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齊曉桃明槍暗箭許久,夏秋撥來電話,詢問秦夏近況,她正好趁這間隙出寢室透透氣。
冬月的暮色來得比往日早,時過七點,余暉褪盡。
本該聚滿學(xué)生的學(xué)府大道不知怎的只稀稀疏疏站著寥寥幾人。
寒風(fēng)簌簌,秦夏冷的渾身一顫,她下意識裹緊大衣。
“夏夏,再過幾天入冬,你記得穿暖和點,別光顧著好看,把身子凍壞了?!?p> 母親的嗓音一如既往溫潤柔和,秦夏聽得心尖一暖,“媽,我知道,您一天就別操心我了,我這么大歲數(shù)的人,能照顧好自己?!?p> “那就好,生活費不夠了就跟爸爸媽媽說,在學(xué)校多吃點營養(yǎng)健康的,你爸說看見你瘦的跟猴兒似的怪心疼?!?p> 秦夏差點氣笑,“我哪像猴兒了!”
恰巧這時,一名短發(fā)女生懷抱禮品盒與秦夏擦身而過,一不留神撞上秦夏的肩。
“抱歉?!?p> 秦夏見女生行色匆匆,料想她應(yīng)當(dāng)有急事,沒過多計較,手一揚,“沒事。”
后又繼續(xù)對母親說道:“媽,我回寢了,明天再給您打電話?!?p> 將手機放進(jìn)兜里,秦夏加快腳步往寢室方向趕。
學(xué)府大道距宿舍樓路程稍遠(yuǎn),秦夏選擇抄近路,從教學(xué)樓后邊的石板小路回寢。
夜間的小路空無一人,路燈昏暗,四周樹木早已枯黃,冷風(fēng)拂過,枯葉隨風(fēng)打旋,再簌簌落下,好不凄涼。
漆黑寂寥的夜,獨自一人在這詭異地方穿梭,說不害怕那真是假。
秦夏抱緊胳膊,極力忍住打噴嚏的沖動,腳下的步伐愈放愈快,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快點離開這鬼地方。
約莫走了十分鐘,視野里光線驟亮,大道近在咫尺,秦夏的正前方倏地出現(xiàn)兩道人影,一高一矮,無聲對立。
秦夏呼吸一緊,腳步頓住,揉揉眼,借著光亮看清前方是兩個活生生的人。
她輕拍胸口,還好還好,不是什么臟東西。
正欲邁步繼續(xù)往前,前方的人突然開口,是道脆生生的嬌俏女聲,“蘇銘,許湛說今天是你生日,我準(zhǔn)備了禮物,希望你能收下?!?p> 一聽“蘇銘”二字,秦夏眉心一陣狂跳,這是被她碰上情感大戲了?
連忙側(cè)身躲進(jìn)樹叢,微微貓腰,利用前方的樹木隱去身形,生怕被二人發(fā)現(xiàn)。
但又實在耐不住好奇心,稍移幾步,露出雙清澈明亮的眸子,偷偷注視前方動靜。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嚯,這不是剛撞她身上那女生嘛。
秦夏距離太遠(yuǎn),不大能看清蘇銘的神情,但即使匿在這靜謐幽深之中,依舊隱不去男生的卓然姿態(tài)。
“我不過生日?!碧K銘嗓音微沉,冷聲回應(yīng)。
一如白日,清冷孤傲,不近人情。
秦夏心下泛起嘀咕,不得不承認(rèn),蘇銘這副好皮囊完完全全符合她的審美,但夸下海口倒追這事兒,與齊曉桃賭氣乘口舌之快的成分居多。
真要讓她發(fā)起攻勢,這么難啃的硬骨頭,她完全不知怎么下嘴。
“禮物你能收下嗎,這蛋糕我做了很久……”
女生還想爭取,卻被蘇銘冷聲打斷,“抱歉,我還有事,請你別擋路?!?p> 不知過去多久,女生悲戚痛哭,抱著禮盒逃離現(xiàn)場。
秦夏胸口驀地一澀,心中涌起莫名惆悵,不知是出于同情還是憐憫,她甚至能想象出女生漲紅的臉和蓄滿淚的眸。
“看夠了么?”
男生淡漠的聲音打斷了秦夏的思緒。
秦夏眼皮一跳,她這是被抓包了?
心存僥幸環(huán)顧四周,說不定蘇銘是在和別人說話。
但此時的小道上,除了她和他,再無旁人。
秦夏認(rèn)命般從樹叢后走出,擠出諂媚討好的笑,“嗨,同學(xué),你還記得我嗎?我們白天見過?!?p> 蘇銘腳踏落葉,緩緩走近,枯葉發(fā)出的細(xì)微咯吱聲闖進(jìn)秦夏耳里,將她的心跳撩動的倉促不安。
在秦夏視線里,男生俊逸的五官由模糊逐漸清晰。
昏黃的燈光下,蘇銘薄唇緊抿,寒冷的目光落在秦夏身上,蹙眉思忖,似乎是在回憶是否真見過這號人物。
秦夏臉頰凍得通紅,發(fā)絲被風(fēng)吹的凌亂,發(fā)頂躺著一片臟兮兮的落葉讓她看起來相當(dāng)滑稽。
少頃,蘇銘唇角勾出一道諷刺的弧度。
“不記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