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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世傾歌

002 暖閣

重生之一世傾歌 寧傾 2042 2015-10-02 17:00:28

    秦景文看著輕移蓮步的顧汐華,之前儒雅的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面無表情,臉上的線條都有些僵硬。

  他的語氣生硬,隱隱的有些質(zhì)問:“你又何必如此?”

  秦景文指的是剛剛顧汐華授意浣夏“照顧”顧傾歌的行為。

  顧汐華毫不在意的一笑,“不如此怎么好摧毀妹妹的意志?難道你忘記了,她可是曾經(jīng)沒有麻醉忍痛取下箭頭的人,只有讓她生不如死才能讓她開口?!?p>  秦景文清楚的知道顧汐華口中顧傾歌沒有麻醉,生生取下箭頭的那件事。

  那是當(dāng)年在戰(zhàn)場上,秦景文與濮陽喻激斗正酣,沒有留意身后的箭矢,等到他注意到的時候,立即一個虛晃拉開和濮陽喻的距離,卻已經(jīng)躲不開飛馳而來的羽箭,也就是在那千鈞一發(fā)之際,顧傾歌飛撲而來,替他擋下那致命一箭。

  羽箭正中顧傾歌的心口,巨大的沖力將她沖入他的懷抱。

  那一刻的秦景文忘卻了身處在戰(zhàn)場中,忘卻了周圍厚重的血腥之氣,甚至忘卻了正和他激斗的濮陽喻。

  只是記得插入她心口的羽箭微微顫動的尾端和她來不及盛開卻已經(jīng)凋謝的安心一笑。

  當(dāng)時的他是什么樣的心情如今秦景文已經(jīng)回憶不起來,似乎是一段空白記憶,只知道后來幸得顧傾歌堂兄顧潤霖將她送至歐陽老軍醫(yī)處救治。

  然而歐陽老軍醫(yī)卻滿頭大汗的稱麻醉散已用完,而顧傾歌若是不拔箭會有性命之憂。

  當(dāng)時的顧傾歌意識渙散,卻堅定的要求拔箭,歐陽老軍醫(yī)便在沒有麻醉散的情況下替顧傾歌拔了箭,將她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

  秦景文永遠都記得當(dāng)時顧傾歌的表情。

  當(dāng)時的她面白如紙,往日流光溢彩的眼神黯淡下去,嘴唇有些干澀,不復(fù)昔日的盛世容顏。

  她的意識有些不清楚,然而眼神卻異常堅定,尤其是當(dāng)歐陽老軍醫(yī)稱要在沒有麻醉散的情況下拔箭的時候,她的眼神中驟然爆發(fā)出一種執(zhí)拗的倔強,一種不屈的意志,還有一種讓秦景文至今想起來都心顫的奪目亮光。

  回想至此,秦景文心尖顫了顫,遙望不遠處的冷凝殿,指尖幾不可查的一抖。

  “這幾年你這么做的還少么?幾時摧毀她的意志了?”秦景文回望身邊的顧汐華,語氣冷凝如冰,“顧汐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么做的目的!”

  顧汐華不躲不閃的直視秦景文,“那為何你從來沒有阻止我?”

  秦景文語塞,有些狼狽的轉(zhuǎn)過頭,不再看顧汐華。

  顧汐華在心里冷笑一聲,面上卻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眼中涌起星星點點泫然欲滴的水光,聲音輕柔卻有些委屈。

  “景文,我知道你心里是不忍心的,但若不能長久如此的消磨妹妹的意志的話,你想要知道的如何才能得知?”

  顧汐華秀手微抬,拈著絲帕的一角在眼角處沾了沾水光,“你以為我想這樣做么?我還不是為了得到你想要的東西才會如此?再怎么說,她也是我的嫡親妹妹?。】粗@樣我的心難道會好受么?”

  秦景文看著身邊泫然淚下的顧汐華,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他并沒有安撫顧汐華,而是背手站在原地,語氣生硬道:“你做什么我不管,但是你必須給我套出話來,我的手段你清楚,但是她的手段你未必知道吧?”

  臘月的天,冷凝宮外光禿一片,只有皚皚的白雪,沒有了樹木的遮掩,滲人的寒氣讓顧汐華生生的打了個寒顫,周圍冰雪里的寒氣似乎一涌入懷,直逼的她后退一步,而那只扶在紫燕手背上的纖手指尖一縮,手上的指甲套狠狠的嵌進紫燕的手背上。

  紫燕似乎沒有察覺手上的疼痛,低垂著眼簾,看著腳下茫茫皚皚的雪。

  秦景文看著顧汐華如此,嘴角微挑,一向儒雅的面孔顯得有些邪氣。

  而一直在他身邊的總管春喜見此,微微躬身向后退了一步。

  秦景文舉步向前,朝著冷凝宮內(nèi)走去,一旁的春喜立即緊步跟上。

  顧汐華見秦景文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修長的指甲套再次狠狠的陷入紫燕的手背,眼睛徑直盯住秦景文的背影一動不動。

  直至眼前只剩下雪地上秦景文和春喜的足跡,顧汐華才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輕啟櫻唇吐出濁氣,睜開雙眼,眼中已帶了滿滿的驕傲,眼波流轉(zhuǎn)之間盡是魅惑,嘴角也帶著得體的笑容。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紫燕,然后緩緩抬步,順著秦景文的腳印向前走。

  而此時的秦景文已經(jīng)站在了冷凝殿內(nèi)。

  因為前主受寵的原因,冷凝殿雖大,卻只有一個正殿,兩個偏殿和若干耳房,僅供凝妃一人居住。

  秦景文此時站立的地方正是偏殿內(nèi)的暖閣門口,此處雖是暖閣,卻并不如名字般溫暖,暖閣內(nèi)的溫度和室外所差無幾,唯一有所不同的是比室外多了絲異味。

  這種味道有點像是什么東西腐敗了發(fā)出的臭味,很難想象,在寒冬臘月的午后,居然還會有這么刺鼻的味道。

  秦景文揮了揮手,示意春喜在門外候著,自己一人進入了暖閣。

  暖閣內(nèi)的光線很亮,室內(nèi)景致一覽無余,卻也僅僅是一張看不出顏色的桌子和兩把歪歪扭扭的椅子,另一側(cè)墻壁上的窗戶只剩下框架,在寒風(fēng)中來回晃動,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這些都是司國滅亡時,宮中的太監(jiān)和宮女搶掠一空的結(jié)果。

  往里走,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床榻,床榻靠墻的兩個角結(jié)了密密的蜘蛛網(wǎng),蜘蛛網(wǎng)下堆積著厚厚的灰塵。而床榻的正上方吊著一個網(wǎng)兜,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床榻上面平躺著一個女子,她枯黃的頭發(fā)自枕上垂落在地,一條布滿污垢的被子一直蓋到她的胸前,被子有些地方已經(jīng)殘破不堪,露出里面黑色的棉花。

  在秦景文的角度,只能看到女子白里透黃的側(cè)臉和放在被外枯瘦的手,還有手腕處若隱若現(xiàn)的觸目驚心的黑如蚯蚓般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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