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姐,你們能消停一下嗎?”徐明婳首先撲去左邊,把掙扎著要起來和徐幼容大干一場的徐明嬗給撲回了床上。
“就是,一天幾十套的換裳,一站就是幾個(gè)時(shí)辰的體力活,還不能夠讓你們安靜的,是吧?”繼徐明婳后,徐幼珊也眼疾手快的把徐幼容壓倒在了自己身下,不讓她起來去和徐明嬗“親密交流”。
“哼...”
而也許是真像徐幼珊和徐明婳說的,她們四個(gè)都不是一般的累,所以徐幼容和徐明嬗意思意思的掙扎了兩下,就扭過了頭去不看對方,但也不再吵嘴了。
于是徐幼珊和徐明婳就隔空對望了一眼后,無奈的翻了個(gè)大大的白眼。
但,就是在徐幼珊四人都好不容易安安靜靜下來休息一下時(shí),現(xiàn)下的后門處,一輛扎著黑布的普通馬車,卻緩緩的駛出了麒麟坊,也駛出了神都。以后,也再沒回來過。
“走了嗎?”
而此時(shí)的鶴師堂內(nèi),鄭老夫人手里拿著一個(gè)佛頭青的芙蓉白玉瓷瓶,一邊吩咐著丫鬟們把它另外記入徐明嬗的嫁妝里,一邊向一旁恭候著的婆子問道。
“回您的話,是的,已經(jīng)走了。”
“那和護(hù)送的人都通過氣了嗎?”
“您放心,都是通過的了?!?p> “好,你先下去吧?!?p> “是。”
婆子聽話的退了出去,可在她才剛剛離開后,鄭老夫人卻突然放下了手里的白玉瓶,看著窗外發(fā)起了呆來。旁邊候著的人們,連呼吸都放輕了,沒一個(gè)人敢打擾鄭老夫人的。
而也是這個(gè)午后,不管是青竹院,還是鶴師堂,都極其安靜了好一會兒,一直到好久以后,都沒有誰敢喧嘩的。
一直到,申時(shí)末,連氏親自到青竹院逮人,帶著還睡眼惺忪的徐幼珊四人去了鶴師堂用晚飯時(shí),氣氛才又活躍了起來。而也因?yàn)榻裉焓切烀麈映黾耷暗淖詈笠煌?,所以徐幼容和徐幼珊在征得裴氏的同意后,也留在了麒麟坊這邊,和著徐明婳一起在青竹院過夜。
青竹院
全都沐浴更衣完畢后的徐幼珊四人,此時(shí)全擠在了徐明嬗的床上,可說擠,又有點(diǎn)不太正確,因?yàn)樾烀麈拥倪@張珍珠金鳳紫檀大床實(shí)在是太大了,就算徐幼珊四人都橫七豎八的睡在上面,那也是還很有余裕的。所以按理說,躺了她們四人的紫檀木床上,應(yīng)該是不擠的,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此時(shí)此刻,她們四個(gè)居然都相挨著,就像互相取暖的小獸。
盡管現(xiàn)在屋里熱的都快流汗了...
“明嬗啊,好像我從來沒問過你,對于暄表哥,你是什么感覺?”
本來都昏昏欲睡了的徐幼珊,在徐幼容這突然神來一筆的問話下,忽地就覺得精神百倍,“對啊,嬗姐姐,你對于暄表哥,是什么感覺???”
徐明嬗和齊暄的這場婚事,是一個(gè)陰謀下的意外,是沒有選擇的無可奈何…但不管如何,他們兩個(gè)現(xiàn)下就是要成親了,如果沒有天災(zāi)人禍,或像驚天動地般得意外的話,徐明嬗和齊暄,估計(jì)是要以夫妻的身份走完彼此的這一生了。
“暄表哥啊……”而徐明嬗也是沒料到徐幼容會突然這么問,一愣后,支支吾吾道:“一般般吧。”
一般般?
徐幼珊三人馬上就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什么叫一般般啊,我是讓你說點(diǎn)具體的。”徐幼容說道。
“具體的?沒什么具體的啊,暄表哥第一次看見他時(shí),覺得這個(gè)小哥哥長的太漂亮了,可第二次見時(shí),漂亮還是漂亮,但毫無表情的臉,就算再俊美,那也會慢慢開始覺得無趣的。而且暄表哥從小性子就很嚴(yán)肅,和他在一起時(shí),我們不是都會拘謹(jǐn)起來嗎?就怕哪做錯(cuò)了,要被訓(xùn)?!墒?,經(jīng)此一役后,我卻懂了,這樣小小年紀(jì)就能如此自律的人,才是最難得的...徐幼容,這不還是你和我說的嘛。”徐明嬗說到最后,小臉已經(jīng)老紅了,所以對著一臉“原來如此”的徐幼容,徐明嬗一頓害羞的吼道。
“哎喲,哎喲,我們的新嫁娘這是害羞了啊?!?p> 徐幼容還會不懂徐明嬗啊,知道她這是害羞了。
“喲喲喲,大姐,真的臉紅了呢?!倍慌砸恢痹诼牭媒蚪蛴形兜男煊咨汉托烀鲖O,也不放過徐明嬗的打趣道。
“你、們、三、個(gè)?。?!”
“哇~~~別別別,嬗姐姐,我知道錯(cuò)了啊。”
“徐明嬗…哈哈哈,住手,住手啊你!”
“大姐,我錯(cuò)了?!?p> “………”
青竹院在它的主人出嫁前的最后一晚,沒有月華如水的寂寞。相反的是,在這一夜,它反而熱鬧得遠(yuǎn)比過去的每一個(gè)靜夜。帶著些許劫后余生的喜悅,帶著些許物是人非的遺憾,也帶著些許離別與重新開始的傷感和期盼,反正不管怎么說,這一夜,青竹院里滿是嬉笑吵鬧之聲,久久、久久都不曾消散。
但是,這樣深夜嬉鬧的后果就是在寅時(shí)末,連氏帶著喜娘和喜婆們來青竹院,要為徐明嬗早早就開始做婚禮的準(zhǔn)備時(shí),徐幼珊四人全都叫不醒的畫面。最后,哭笑不得的連氏,只好狠著心讓人出去捧了一盆雪來,用棉帕沾著敷在了她們的眼皮上,這才好不容易把四人都叫起了床。
但這也只是把她們叫醒罷了,在后來的梳妝中,不說東倒西歪的徐明嬗了,就只說另外的三人,都不知在何時(shí),竟穿著劉媽媽和婉兒她們好不容易才幫徐幼珊三人換上去的正裝,又躺回床上去了。
“天啊,這幾個(gè)小祖宗?!边B氏好笑又好氣道。
“夫人,這……”
“算了,讓她們睡吧,但你就不行了,給我坐好。”
于是最后,在徐明嬗無比哀怨的眼光中,徐幼珊三人睡了個(gè)短短的回籠覺。
立冬小雪后不久,就是最近的一個(gè)黃道吉日,而齊暄與徐明嬗的婚禮,就定在了這天舉行。
而自德明長公主的及笄宴過后,這樁婚事也是轟動了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