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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升職記

第五章

皇家升職記 翼然臨于泉 2965 2015-11-16 20:37:30

    鳳儀宮,皇后不再是那個莊重威儀母儀天下的皇后了,不再是那個最尊貴的女人了。短短一個多月時間,她的鬢角已經(jīng)壓不住花白的頭發(fā),她眼角的魚尾紋即使面容平靜之時也藏不住了。她神情恍惚,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了,偶爾飄過來的眼神里只剩下了恨。

  看著這樣的皇后,樓池月反而心安,至少,這個皇后對自己的長子是有感情的。樓池月也有些憐憫,喪子之痛,那是怎樣的一種痛。

  “皇后娘娘,奴婢聽嘉柔公主所說,皇孫殿下近來一直悶悶不樂,甚少說話?;蕦O殿下甚愛樂器,奴婢上回出宮,似乎看到過一種新奇的樂器,若娘娘恩準(zhǔn),奴婢去為皇孫殿下尋來?!?p>  “嗯,去吧。”皇后一如既往地端坐在那兒,可是如同一架被抽出靈魂的軀殼擺在那里,旁邊侍立著一個耷拉眉一臉悲苦相的嬤嬤。

  想要退去的樓池月頓住了腳步,無論如何,眼前這人是云正的母后。為了云正和云見虎,她愿意說一些她本不該說的話?!盎屎竽锬?,如果您不顧惜自己的身子,皇孫殿下在宮中會活得象草一樣卑微,任人踐踏?;蕦O殿下雖由皇上親自教養(yǎng),可皇上要處理朝政,是看顧不過來的。娘娘,皇孫殿下突然不愛說話了,您不覺得奇怪嗎?一個孩童的悲傷不可能持續(xù)那么久,奴婢推測,皇孫殿下必定受到了傷害,譬如恐嚇。奴婢告退?!?p>  樓池月退出了鳳儀宮,皇后聽進(jìn)去多少她不得而知。太子曾經(jīng)對她多加維護,她必須找出云見虎變化的原因。

  領(lǐng)了宮牌,樓池月直奔西市街,買了八個大大小小的鼓還有各種可以擊打的樂器,鑼鈸镲磬等,又買了皮影戲的道具。樓池月想,只有讓云見虎把情緒發(fā)泄出來,才有可能與人交流。

  東西買齊了,樓池月坐了馬車直奔郁金香酒樓。讓車夫在外面候著,樓池月向酒樓走去。

  郁金香酒樓,五個金漆大字熠熠發(fā)光,晃人眼暈,俗不可耐。樓池月撇撇嘴,她一身青色圓領(lǐng)袍,梳著學(xué)士髻,乍一看,是個俊秀雅士。她拾階而上,步入正門,迎面是一堵半丈多高的擋風(fēng)墻,墻上是筆走龍蛇的狂草,正是那闕滿江紅,落款是梅鶴居士,當(dāng)朝最負(fù)盛名的大家——書畫雙絕的顧惜之。

  “嘿嘿。”樓池月暗笑,只這一面墻上的墨寶,便可引來無數(shù)的文人騷客。

  轉(zhuǎn)過擋風(fēng)墻,后面三丈寬的院落里擺滿了長條凳,原先的盆景花木都被移走了,中間搭了個高臺,上面擺了一張方桌。原本露天的院子,現(xiàn)在已用采光好的琉璃瓦結(jié)頂。

  樓池月?lián)犷~哀嘆,她想象中的花園式酒店樓怎么成了戲園子了。她轉(zhuǎn)了一圈,倒是發(fā)現(xiàn)擋風(fēng)墻的背面,有人用劍刻下的滿江紅,劍氣縱橫,劍意凜然,落款是青衣劍士。

  青衣劍士,曾聽劉世杰分析過江湖勢力,青衣劍士是近年來江湖榜上排行躥得最快的劍客,據(jù)說出道以來未嘗一敗。

  “嘿嘿嘿?!睒浅卦滦Φ孟笾徽胸斬?,以后酒樓便是不說書了,這酒樓短時內(nèi)是倒不了了。一文一武,相得宜彰。

  一個小二迎了出來,“客官,您約的是幾號桌?”

  “帶路,找你們掌柜的。”樓池月居高臨下不容置疑的口吻令小二聽從了。

  繞過高臺,后面是實木臺階,鋪著柔軟的羊毛氈子,上到二樓,轉(zhuǎn)到最邊上的一個角樓,小二哈腰讓了一下,“您稍候。”然后上前幾步叫門,“掌柜的,有貴客找您?!?p>  王掌柜放下帳冊,揉揉眉心,怕是又是為了預(yù)約的事。等他走出房間時,臉上已是滿面春風(fēng),“有勞客官久候,在下王掌柜,不知客官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勞?”

