暮云眼見著他臉頰微紅,目色不悅。
“重錦?!兵P容夕叫了重錦名諱,可這桌上的人都等著他的下文,不敢出聲質(zhì)詢。
見其久久不語,重錦終究忍耐不住問道:“如何?”
“我如何就是個外人了?”
暮云一聽,便知他此刻醉酒,生怕他胡言亂語,打起了萬分精神。
“如何就不是外人?你姓甚名誰,又是個什么東西,你清楚的很!我就不明表叔到底是有多糊涂!將我樂族貴女全權(quán)交給了你!別人怕你,我是半神我不怕你!”重錦今日不知是吃錯了什么藥,她似乎滿腹怨氣。
“母親!您喝多了!”青余趕忙攔著重錦,生怕她今日怒而掀了桌子。
“師父?”暮云同樣有此擔(dān)心,趕忙隔著長桌呼喊鳳容夕,將他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
未曾想到,鳳容夕竟一把抓起身旁燁攸的手,輕皺著眉,向他求問:“燁兄,那你來說,我是不是樂族的!”
“你是我樂族的戰(zhàn)神嘛!”燁攸見他一副醉醺醺的表情,自然未當(dāng)回事。
“什么戰(zhàn)神!我明明給過聘禮的……”
聘禮!暮云聽見這二字登時來了火氣,只覺得他是喝酒喝的瘋了胡言亂語,又苦于距離太遠(yuǎn),否則定要讓他閉上這嘴才是。
“師父!你喝多了!該回去了!”暮云坐立不安,還是繞了個圈跑到了鳳容夕身旁。匆匆與燁攸等長輩拜別拉著鳳容夕便離了晚宴。
等兩人走出了這宴席之地,鳳容夕無聲將暮云攔腰抱起,在看他臉頰,哪里還有半分微紅。
“你既沒醉,為何如此?”
“我為仙域至強,就算為所欲為,又能如何?”
“你若不說實話,便放我下來好了?!蹦涸撇挪怀运@一套。
“我既不喜你在他身側(cè),也不喜這夜宴場合。云兒,只想帶你回家?!?p> 暮云經(jīng)他此言,亦是沉靜下來,心思被人捧在手心,引發(fā)了愁緒。
兩人一路尋著仙路,來到仙河之畔。
正值月夜,河水波濤泛著月色,碧波相隨。
“今生真的還要娶我?”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是今夜。”
暮云聽罷,卻是想起了前世。
她卸去了頭上的珠冠,那東西壓的她頭痛。墨發(fā)盡散,隨著風(fēng)將香氣帶給了他。
“我見你與他一處,便心生惶恐。我怕一個不小心,你就又被他逼得自盡。我看不得你死……”
“可無論能不能跳脫循環(huán),我還是會死啊。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與天道共存???”
“或許,今生便能了?!彼种篙p柔的插進(jìn)暮云發(fā)絲,一梳到底,如此往復(fù),這簡單之舉竟使得暮云心境平順。
“我只愿能夠與你長長久久的在一起,若能嫁你為妻則是意外之喜,若是不能,倒也平順靜心?!?p> “我會給你的,遠(yuǎn)比這更多。”他不解,暮云為何會有這般豁達(dá)的想法。
“我是個沒福氣的人,就算你要給我的再多,能夠得到的不過依舊是那么一點,所以啊,我就只想得到這么一點,得到了這一點,就等于得到了全部呀。做仙也要懂得知足常樂嘛!”暮云笑得明艷,不知不覺見將他的愁緒亦帶得遠(yuǎn)去。
“但我發(fā)誓,此生若逢時機(jī),我定會將我的全部都交給你?!彼麥惿锨皝恚K是未能忍住,乘著少女芳香,唇瓣輕輕落于她額頭。
出他意料,暮云趁此捧起他臉頰,使得他無處遁逃。
兩片熾熱相交,鳳容夕來不及躲去一旁,可這心思被暮云所察,反而重壓上來。
良久,他被暮云放開,只見此刻他臉上染滿了紅霞,他本是個男子,反到顯得有些害羞。
“暮云!你……你還小呢,怎么可以如此!總是有些不莊重的?!?p> “這兒本就四下無人,況且我們正是那種關(guān)系,你還怕人誤會?”暮云明知故問,倒是惹得他臉燒的更紅。
暮云見他如此,心情甚好,打算進(jìn)一步逗他,于是放輕了聲音道:“那時你那般對我,可是忘了?雖然是前世,可總要負(fù)責(zé)的!”
