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你每天追著我屁股后天問,問你什么時候可以超過我,什么時候可以當(dāng)?shù)谝?。”段今宴低下頭,而后看向波濤洶涌的大海,“其實從小到大,你的比賽不管輸和贏,只要你站在賽場之上,我一直都在為你驕傲,為你自豪,你是最無畏最勇敢的那個,你永遠都是第一。”
美好的畫面定格于兩人的背影,舒緩的音樂切換成了一首比較熱烈的街舞曲子。
暗黑色的舞臺忽然亮起一道燈光,升降舞臺慢慢將一人送到頂端。
裴云背對著觀眾站立,等到音樂開始卡點轉(zhuǎn)身抬眼,一件白色襯衣加黑白條紋領(lǐng)帶打底,外頭一件黑色的寬松短袖外套,他左手戴了一只裝飾手套,右手一條銀色鏈子繞了好幾圈。
這是魏折星第一次看見他穿得那么接近愛豆風(fēng)格,他額頭上戴了一條發(fā)帶,三七分的挑染白色頭發(fā)。
今天他化了一個很濃的妝,有點把他的俊朗化得千篇一律了,裴云是屬于越素越好看的那種,不化妝,簡簡單單的順發(fā)戴上個鴨舌帽就很好看。
這是段今宴留給他一個人的舞臺,舞臺上的他比平常多了兩分嚴(yán)肅和高冷,和魏折星第一次見他是一樣的感覺。
他跳起舞來輕松自在,隨隨便便律動兩下都很好看。
“之前就有人猜測兩人的關(guān)系,沒想到段今宴居然是裴云的舅舅?!?p> “是親的舅舅和外甥嗎?”
“我靠,我就說他倆長得很像。”
“裴云好適合當(dāng)愛豆啊,要是他當(dāng)愛豆,我往死里砸錢?!?p> “不是哥們兒,瞞這么深的嗎?”
“早說他是段今宴的外甥,當(dāng)年象限早捧了,現(xiàn)在估計也很火?!?p> “我去,他跳舞真的沒話說啊?!?p> “有段今宴當(dāng)年的感覺?!?p> 這首背景樂節(jié)奏很快,仿佛開了倍速一樣,裴云每個動作都很到位,魏折星記得這個舞蹈是段今宴親自著手編的。
段今宴給她看過他和十來歲的裴云合跳這個舞蹈的視頻,裴云動作很標(biāo)準(zhǔn),只是要比他慢上小半拍,現(xiàn)如今他再也無法追上當(dāng)年的自己,而裴云早已輕松跟上當(dāng)年的他的節(jié)奏。
兩人之間的親情血緣羈絆,亦師亦友亦兄亦父,段今宴不止一次說過,他永遠為裴云自豪。
音樂聲停止的那一刻,段今宴從升降舞臺升起走到裴云面前,伸手?jǐn)堉募绨颍创笃聊簧系淖煨褪钦f他跳得很完美。
“大家好啊,這個中場舞蹈看得怎么樣啊?!倍谓裱缯f完,把話筒遞給觀眾席互動。
“棒,好——”粉絲們異口同聲回答著,應(yīng)援燈牌和熒光棒輪渙閃爍著,場下只留經(jīng)久不絕的掌聲。
段今宴拍拍裴云的肩膀把話筒遞給他,音調(diào)不算?。骸敖o粉絲朋友們打聲招呼吧?!?p> 會場回蕩兩聲段今宴的回音,場下粉絲十分捧場的拿起熒光棒揮舞。
裴云抬手整理了一下耳返,拿著話筒簡潔明了的打了聲招呼:“你們好,我是裴云?!?p> 魏折星望著臺上大屏幕上被投影上去的自己,她大大方方抬手搖了搖熒光棒,而后畫面一轉(zhuǎn)切換成另外的粉絲。
場下粉絲扯著嗓子歡呼,情緒十分高漲。
段今宴笑著拿起話筒說:“還是和大家正式介紹一下吧,他是我演唱會上的伴舞之一,也是我的特邀嘉賓之一。裴云,我親姐姐的兒子,是我外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跟網(wǎng)友傳得大差不差,我可以算是他半個父親?!?p> 不知道場下誰喊了聲“外甥好,我是你舅媽——”,熱得全場大笑。
魏折星也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
段今宴并沒有聽清,繼續(xù)拿著話筒講話:“這些年,感謝我公司象限的關(guān)照,也承蒙各位網(wǎng)友的關(guān)照與喜愛,我段今宴在此謝謝各位網(wǎng)友們了?!?p> 說完,段今宴彎腰鞠了個十五度的躬,裴云聽出了陰陽怪氣,除了伸手扶著他的手臂,沒動一下。
“怎么感覺,我老公陰陽怪氣的?”
“他說的是網(wǎng)友,笑死,我老公還是沒變味啊,以為這么多年過去了,他會改變自己的陰陽怪氣?!?p> “是我,我也會這么說,我外甥被網(wǎng)友罵了這么多年,近兩年才靠自己翻轉(zhuǎn)輿論,擱誰誰不生氣啊?!?p> 有粉絲喊道:“老公,上,告他們。”
“好羨慕裴云有這么好的一個舅舅啊?!?p> “舅舅?。。栆幌履阃馍袥]有女朋友?!?p> 粉絲們開始不正經(jīng),學(xué)起了當(dāng)下爆火的小說臺詞:“我愿意嫁到裴家,哪怕是妾?。?!”
“不敢想,嫁到他們家多幸福?!?p> 臺下的粉絲還在消化當(dāng)中,段今宴拿著話筒報幕下一個節(jié)目:“下面這個節(jié)目,是我跟裴云為大家一起帶來的《是沙》?!?p> 《是沙》,段今宴發(fā)表的第一張專輯。
很快,背后的四塊大熒幕切換了場景,大漠風(fēng)光,沙如雪,月似鉤。
張霄跟周漾他們跟著音樂上了臺,幾位舞團女成員扮演壁畫上的飛天仙女站立在舞臺上,一種中式美學(xué)美上心頭。
鼓聲響起,周漾張霄幾人展臂,寥寥幾人舞出了千手之感。
歌曲是段今宴和裴云合唱的,一個聲音渾厚低沉,因為唱了很多首歌曲,嗓音有些啞意,一個聲音清澈溫柔,帶著少年氣。
這種古今碰撞,命運交響的宿命感,讓人看得心潮澎湃,當(dāng)拿束舞臺光照在他整個人身上時,魏折星忽的想起自己剪輯裴云的那段舞蹈視頻的感覺。
有帶著青春里的悸動,也有帶著那份遺憾,于她也有種久別重逢的喜悅,更有種失他復(fù)得的歡心。
那些素材傳到她電腦里時,她看見裴云的臉,隔著屏幕也還是會心動。
當(dāng)時他穿著一件淺灰色寬松體恤,帶著米色鴨舌帽,恰好有一縷冬日暖陽從窗戶里照射進來。
他一個人,從鏡子看去,整間舞蹈室只有一臺攝像機在錄制。
他跳舞時幾近忘我,冬陽照在他白皙的臉上,輕輕勾畫出他的輪廓,那時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多情的眼神里帶著一絲悲憫。
她只有一個感覺,裴云沒有了年少時的棱角,年少時他的溫柔里帶著倔強,帶著少年獨有的活力,而這時的他只有溫柔隱忍。
如今兩段宿命重合,魏折星果敢跨出這一步,當(dāng)下是最好的相遇年齡,比起少年時更穩(wěn)重,比起中年要熱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