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次相見
窒息的感覺,一下子侵襲了秦墨雪的大腦,她暈了過去。
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秦墨雪,領頭人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不,她的身上,可不能再背上一條人命。
她還想早點出去。
領頭人走到秦墨雪的面前,確認秦墨雪暈了過去。
領頭人長舒了一口氣。
下半刻領頭人揚起右手來,狠抽了剛才大叫的女犯一個耳光,徑直把她抽懵了,卻聽:“傻批,這種事你也敢攬到身上,是想再多判幾年嗎?”
“老大……”
領頭人又對眾人警告道:“等會獄警來了,你們都給老娘統(tǒng)一口徑,就說是她自己撞到墻上的,聽到了沒有?”
眾人也害怕自己惹上麻煩,都不敢說出實情。
這邊的動靜,自然是引來了獄警。
獄警問眾人道:“她是怎么回事?”
果然……
“她自己不小心撞到墻上了。”
盡管她們的聲音極小,可每一個字,獄警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自己撞的!
獄警也是著急救人,也不能再說什么,“你們都散了吧。”
沒過多久,獄警便拉來拖車,將渾身是血的某人拖走了。
“0673,你懷孕近六周了,但是你身體情況太差,流產(chǎn)的風險很大……”
秦墨雪剛睜開眼,就聽到了醫(yī)生在她的耳畔,說的話。
她懷孕了?
秦墨雪的身體太過虛弱,她沒有力氣說更多話,側(cè)目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
這個孩子,是那一天,自己和那個男人……
隨后,她暈了過去。
……
秦墨雪再一次見到高墻外的陽光,已經(jīng)是三年后。
“去仁愛醫(yī)院?!?p> 留著一頭短發(fā)的秦墨雪,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醫(yī)院。
她坐在車上,忐忑不安。
三年來,沒有任何人告訴她,母親的情況。
醫(yī)院病房,陽光從窗外,斜斜的落在了白薇的身上。
母親的狀態(tài),看上去很不錯。在窗外探頭看著的秦墨雪,不由松了口氣。
母親就在眼前,她卻沒有勇氣走進去。
和她說上一句話。
母親讓她救救自己的父親,自己沒能救父親。
反而讓自己白白的坐了三年牢獄,更是沒能在母親生病的時候,陪著她的身邊。
秦墨雪一想起這些事情,她就不敢去面對自己的母親。
她挪著步,正要離開的時候,眼角的余光,卻看到。
照看母親的護工,她手里多了一個白色藥瓶。
秦墨雪心里的警鈴拉響。
不好!這個護工是要害自己的母親!
護工左右看看,鬼鬼祟祟的她將藥片和糖丸混在一起,這才遞給白薇,哄小孩似的對她道,“乖寶寶,把糖丸吃了,好好睡一覺?!?p> “吃糖丸,吃!”白薇接了,就要往嘴里塞。
“住手!”
秦墨雪沖上前,一把奪過糖丸,憤怒的質(zhì)問護工,“你在醫(yī)院害人,不想活了嗎?”
“我什么時候害人了?”護工一看是秦墨雪,臉上馬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道。
“媽,別怕,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您的?!鼻啬邹弊o在身后,眼神冷冷的盯著護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白薇眼神癡呆的看著秦墨雪,有些害怕的往床頭縮了縮身體。
“您……不認識我了?”
秦墨雪聽到這話,她愣了愣。
怎么會這樣?
媽媽怎么不認識她了?
“你媽媽早就精神失常了,她已經(jīng)認不得人了!我給她吃安眠藥,是為了讓她睡得好點。”護工滿不在意的道,“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秦墨雪不相信的看著白薇著,她怯怯的站在床邊,明顯的不認識她。
秦墨雪冷聲呵斥著護工:“你胡說!我媽怎么會精神失常?”
“信不信,隨便你?!弊o工沒好氣的回了一句,眼神里明顯是才懶得理她。
轉(zhuǎn)身就朝門外走去。
她在走廊拐角處,撥了一串號碼。
……
“媽,我是小雪,您不認得我了嗎?”秦墨雪心疼的看著白薇,眸中的晶瑩閃爍。
“小雪是誰???我不認識,你別抓著我……”
白薇以為秦墨雪是抓她的壞人,恐懼的不敢去看她。
此刻的秦墨雪的心瞬間跌到了谷底。
她不得不承認。
媽媽是真的神志不清了。
秦墨雪費了好大的勁,才把白薇哄睡著,她去了辦公室。
“雖然你的母親手術(shù)后,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她心中積郁,最后變成了這樣……”醫(yī)生無奈說道。
“她還能恢復過來嗎?”秦墨雪懷揣著最后一絲希望。
“概率很低,這兩年我們已經(jīng)試過很多辦法,但是沒有效果。原本我們建議,將病人送去精神病院,但是厲先生不允許,只好留在醫(yī)院治療?!贬t(yī)生嘆了口氣。
秦墨雪苦澀的笑了笑。
如果不是父親突然失蹤,她頂罪入獄,母親也不會因為擔心,變成了這樣。
然而,把母親留在醫(yī)院治療的人。
卻是厲銘燁。
一時間,秦墨雪的心中五味陳雜。
秦墨雪從辦公室走了出來,有些失魂落魄的走進電梯里。
媽媽在這里,爸爸又不知所蹤。
如今的自己,該去哪兒?
“你這么著急走嗎?”
男人的聲音驟然傳來,秦墨雪一怔,緩緩的轉(zhuǎn)過身來。
他和三年前并沒有多大區(qū)別,歲月沒在男人那張如雕刻的臉上,添上皺紋。
反而將他身上的成熟穩(wěn)重的氣息,完全展現(xiàn)出來。
而她的身形枯瘦,那柔軟的長發(fā),剪成了只能蓋著耳朵的短發(fā)。
她白凈的臉頰,沒有絲毫血色。
原本靈動的那雙眸子,也早就失去了光彩,此刻暗淡無光。
兩人相對而立,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厲先生,謝謝。”
秦墨雪低著頭,緩緩的躬身,向男人致謝。
她已經(jīng)明白。
在那暗無天日的三年,已經(jīng)磨去了她,所有棱角和鋒芒。
厲銘燁看著秦墨雪卑微的樣子,他的目光一滯。
她之所以坐了三年牢,是因為他。
她居然謝謝他?
厲銘燁的心口,好像堵著一團棉花。
她是不是想用這種方式,讓他知道自己錯了?
“你竟然提前出獄了?”厲銘燁審視的目光,像是刀子在秦墨雪身上劃過。
“卑微成這樣,特意裝給我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