“你此番不到三百歲,莫要胡說胡來!”他果然氣急,壓低了聲音輕責(zé)暮云,順便還捂上了她的嘴。
但聽撲通一聲響,倒像是有人落入天河。
循聲望去,果然有一人浮沉于其間,漸漸地塵落于河間。
鳳容夕并未多想,化作一縷仙光扎入水中,這天河水稠,一滴便可化作人間湖泊,若誰落入其間,定難逃脫。
強若鳳容夕,要想將那人安然帶出,也是廢了一番功夫。
“容白!”暮云驚喜見得他安然歸來。
卻不敢想,他帶上來的,竟然是那前兩世的仇敵。
鳳容夕簡單施法,便逼出了嗆進(jìn)了奕丞體內(nèi)的天河之水。喘上了一口氣的奕丞如見親兄弟般,對著他是一陣道謝。
“戰(zhàn)神大人平日照顧愛女,夜宴之上替小人美言,又于這天河水中救我性命!晚輩當(dāng)牛做馬亦是難以回報!”說罷,奕丞便要跪拜磕頭。
鳳容夕忙將其攙扶,他看了看暮云,笑對奕丞言:“我聽聞,太子殿下向祈央宮中送了不少美酒,想必這夜宴你也不曾享受。不如,今日與我好好暢飲一番?”
此番,還真叫重錦上神一語中的,暮云如今跟著兩位樂族外男,在這祈央宮中,花前月下飲酒作樂。
確切地說,是看著他們倆飲酒作樂。
暮云酒量就如前世一般好的過分,她親眼看著鳳容夕由裝瘋賣傻,喝到了真瘋真傻。
“戰(zhàn)神大人!我還是要謝謝你,肯救我!”奕丞亦是沒了清醒的腦子,他拉過鳳容夕,極為不敬的用手指著他,努力的睜著雙眼,妄圖看得清鳳容夕的面容。
“什么戰(zhàn)神,哪里有什么戰(zhàn)神,戰(zhàn)神是誰?你這可是折煞小弟了!奕丞兄!喝酒喝酒!”
他此刻定是瘋了。暮云此刻趕忙掏出了回溯鏡,偷偷擺在了一旁。
“容白兄!這世上就沒有幾個人知道你的名字,你肯告訴我!就憑這一點,你就是我奕丞最好的兄弟!”奕丞舉杯欲飲。
鳳容夕一把按住他的酒杯,重新彼此的酒杯倒?jié)M,兩杯相撞發(fā)出一聲脆響。
“大哥!喝!”鳳容夕一飲而盡。
暮云搖著頭,笑著飲下了一口清茶,她幾乎想象的到等他見到回溯鏡時會是如何的心情。
“這是誰家的丫頭……長的好像我女兒?!鞭蓉┭凵衩噪x,倒酒時突然瞥見了暮云,竟是沒將她認(rèn)出。,笑呵呵的對著暮云品評一番道:“小丫頭!你像我家小包子,定有幾分福氣!”
“額,她好像是我?guī)淼??”鳳容夕亦不確定,竟仔細(xì)的打量起暮云來。
“哈哈哈,想不到容白兄竟然喜歡我們家小包子這種丫頭?難不成,你也喜歡我家小包子?”
“什么小包子?我喜歡的是暮云!”鳳容夕否的決絕,不帶一絲猶豫。
暮云的嘴角抽了抽,卻聽到了更加讓她無奈的話。
只聽奕丞接了一句:“噢,還好還好,你打的不是我家小包子的主義。不然這兄弟豈不是成了翁婿!”
暮云心底冷笑一聲,心道:“他正是想當(dāng)你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