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少。”
謝珩溫聲打著招呼。
韓澎朝他瞥了一眼,帶著抹似笑非笑的意味:“謝總每次來的都這樣巧?!?p> 謝珩淡聲:“韓少此話何意?”
韓澎微微靠近一步,“蘇酥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會玩,你這么護著她,莫不是跟她上過了?”
謝珩寡淡的眸色不變,“韓少,禍從口出,女孩子的名聲不容外人三言兩語的玷污?!?p> 謝珩聞言嘲弄的冷笑,大步離開,看不上他這種無家世無依靠的窮鬼。
謝珩眸色幽深如千年不變的潭水,讓人看不出深淺。
傭人引著他來到了客廳。
在看到蘇平山將那細細長長的棍棒落下時,他深邃的瞳孔驟然緊縮了下,當即上前,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攔了下來。
“蘇董!”
彼時,鞭子就只距離蘇酥不足兩厘米。
謝珩氣息沉了沉,在對上蘇平山薄怒的目光時,他就知道自己沖動了。
這樣的行為,無異于是公然反對蘇平山這個董事長。
這是大忌。
但,他還是沖動了。
這是謝珩二十七年的人生里,鮮少的失控時刻。
“抱歉,蘇董,只是,蘇小姐體弱,這樣打下去,怕是要半個月都躺在醫(yī)院了?!?p> 謝珩松開手,溫聲:“蘇小姐最近工作上很不錯,還為公司找來了一批高級的技術(shù)員,剛領(lǐng)了獎金,可見還是虎父無犬女?!?p> 面對他的恭維,蘇平山臉色稍稍好轉(zhuǎn),“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子女,才是真的虎父無犬子?!?p> 謝珩笑容和煦:“我自當為蘇董效犬馬之勞?!?p> 緩解現(xiàn)場氣氛的冷凝,謝珩這才看了一眼蘇酥。
小姑娘不知道被打的怎么樣,明明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了,卻就是倔強的不肯讓它落下。
“把小姐帶回房間,讓她好好反省去。”蘇平山對身旁的傭人說道。
傭人連忙上前,但蘇酥卻甩開了傭人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站?。 碧K平山冷聲:“你今天要是踏出這個門,以后都不用再回來?!?p> 放在以前,蘇酥多半會屈服,但是現(xiàn)在她走的頭也不回。
蘇平山“啪”的一拍桌子,“把她名下的車子房子都給我收回來!任何人都不許給她錢!”
一旁的蘇母聞言,只是看了他一眼,說了句:“她一個女孩子,你一早就停了她的銀行卡,現(xiàn)在沒有住的地方,你讓她怎么辦?”
“她不是骨頭硬?我就讓她清楚的明白,她到底是有多大的能力!”蘇平山怒不可遏。
蘇母本還想要再說些什么,但是看著兒子從樓上下來后,就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起身走過去。
謝珩跟蘇平山商量談?wù)撏晟馍系氖虑椋K平山留他吃飯。
謝珩微笑著婉拒:“既然蘇董對方案沒意見,我這就回去找人吩咐下去,搶占先機?!?p> 蘇平山今日心情不佳,也沒有多加挽留,讓人送他出去。
“轟隆隆——”
“轟隆隆——”
走出蘇宅時,陰霾的天空乍然響起幾道悶雷。
“謝總車上有傘嗎?需不需要我回去拿一把?”傭人見狀問道。
謝珩微笑:“多謝,車上有備傘?!?p> 傭人目送他上車,這才離開。
車上,謝珩捏了捏手指后,給蘇酥打去了電話。
但是無人接聽。
謝珩劍眉微微皺起。
在連續(xù)打了三通后,謝珩開車駛離。
沿途的距離,她步行能走的路程有限。
沒多大的功夫,雨水紛紛揚揚的就灑落在車窗上,氤氳前面的視線。
雨刮器來回清理著車窗,發(fā)出響聲。
雨勢也逐漸有了越來越大的趨勢。
蘇酥站在高架橋下,旁邊車流穿梭,車水馬龍。
淋濕的裙子被風一吹,涼颼颼的。
她抿著唇瓣,這才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但她今天運氣真的不好,手機進水電話還沒有撥出去就黑屏了。
謝珩看到她時,小姑娘正抱著膝蓋,孤零零的蹲在橋下。
懷里也不知道是護著個什么東西,寶貝的還不讓雨水淋它。
嬌氣的蘇小姐,現(xiàn)在像是無家可歸的小獸。
他撐著柄黑色的雨傘,遮蓋在她的頭頂。
“路邊哭的話,會被人看到?!彼f。
蘇酥抽了抽鼻子,慢慢的抬起頭。
這個角度看起來,他身形更高了。
“誰哭了?!毙」媚镒煊?,她沒哭。
謝珩也沒有戳穿她,只是把傘遞給她。
蘇酥抿了下唇,緩緩站起身,卻沒有伸手去接。
謝珩淡聲:“拿著,不然,沒辦法抱你上車?!?p> 就那么一瞬間,剛才還委屈巴巴可憐兮兮的小姑娘,頃刻間撥云見月,眼神晶亮的看著他。
她應(yīng)該收回以前說他不好的話。
謝叔叔明明很會調(diào)情的。
謝珩將人抱到車上,拿出了干凈的毛巾遞給她。
蘇酥一邊擦拭著頭發(fā),一邊看著他,“我沒地方住了,謝叔叔。”
謝珩:“員工宿舍,我讓人給你安排一個單獨的房間?!?p> 蘇酥一聽,漂亮的小臉就垮下來,“你讓我去住員工宿舍?你好狠的心。”
謝珩略略揚眉:“所以?”
小姑娘嬌氣的問:“我不能,不能住你那里嗎?”
謝珩沉默兩秒,“傳出去,對你名聲有礙?!?p> 可她不聽,就要住過去。
謝珩無聲的嘆了口氣,“一個月,等你下個月的工資發(fā)了,我給你找房子搬出去。”
蘇酥撇了撇嘴,“我不白住你的,吶,這個,就算是我的住宿費吧?!?p> 從剛才開始,謝珩就留意到她一直護在懷中的東西。
打開,是一條深藍色的領(lǐng)帶。
謝珩的眸色一閃而過的復(fù)雜,“發(fā)的工資還有嗎?”
小姑娘撇開臉,嬌氣道:“我買東西,從來不看價錢?!?p> 謝珩削薄的唇瓣微微勾起。
打開房門,謝珩讓她先去洗澡。
小姑娘聽話的就去了,只是洗完了以后,她忽然之間意識到——
她沒有衣服換。
看著濕噠噠的裙子,好看的眉頭皺起。
“謝叔叔。”
“謝珩!”
浴室的門打開一條縫,小姑娘喊著。