  小二退下了,樓池月笑道,“王掌柜辛苦,我是來畫一朵郁金香的?!?p>  王掌柜愣了下,不多時回過神來,打量下樓池月,搓了下手,“爺,這邊請?!卑褬浅卦伦屵M(jìn)了角樓邊上的雅間,吩咐小二上壺好茶。

  里面隔了兩間,中間以屏風(fēng)和珠簾隔著,外間擱著一張黃梨木的小圓桌、四張小圓凳,邊上靠著兩張?zhí)珟熞危看笆莾膳杪涞氐男浅交?,淡淡的藍(lán),一小朵一小朵簇在一起,這里叫星辰花,樓池月知道還有個名字叫勿忘我。墻上有一長幅的牡丹爭艷畫,花團錦簇,是剛剛流行起來的色彩畫,點綴得整個房間熱鬧了幾分。里間是照著閨房布置的,精致的紫檀木梳妝臺,懸著流蘇的淺粉紗帳牙床,落地的小屏風(fēng),雪白的羊毛氈,兩雙木屐鞋,一個圓角的書柜,上面擺放整齊的書籍,靠窗還有一張紫藤的搖椅。

  只一眼,樓池月就愛上了。這樣小巧而精致舒適的房間,正符合她心中對臥室的向往。云正布置的,一定是他。心花兒怒放了,她哪還顧得上王掌柜,從書柜上取了筆墨紙硯,拿桌上的茶水研了墨,最快速地畫了朵郁金香,打發(fā)了王掌柜。

  樓池月赤著腳在氈子上跑,整個一只撒了歡的小狗狗,一會兒床上撲撲,一會兒地上打個滾,一會兒搖椅上搖一搖,折騰累了,在地上趴了一會兒,翹著腳丫子,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

  她爬了起來,坐到桌前開始畫畫,一張又一張,滿滿都是云正,嘴里哼著不知名的曲調(diào),

  有一種相思叫作冷若清秋節(jié),夜夜減清輝;

  有一種相思叫作心有千千結(jié),微雨燕雙#飛;

  有一種相思叫作無計相回避,不知心恨誰。

  曉看天色暮看云,為伊消得人憔悴;

  為誰風(fēng)露立中宵,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

  問世間情為何物,一寸相思一寸灰。

  外面有腳步聲,說話聲,樓池月把所有的畫收起來,想來想去找了張更大的宣紙包起來,藏在床榻下。這個肯定不能帶進(jìn)宮,毀了她又舍不得。想來只要她交待一聲,沒人會進(jìn)這個房間。

  藏好了,她掀了珠簾走了出來,突然從窗戶外跳進(jìn)一個人來,來人輕輕彈了下自己的青衣布袍,一臉淡然,然后窗外又跳進(jìn)個人來,是一個捧劍的少年,應(yīng)該是個侍劍,一臉赧然。

  看看他們落地?zé)o聲的利落,樓池月明白自己沒有半絲逃脫的可能。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掐了一把自己,她迅速冷靜下來,盈盈一笑,“貴客臨門,請坐?!?p>  “我來,看看你?!笔旖j(luò)的口吻,生疏的眼神有些冷漠,青衣人坐下。

  樓池月沒有絲毫猶豫,碎花小步走到他的下首左邊坐下?!霸瓉硎枪嗜?。”

  “不曾習(xí)武,姿色一般,音律不行。”看來她哼曲的時候他就在窗外聽著,看他神色淡淡,理所當(dāng)然地評論著:“多情的人死得快?!?p>  樓池月收了笑容,也神色淡淡地說道:“這里的茶不錯。”她從袖中掏出一個小包,打開了,是白色的粉末,她用指甲挑了一點進(jìn)茶壺,把剩下的小心收好,輕輕搖了搖茶壺,倒了兩小玉杯茶,做了個請的姿勢,自己端了一杯輕輕抿了一口又一口,感嘆道:“好茶呀。不知閣下可聽說過雪棉糖,這是從胡人那邊傳進(jìn)來的貢品,嘉柔公主賞賜給我的,可以去除茶中的澀味?!?p>  樓池月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輕笑一聲,放下自己空了的小玉杯,伸手去拿青衣人面前那杯茶,“這本不是待客之道,但涼了可惜?!?p>  不知是樓池月那一眼,還是那一聲輕笑,或是她這小氣鬼的模樣刺激到了青衣人,青衣人先一步搶了那杯茶,一飲而盡,抿了下嘴,口齒留香,“果然好茶?!?p>  “哈哈。”樓池月拍案而起,一腳踏在凳子上,一臉痞像,“饒你精似鬼,也要喝老娘的洗腳水?!?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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