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動機
換句話說,沈尚書若是當(dāng)真同他說的那樣清,大概也不至于淪落至此還無人替他說話了。
但凡是沒有惹眾怒,陛下治罪之后沒有那么多落井下石的大臣,沈家?guī)壮希挂矡o需至此流放至如此偏遠的地方。
那可是昆侖山啊,日夜兼程都要數(shù)十天才能到的地方,路上死了多少人簡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沈老爺子半路途中沒有亡故都算是他命硬。
只可惜的是,世子要的是一個永遠的冤大頭,一個永遠也不會再講話、空有清白之名卻無任何輿論的三朝元老,甚至是一個永遠都不會回來追討剩余下錢財?shù)氖雷印?p> 不過這一世,有了沈若棠的蝴蝶效應(yīng),導(dǎo)致世子并沒有拿到自己想要的是沈家財產(chǎn)。
所以這一次他幾乎是迫切的想要趕到昆侖山。
不管是審問沈老爺子沈家剩余的財產(chǎn)在哪,還是將軍餉收回,這兩者其中之一的都是世子非常需要的,想要造反沒有錢支撐,那無異于做夢。
如果能兩者通通收回,那自然是賺了個大發(fā),如果不能,僅得其一也是賺的。
只可惜世子的胃口應(yīng)該不會這么簡單。
以上這些沈若棠都只隱約感覺到,并不能猜的完全,所以此刻她除了關(guān)注山下的事情之外,第一想法還是將部落戰(zhàn)力提高。
私塾是給老人小孩的養(yǎng)護所,適齡成年人卻不一樣,除了要訓(xùn)練,同時也要制作兵器。
還有上山的陷阱。
沈若棠很清楚他們有天然的防護線,那就是鄉(xiāng)下村民的輿論。
只要順著這個輿論造勢,即便是世子再無所顧忌,但冒犯的多了,村民們也會心懷不滿。
越是偏僻無知的地方往往就越對鬼神之說深信不疑,這時候再制造些聲響,說昆侖山上有異寶,可護一方平安,那時候從官兵身上得了外面消息的村民就會心驚膽戰(zhàn)。
沈若棠這一路上的艱難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她可不相信離了昆侖山的庇佑,世子那群人能輕松過關(guān),怎么說也應(yīng)該再拖個幾天才對。
這個法子是她后面同石商量出來的最合時宜的機會,即便事實上沈若棠原本不該再相信石的。
可到最后,沈若棠看著她肚子里的孩子。
到底是覺得無奈,也不想多懷疑什么,便只是說合作互利,希望大家既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那就有一條繩上的樣子。
別顧此失彼,反倒失去最重要的團結(jié),那到時候面對幾千精兵,他們這種情況怕只有挨打的份。
當(dāng)時石聽到這話沉默許久。
沈若棠不清楚她想了什么,只知道兩人終于達成共識,但同時也相互約定,盡量不出現(xiàn)在對方眼前。
誰都知道背叛是什么滋味,兩人都無法相信對方,但又迫于各自的責(zé)任不得不合作——他們現(xiàn)在并不能找到比對方更好的合作伙伴,強行融合陌生人只能讓自己一敗涂地。
這也算是緊急情況中的迫選,不過沈若棠也有做二手準備,她并不準備將所有寶都壓在部落身上。
畢竟第一道防線是山上的小路,沈若棠相信石應(yīng)該不會指使部落的人做手腳的,這是個機會。
沈若棠深吸一口氣。
她不再看江晏,只回去找了二丫,小姑娘異常安穩(wěn),即便其實已經(jīng)醒了也縮在被子里頭一動不動,直到聽見外頭的動靜才探出個小腦袋來。
旁邊的小果子不約而同的探了出來,沈若棠看的好笑又無奈,過去分別揉了揉腦袋。
接著才說:“醒了怎么不跟江叔叔說呢?”
二丫好奇地眨眨眼,嘴里吱呀哇呀嘀咕著,但是卻沒有能成句的句子,只有小果子在旁邊貼心的解釋:“他不是要去找你嗎?二丫聽到小主人的名字就安靜下來了,一直到現(xiàn)在也沒哭!”
似乎是相處的久了,小果子這個時候居然會替二丫說話是沈若棠想不到的。
她若有所思了一下,琢磨著或許之前匆匆將一人一獸這么分開確實是有些不妥了。
畢竟小果子也是同二丫差不多心智的孩子,還是個雌性靈獸,即便她活得足夠久了,但想法卻是不變的,確實該讓他們多接觸接觸。
偏見只有靠交流才會消除,誤會也是。
這話分明只是在沈若棠心中一閃而過,不知為何,她偏偏又意識到這句話不應(yīng)該只放在這里。
沈若棠沉默了一下,沒有多說,頂著小果子和二丫的眼神依然面不改色,輕笑著說:“真乖!”
她一面為二丫打理好衣衫,一面將小姑娘抱了起來,對著尚有些疑惑的小果子示意了一下肩膀,接著說:“既然醒了,那就去吃飯吧,飯菜已經(jīng)做好了,答應(yīng)過你的烤魚也在?!?p> 小果子眼神瞬間亮了,同時也明白過來沈若棠的意思,一時喜滋滋地跳到沈若棠肩膀上,興奮不已的說:“好耶,烤魚烤魚!”
其實餐桌上有沒有烤魚,姜氏并沒有告訴沈若棠,不過介于兩個人無言的默契。
姜氏甚至比沈若棠還更溺愛小果子這個嘴甜的小靈獸,所以沈若棠隨口一說并不慌張。
就算是自家娘親忘了烤,左右火也在那。
沈若棠并不覺得自己直接去烤個魚會費多大的時間,比起和小果子在這里討價還價的浪費時間,倒不如先把她騙到廚房再說。
幸好小果子和沈若棠沒有心靈感應(yīng),要不然沈若棠這所思所想都落入小果子耳中的話……
恐怕又得掀起一場腥風(fēng)血雨。
沈若棠忍不住好笑,旁邊的小果子即便沉浸在馬上就要吃到烤魚的喜悅之中,也敏銳地注意到自家主人鬼鬼祟祟的笑容。
她歪歪腦袋,顯得有些困惑又很可愛,沈若棠便也偏頭瞧她,因為抱著二丫騰不出手來。
所以只眨眨眼,故作無辜的問:“怎么了?”
“這么看我,是想到什么了嗎?還是說許久沒有吃到烤魚都已經(jīng)忘記了它的味道呢?”
沈若棠說這話的時候甚至還帶著一絲真摯。
小果子心性單純,哪能在這個時候玩的過虛假的人類,便也晃晃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